一個小時前,黎曼突然接到了新任務——拖住吳俊皓,不要讓他回國。
她站在三樓的扶手欄杆邊朝一樓大廳望去,家僕正幫吳俊皓穿上外套,吳葉白等人也在和外婆作最後的道別。
因為這兒天都住在吳家,吳俊皓又說要帶她一起回國,所以她的行李早已收拾好。和他們的放在了一起。
拖住吳俊皓?
她收回視線,瞟了一眼不遠處的樓梯。
如果……她從樓梯上摔下去,受了傷,吳俊皓會為她留下來嗎?
不行,從這裡摔下去,也不會受多重的傷。
萬一只是扭傷、磕著,以他這次歸心似箭的架勢,他大有可能會讓黎曼留在瑞士,或者命人用擔架把她抬上飛機,再叫上一名私人醫生跟隨。
一番分析後,她在心裡否決了這個林黛玉般的苦肉計想法。
「小曼!」吳俊皓的聲音突然從樓下傳來。
「哎!」
「走了!」
「哦,我一會就來!」
「那我們去車上等你!」
「好!」
時間緊迫容不得你多想,正當她一籌莫展時,瞥見了一隻才出生幾個月的阿拉斯加幼犬,正趁著家僕們忙著搬運行李的間隙,窸密窣窣地從門縫裡溜了出去。
她聽吳俊皓說過,這阿拉斯加犬的父母,是吳俊皓的外公在世時養的,外婆對他們寶貝得不得了,對它們的幼崽也非常悉心地照顧。
想到這裡,她的心裡突然有了主意。
她迅速地抓起一件厚外套披上,悄悄地跟著那條名為「小五」的阿拉斯加幼犬從後門溜了出去。
同時,還巧妙地讓在吳家附近玩的幾個小孩注意到她。
她想,如果吳俊皓在意她,這一招是能夠讓他留下來的。
其實黎曼的內心很矛盾,她知道吳俊皓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但是她是M細織的態手。生來就是他的阻礙,何況,秦韜還能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她握緊拳頭,感覺手腕處的晶片在突突地跳動,就好像一枚隨時會爆炸的不定時炸彈抵在她的咽喉之上。
雖然,它不會讓她的肉體有異樣的感覺,但是卻把她的心牢牢地囚禁住了。
她希望吳俊皓留下來,又希望他不要留下來!
但是無論如何,這件事,她都必須去做!
今天的天氣很精糕,風捲殘雲,還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
茫茫白霧中,唯有一人一狗在雪地里留下逶迤的痕跡。
黎曼把圍巾拉高,遮住了半張臉。
呼出的熱氣在圍巾中凝結成了水蒸氣,讓嘴前的一片圍巾都有了些詐的潮濕。
身著厚重的外套本就笨重了許多,厚雪還沒過膝蓋,使她行走起來非常地艱難。
她不打算在戶外待太久,等吳俊皓髮現她不見了,一定會讓人出來找她。
她不可能永遠不讓他們找到,但是又不能讓他們太容易找到,因為得拖延些時間。
突然失蹤總得有個說法——眼前的「小五」無疑就是最好的藉口。
也許是世世代代都生長在這冰天雪地里,阿拉斯加犬天生就是雪地里的精靈,它們熱愛雪、需要雪。
皚皚白雪就如同它們血液中的興奮劑,會令它們莫名的亢奮。
「小五」來到了戶外就撒了歡地亂跑,一跳一跳地在雪地里各種狂奔,樂不思蜀。
在這樣厚的雪地里,她想要抓住它,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雖然是利用了它,但其實她不過是沒有干預它的「出逃」罷了,只是一直默默地跟在它的後頭。
走了一段路程後,黎曼發現她們已經來到了山腳下。
周圍的樹木非常的稀少,巍巍高坡立於跟前。
腳下的積雪,出現了粗糖狀的冰塊。
黎曼的身上、帽檐邊的頭髮上、臉上、甚至嘴唇上都落滿了雪花,嘴唇和臉頰被風吹得又冷又疼,膝蓋也有些生疼。
她放眼望去,陡坡之上,風起雲湧,場面相當的震撼。
在這樣大風雪的日子裡,長時間地待在戶外不是明智之舉,她得先找個地方躲起來。
突然,前方的「小五」停住了腳步,警惕地站在原地朝後張望。
黎曼也立刻警覺地矮下身子,利用積雪的小隆坡遮掩自己,警覺地觀察著後方的情況。
只見遠處有一行人正快速地朝這邊趕來,為首的是經常跟在吳俊皓身邊的James。
看來,他們是見到她了。
她抬手看了看手錶,離出門到現在不過才四十分鐘,她不能現在就跟他們回去!
