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還沒走多遠,前方便再次傳來了「隆隆聲」。
緊接著,山頂上發出了地裂一般的「咔嚓」巨響,仿佛一道巨斧從天而降,將整座山由上至下瞬間劈開了兩半!
悶雷咆哮而來,整座山劇烈地顫抖了起來,腳下的冰雪也開裂內陷!
狂風化身為食人的厲鬼,在山間瘋狂地吞噬著一切,大塊大塊的雪層斷裂堅落!
白雪匯聚成一團衝力,仿佛一條怒髮衝冠的雪龍,從山頂處直瀉而下,呼嘯著以凌厲的聲勢啃咬著它遇到的一切!
整個世界山崩地裂、雪塵滾滾!
人類在大自然的而前,真的渺小得如同一隻螻蟻!
但是即使是這樣,她也要努力地求生!
在了解瑞士時,她曾看過與雪崩相關的知識。
雪崩時的自我守則
1.一定不能往下坡路跑,人是跑不過雪崩的時通的,最終只會被它吞沒!應往雪崩流向的兩側跑!
2.儘快找到能掩護自己的物體,死死地抱住它,千萬不要被沖走!
3.捂住口鼻,避免氣浪席捲而來的冰雪等碎屑物進入咽部和肺部引起空息,雪崩中許多人就是因此而亡!
她快速地用圍巾繞過自己的口鼻紮緊,咬著牙捂緊口袋、努力地往雪流兩側的斜上方跑。
兩側的氣浪較弱,她看到前方有一塊巨大的岩石,在精疲力渴之前,衝到了岩石的而前,將口袋繞進了懷裡,然後死死地抱住了它!
手指摳在岩石的凹陷處無比的生疼,強大的氣浪席捲而下,差點把她也一塊幾沖走!!!
她咬緊牙關、緊閉雙眼,死都不鬆手!
不知道過了多久,氣浪才漸漸地減弱。
她緩緩地眼睛、鬆開了僵硬疼痛的手指,虛脫地癱坐在岩石邊上。
指腹和指甲都因摳在岩石縫裡太過用力而破了皮,手背也被利物和冰片擦傷,血肉模糊。
都說十指連心,此時被冰雪一刺激,她的傷口就更疼了。
上牙和下牙忍不住地打架,她感覺自己好像掉進了冰窟窿里,渾身上下、由內到外,都透心涼。
汗水早已浸透了內里的衣物,濕濕冷冷地貼在身上,帽子也在狂奔時不知所蹤。受傷的雙手凍得像紅紫色的番薯。
她從衣服上撕下了兩塊布,手口並用地把傷口簡單地包紮了一下。
舔了舔凍得乾裂的嘴唇,一股腥甜的血腥味從舌苔下傳來。
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然後打開口袋確認「小五」的安危。
幸而它一直被她護在懷裡,並沒有受到無情冰雪的摧殘。
黎曼輕聲地問道,「你沒事吧?」
對著「小五」自言自語地說完,她把它從口袋裡抱出來,打開外套放進了懷裡的毛衣中,又把毛衣扎進褲腰裡,為「小五」在胸前做了個簡易的睡袋,然後拉上了外套的拉鏈。
把它放在口袋裡容易弄丟,放在胸前不僅安全些,也比口袋保暖。
在雪地里忍凍前行,她已經又渴又餓,雙腿已有些發軟。
如果不是從小作為M組織成員參加過的艱苦訓練,恐怕此時她早已是這片看似聖潔的雪地下的一縷冤魂。
她創開腳下的雪,又深掘了幾層,才挖出一些碎冰來。
用手捧著,抬起頭把碎冰統統倒入口中。
此刻全身上下,恐怕也只有身體內部是溫熱的了,而幾顆碎冰也殘悲地扯破了這僅存的溫暖。
她哆哆嗦嗦地用嘴含著冰,企圖把它們融化。
人不吃飯可以存活七天,但是不喝水只能活三天。
所以,她至少不能讓自己渴死。
冰塊在她的口中化成了冰水,順著她的咽喉一路滑下,在她的食道里烙下了一條冰冷的痕跡。
她痛苦地皺了皺眉,生生地咽了下去。
只覺得自己的身子更加地寒冷了,甚至控制不住地顫抖。
她利用互搓雙手和高抬腿來讓自己暖和起來,一遍一遍地給自己做著心理暗示。
現在雪崩已漸停,她沿著剛剛雪流的兩側一路向上走去。
其實她大可以現在就下山,只要把吳俊皓等人困在這裡,她就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但是,她忘不了那個聖誕伐,他穿著聖誕老人服站在寒冬里回頭的笑臉,也忘不了,他不畏艱險地頂著寒風上山來找她時蕭索的身影……
這一刻,黎曼突然不忍心看他就此因她而死去!
「吳俊皓,你一定要活著!我不想欠你的!」
整座山仍搖搖欲堅,很有可能還會迎來第二波雪崩,她如履薄冰,腳下的每一步都十分的艱辛。
即使沒有再來一次聲勢浩大的雪崩,此時雪崩後的餘震也會引起令人難以承受的大災難,很多承重的冰塊都會出現碎裂,隨時都有塌陷的危險。
黑夜的降臨為這惡劣的天氣徒增了猖獗的藉口,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感覺身子都被狂風吹得麻木了。
又冷又餓的她感到身體越來越虛弱,甚至出現了頭暈乏力。
她以前也忍飢挨餓地進行過艱苦的訓練,但是身體不至於像現在這麼差勁。
她甩了甩頭,企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突然,腳下一滑,她的一條腿陷進了一個冰窟窿里。
因為突然向下的衝力,黎曼的手也破在了鋒利的冰塊上!
所幸的是,手指上的戒指替她擋過了一劫!
寒氣透過厚厚的衣褲傳遞到她的身體裡,她禁不住打了個冷顫。
抬起僵硬的手指,深深地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
秦韜說過,這枚戒指有定位功能,無論她在哪裡,他都可以找到她。
而對眼前一望無際的冰雪世界,她的心裡一片悲涼。
黎曼內心:秦韜,你現在在哪裡呢?
她苦笑了一下,使出渾身的力氣,撐起身子艱難地把腿拔出來。
這時,她才猛然地發現,自己正處於一片結冰的河域之上!
在自己身下的幾米之處,是一條涌動著暗潮的冰河!!!
霎時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正走在一條隨時都有可能會摔下來粉身碎骨的鋼絲繩上!
她勉強地支