於是,她突然地一伸手,把「小五」攬進了胳肢窩裡,夾著它轉身快速地向山上跑去!
不明就裡的James等人,見到遠處的黎曼突然朝山上跑去,立刻大驚失色。
「黎小姐,快回來!山上危險!」
然而,茫茫雪地,她哪裡聽得到他們的喊叫聲?
James只得一邊追趕她,一邊掏出通訊器聯繫K。
「K,黎小姐突然往山上跑去,看今天的天氣,極有可能會遇上雪崩啊!
「趕緊追上去,一定要把黎小姐安全地帶回來!我這邊讓救生團隊馬上趕去和你們匯合!」
「明白!」
諾大的山頂機場上,一架私人飛機早已在此等候。
黑色的加長版勞斯萊斯駛入機場後,穩穩噹噹地停在了飛機的不遠處。
吳俊皓全程緊感著眉頭,眼睛一瞬不明地盯著窗外陰沉沉的天,烏雲壓頂,像一個大鐘罩壓得吳俊皓喘不過氣。
吳葉白見所有人都下車了,一旁的吳俊皓卻還坐在車裡沒有動,於是又不放心地拉了拉他的衣袖。
「哥,走吧。」
吳俊皓而無表情地側過臉,拉開車門下了車。
加絨的長風衣在勁風的鼓動下發出了「嗡嗡」的響聲,為他增添了一股冷冽的氣質。
他抬頭望向眼前這烏雲滾滾的天,終是忍不住掏出手機,撥打了James的電話。
電話那頭一直處於無法接通的狀態,估計是山里沒有信號。
於是他又立刻撥通了K的電話。
很快,電話便被接通了。
他一聽到K的聲音,立馬問道,「人找到了嗎?」
「找到了!James他們在山腳下見到了黎小姐。」
還沒等吳俊皓鬆口氣,又繼續說道,「但是黎小姐正往山上跑,今天的雪很大,風也很大,很可能會遇上雪崩!」
「!!!」他立刻停下了前往飛機的腳步。
「James他們追上去了嗎?」!」
「追上去了!」
他抬眼注視著不遠處的、黎曼失蹤的那座山,那片天上風起雲湧,一陣巨大的「隆隆聲」從山上傳來,整座山好像一個即將倒塌的多來諾骨牌!
這是……雪崩的前兆!!!
吳俊皓隨即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身後的勞斯萊斯跑去!
他一邊跑,一邊大聲地朝電話里的K說道,「派兩支小隊和救生團隊在山腳下等我!還有!一定要和James他們保持聯絡!!!」
「俊皓!!!」
姜池羨看到吳俊皓突然朝著相反的方向跑去,心下立刻知道了他的目的,馬上伸出手想拉住他,但是,卻只是拉到了他長風衣的一角。
「啊!!!」因為風衣的牽扯,她被猛地甩到了地上。
她望著漸跑漸遠的吳俊皓,大聲地喊道,「俊皓!!!!」
然而……吳俊皓卻始終未回過頭……
吳葉白也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馬上追了上去。
她邊追邊焦急地喊道,「哥!!!不要去!!!」
「哥!!!」吳瑾萱也跑了起來。
他不顧眾人焦急地喊叫,火急火燎地跑到勞斯萊斯前,猛地把司機從車裡拉了出來。
然後火速地坐進駕駛座里,將油門一踩到底,疾馳而去!
吳葉白追著他的車跑了好一段路,哭著喊叫道,「哥!!!回來!!!」
…………
霧霾厚重的天氣里,飛機出行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
但是,此時卻有一架私人高超音速飛機正以極快的速度穿行於濃雲之中。
駕駛艙內,秦韜臉上的表情亦如這陰沉的天。
他時而望向窗外滾滾的烏雲,時而緊盯著小劉的一舉一動,一顆心猶如送方丈觸空上的飛機,懸而不落。
他是讓原燦給黎曼下命令拖住吳俊皓沒錯,但是,他卻沒想到她居然會選這種最冒險的方式!
雖然蹲守在吳家外的人已經跟著她上山了,但是看著手腕上的表,秦韜的心中還是感到惴惴不安。
想聯繫黎曼讓她下山,但是由於她走得急,手機也沒有帶出門。
他終究還是坐不住了,放下所有工作,立即乘坐私人高超音速飛機前往瑞士,希望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黎曼的身邊,確保她的安全。
此刻他的心裡如同一團亂麻,讓吳俊皓失去一切的第一步已經近出,他本應該高興,但是另一種強烈的不安感又在他心底的各個角落裡不斷地爬出來。
而這種不安感,是他所不能承受的,那就是——失去黎曼!
失去黎曼?
只要一想到這三個字,他就覺得心如刀絞。
不行!不能!絕對不可以!
他第一次意識到,把她接回身邊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他想儘快了結此事,讓黎曼待在身邊寸步不離。
他已經割讓得太久,即將到達極限了!
他輕吐出一口氣,問道飛行員小劉,「還要多久到瑞士?」
正集中了十二分注意力的小劉咽了口唾沫。
本來這種天氣出行就十分危險了,boss還要自己以最快的時速前進,雖然這特製的高超音速飛機安全性能極高。
但是以這種方式在霧霾厚重的天氣里極速飛行,也無異於自殺式行為。
可是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誰讓自己是M組織的成員?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算是為boss和他心愛的女人陪葬,那也是自己作為M組織成員的使命!
他只能在心裡嘆了口氣,說道,「最快還需要三個小時。」
秦韜沉默了兩秒,下達了新的命令。
「直接飛去馬特洪峰(Matterhorn),低飛拽人!」
小劉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咽了下來,「是!」
正值上下班高峰期,街道上是川流不息的行人與車輛。
人們忙於各自瑣碎的生活,
卻沒有人知道,在一千八百米開外的高樓中,有一把精密的狙擊槍正從一廚窗的縫隙里伸了出來,瞄準著他們其中的一位。
「嗡嗡嗡……」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了起來。
朴宰亨嚼著口香糖,伸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視線卻未從狙擊鏡里挪開半寸。
他接通電話,「餵?」
…………
一陣短暫的沉默過後,他倏然地站直了身子,一手拿著手機,聽著電話那頭的人講話,一手動作乾脆利落地收起了狙擊槍。往肩上一扛。
他緊蹙著眉頭簡單地交代了幾句,便匆匆掛斷了電話,轉身往門的方向跑去。
「砰」一聲,門被重重地關上。
昏暗的室內又恢復了平靜,唯有空氣中漂浮的塵埃證明著此地曾經有人來過……
求羅亞國軍區
正在高級指揮中心裡聽著下屬匯報工作的簡亦恆,突然感覺到口袋裡的手機瘋狂地振動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打斷了下屬,「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簡亦恆依稀記得,咋晚吳葉白告訴過他,今天一早,吳俊皓要搭乘私人飛機回國,現在打電話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所以他不敢怠慢,一邊按下了接聽鍵,一邊大步地朝外走去。
「喂,葉白?」
「亦恆!」
他一接通電話,就聽到吳葉白的聲音不對勁,以他對她多年的了解,他從聲音里聽出了哽咽的味道。
「怎麼了?!」
「我哥他跑去雪山了!現在瑞士在下大雪,雪山裡的風也很大,我擔心他會遇上白雪崩!」她焦急地大聲說道。
「你叫家裡派人趕緊去把他找回來!」
「叫了,我現在和他們一起開車去追,主要是我哥也開了車,他的佩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決定的事沒人能阻止的!我現在好害怕……我好害怕他出事……」她說著又想哭了。
「你先別著急,他的電話能打通嗎?」
「打不通,他不接!」哽咽著說道。
「他為什麼突然跑去雪山?今天不是要回來處理那些棘手的事嗎?!」
吳葉白咬牙忿忿地說道,「還不是因為黎曼!這個女人真是太壞了!」
簡亦恆一聽到這個名字,屏住了呼吸,問道,「黎曼……她怎麼了?」
「就是她先跑去山裡,我哥才在臨時改變了主意倒回去找她的!!她一定……………」
吳葉白後面說的話,簡亦恆都聽不到了,他的腦袋裡嗡嗡作響,只留下了五個字——她跑去山裡!
「你等我!!!」
留下鏗鏘有力的三個字,簡亦恆掛斷了電話,快步地朝前跑了起來。
覆蓋著薄雪的軍區柏油路上,印出了一串深深的腳印……
黑暗無光的擠室內,一伙人正同坐在一張巨型的圓桌邊。
特殊的椅背和周圍石壁上的燈,讓他們從俯瞰的角度上看去,猶如一顆正閃耀看光老的太陽。
在場的每個人都身披黑袍,臉頰隱於黑暗之中,神秘莫測。
每人眼前都擺放了一杯紅酒,深紅色的酒液在如此昏暗的光線下,宛如新鮮的血液。
一陣靜默之後,在坐的其中一人開了口。
「prince(王子)今日有事,儀式由我主持。」低沉渾厚的嗓音,說著一種罕見的語言。語氣嚴肅不可抗拒。
「這麼重要的儀式,prince都不參加?」
不滿的語氣來自一個暗啞的男聲,與話音同時出現的,還有他的臉。
「對啊!還有什麼事能比受難目的儀式重要?」
一個嬌媚的女聲也隨之而響,嗓音的主人亦恰恰是一位美艷的女子。
「放肆! prince的事哪裡輪得到你們來管?」用力一拍桌子,氣勢如虹。
剛剛說話的倆人立刻噤了聲,如同驚弓之鳥,縮時了黑暗之中。
「prince沒有來,一定是有比儀式更禁急的事做,大家管好自己,切不可再這樣對prince不敬。」一個講重心長的老者打闊場道。
「好啦!儀式時間已到!」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口中反覆低念著一句話。
同時,紛紛都拿起了桌而上早已準備好的鋒刀,劃破手指,將三滴段紅的血液滴入各自眼前的紅酒杯里。
鮮紅的血液快速地與紅酒融為一體,消失無蹤。
紅酒掩蓋了血液的顏色,卻蓋不住它原本腥成的味道。
有人本先站了起來,高舉手中的紅酒杯,將版本反覆紙吟的話揮地有聲地說出來—「讓死的靈魂得到安息,讓被嫁的家園有同懷他,請太陽神和式神賜我力量。斬殺無惡不作的掠奪者!」
其餘的人也站起來舉起手中的紅酒杯,大聲地說出了這段話。
每個人臉上的都是悲憤與不甘,他們的情緒隱藏在黑暗之中不可見,卻並不是不存在而是通過一聲聲義憤填膺的話得以表露。
眾人齊舉杯一飲而盡,帶著腥甜血味的紅酒滑過他們的味蕾,潤過他們的食道,沉澱在他們的心底,助長著他們蓄勢待發的決心。
曾有一句古老的傳言——復仇者喝下自己的血液,將不畏艱險,勇往直前,遇神殺神。佛擋殺佛,魔來斬魔,達成素願!
在眾志成城的人群之中,那個空了的座位顯得尤為刺眼。
它像一個無底的深淵,伸出了千絲萬縷,與在場的每一位緊緊相連。
——
三十分鐘前,在發現James等人跟著黎曼後,她突然往山上跑,帶著他們兜了幾個圈子之後, 又繞道往山下走。
她不傻,就算沒遭遇過雪崩,也知道今天的天氣在山上待著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她思忖著,James等人了解瑞士,對雪山應該比較熟悉,看到她往山下跑後,應該會跟著下山了。
但是,她低估了這樣的天氣。
越往山上走,風越大,在狂風的作用下,James他們根本看不清她的身影,所以,並不知道她已經往山下走了。
大雪紛飛,眼前的可見度不足五十米,即使是受過組織的專業防連路訓練,她也不禁懷疑起自己是否迷失了方向。
疲乏的她停在了一塊巨大的岩石旁,躲在背風的那一面暫作休息。
她出來的急,手機也沒帶,不過在這樣的山上,估計也是沒有信號的。
狂風吹得她口乾舌燥,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撐開了口袋看躲在裡面的「小五」。
只見它緊緊地縮成一團,滴溜著一雙狀似無辜的眼睛看她。
黎曼摸了摸它的頭,問道,「你還要偷跑出來嗎?」
「小五」發出低低的嗚咽聲,好像真的在說著後悔的話。
看來這阿拉斯加犬真的很通人性,難怪外婆那麼喜歡它們。
她抽出手,又輕輕地在袋口壓了壓,為「小五」減少一些風吹進去的機會。
她抬起頭,望著紛紛揚揚的大雪,感覺到臉上一陣濕冷,看來是小雨夾雜在雪中而下,這算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嗎?
她心裡突然希望吳俊皓已經飛往索羅亞國了,發覺自己有了這樣的想法後,她不集嘲笑起自己來,但是她還是希望他不要回頭。
黎曼內心:吳俊皓,既然你對我是假的,就假得徹底些吧!不要留下來,也不要來找我!回國去解決你自己的問題吧!
她蜷縮成一團抱緊自己,壓低帽子、低垂著腦袋看著腳下的皚皚白雪,此刻它好似一卷冗長的默片膠帶,回放著他們一起經歷過的一幕幕…………
——
萬里高空上,一架高超音速飛機正以勢不可擋的速度衝破雲層,飛進別國領空。
秦韜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手腕上的表。
那顆一閃一閃的紅星好像一把無形的手,正緊攫著他的心臟。
他生怕眨眼的瞬間,這顆紅星就不再閃了。
黎曼的身體數據通過手上的戒指,反饋到索羅亞國的監控總部,再由監控總部將信息反饋到秦韜手腕的表上。
監控總部就相當於一個信息接收器,充當著黎曼與秦韜之間的媒介。
而如今,秦韜離索羅亞國越來越遠,手錶上接收的信號也變得越來越弱。
再加上惡劣天氣的影響,索羅亞國監控總部收集到的黎曼的身體數據也變得制忽不定。這直接就導致了秦韜手錶界而上的數據指針延遲或者偷停。
當看到手錶上閃動的紅星滅掉時,秦韜感覺自己就像突然被人提到了150層樓的天台,懸空的雙腿之下是萬丈深淵。
「怎麼回事?!黎曼的監測表為什麼停了?!!!」他對著電話那頭的手下怒吼道。
「因為黎曼現在所在的地帶天氣太惡劣了,我們收到的信號本就很微弱,現在您離監測總部又越來越遠………」
「我不要聽這些理由!!!既然你們還能收到信號,知道她的所在地,就立刻想辦法反饋給我!」
「明白!!!」
————
雕塑室內
正和謝聞星因為對雕塑作品的意見不合而互相抹泥的閔詩瑜,忽然接到了原燦打來的緊急電話。
原本還笑嘻嘻的她立刻換上了一副緊急的神色,轉身就往室外走。
「喂!幹嘛?認輸了?」
「姐姐現在有緊急的事要處理,沒空跟你玩!」
「切!打不過就打不過,還緊急的事,說得倒挺像那回事兒!」
閔詩瑜沒有搭理謝聞星,出門後,迅速地將雙手洗乾淨。
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把自己關進了一間工作室里,拿出背包里的特製平板電腦,快速地操作了起來。
纖細的手指快速地在屏幕鍵盤上點了好一會兒,不多時,一張以一個中心紅點展開的簡易地圖就在這電腦屏幕上鋪展開來了。
閔詩瑜馬上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被接通後,說道,「喂,Tao,我是閔詩瑜………」
閔詩瑜是高級黑客,直接黑進了黎曼和索羅亞國監測總部的連接系統,找到了她的具體位置,實時監控她的行蹤,然後通過下機神轉把電腦上顯示的地圖展示給秦韜看,他則讓小劉根據黎曼所在的位置調整路線。
秦韜本以為可以順利地找到她,但是,當他的飛機進入了瑞士的領空後,更大的麻煩也接踵而至。
「Tao,我們被盯上了!」小劉憂心忡忡地望著操作台上閃爍著的紅燈說道。
「什麼意思?」
「我們收到了瑞士航空監察站的警告!」
科普提示:
飛機在未提前申請他國允許的情況下,進入了他國的領空,那麼就會收到警告。如果警告無效或者聯繫不上,是有非常大的可能受到一定的攔截或者是攻擊的。嚴重的還會被擊落。
國際航空法規定、從事通用航空飛行活動的單位。個天使用機練是行,練。
航線,應當按照國家有關規定向飛行告制部門提出申話。經批准後方吃實施
飛行計劃申請應當在擬飛行前1天1 5時前提出:飛行帶制部門院當在微毛行面1天2 1時前作出批准或者不予批准的決定,並通知申請人。
執行緊急救護、搶險救災、人工影響天氣或者其他緊急任務的。可以提出臨時毛行計劃申請。臨時飛行計劃申請最遲應當在擬飛行1小時前提出:飛行管制部門應當在擬起飛時刻 1 5 分鐘前作出批准或者不予批准的決定。並通知電請人。
秦韜這才想起來,自從自己知道黎曼上了雪山後,就火急火燎地叫了一名M組織內部的小劉過來,根本沒有走申請這個程序,也來不及多想。
帶的人也只有兩名,一個家庭醫生,一個總裁助理。
他凝眉沉思了一會兒,突然對著手機開口道,「閔詩瑜,你能用黑客技術把我們的飛機隱藏起來嗎?」
她想了想,回答道,「可以。」
飛機在飛行過程中,辨別方向需要雷達,航空監察站會利用雷達應答識別來監測自己國家的領空。
雷達系統是由衛星控制的,黑客可以阻斷或欺騙衛星發出的信號,給關鍵其確設施造成破壞。
「我可以攻擊雷達系統,干擾衛星信號,造成雷達短暫的失靈,但是不能持續太久。頂多二十五分鐘。」
雷達失靈了,航空監察站就查不到他們飛機的位置,目前,瑞士航空監察站共是初線警告,還沒那麼快派戰機攻擊,查不到位置。再利用厚雲遮身,真的可以傾到隱藏。
「二十五分鐘……」他摩挲著下嘴唇思考道,「我們現在離馬特誤峰還有多遠?」問小劉。
「十分鐘後到達!」
「二十五分鐘夠了!」他站了起來,「閔詩瑜,立即行動!」
「是!」
————
正當她陷入回憶中有些許的傷感時,朦朧之中雪地上出現了一隊穿著登山服、正風風火火地往山上趕的人。
他們井然有序,動作利索,看起來是訓練有素的人。
待他們走近一些後,她透過呼呼的風聲,隱約地聽到了他們口中喊著「黎小姐」,以為這又是一支吳俊皓派來尋找她的小隊。
直到……她在人聲中聽到那熟悉的嗓音喊著「小曼」!
「!!!」躲在岩石後的她全身為之一振!
她屏住呼吸,難以置信地透過薄霧定睛看去,人群中那挺拔矯健的身姿,仿佛是早已鐫刻在她心底的碑石,此刻被拂去了塵土,赫然在目!
她的手心緊緊地握成了一團,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個身影,直到眼眶發燙、發紅,眼前的視線也被蒙上了一層水霧!
此情此景,恍如隔世,黎曼甚至懷疑是自己的幻覺。
但是那一聲聲的「小曼」,卻如同帶著針的鼓槌,敲痛了她的心房。
她沒有想到,吳俊皓真的為她留了下來,還不畏艱險地親自上山找她!!!
黎曼深知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他的處境將會更加的艱難,且不論身敗名裂,或許……還會因為錯過了澄清的時間而有牢獄之災、甚至是性命之憂!
黎曼內心:為什麼?!……逢場作戲不必如此的!
就在黎曼心亂如麻時,腦海中又閃過了打開他保險柜的一幕。
當即好像就被人兜頭淋了一桶冷水,剛剛被捂熱的心,瞬間……又冷了下去。
這不會……又是他的一場計謀吧?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應答時,不久前出現過的「隆隆聲」再次響起,整座山都開始振動了起來,她好像是踩在隨時會碎裂的冰球上。
懷中的「小五」驚恐地從她的口袋裡探出了頭,「嗷嗷」地掙扎著跳了出來。
「小五!!!」一股強烈的不詳預感向她襲來!
然而,她的第一反應不是要逃生,而是望向了吳俊皓的那個方向。
但是茫茫雪霧,他們一行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她立即站起來要追在雪地上踉蹌亂跑的「小五」。
但是,剛站起來,才發現雙腿已經被凍得僵硬麻木、難以控制。
「小五!回來!!!」她心急如焚地喊道。
她強行克服著雙腿麻痹的感覺,咬著牙一瘸一拐地跑近「小五。」
然後縱身一跳,伸出雙手擒住了它。
「不要亂跑!很危險!!!」
她大聲地對它吼道,雖然不知道它能不能聽懂。
「小五」在黎曼的手中不安地風動,總能靜統她的束縛而逃跑,動物對自然的本能反應往往比人類更敏感。
她拉開外套的拉鏈,將「小五」一把按進了溫熱的胸口。
躺在雪地上,哆哆嗦嗦地說道,「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
一邊撫摸著它的毛,一邊一遍遍地說道。
也許是感受到了溫暖,也許是真的能聽懂她說的話,「小五」最終在她的懷裡安靜了下來。
察覺到「小五」乖順了下來,她把它重新放回了口袋。
從雪地里站了起來,毅然決然地朝著吳俊皓的那個方向趕去。
不管是真是假,吳俊皓既為她而來,她不能讓他有危險,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要找到他。然後帶他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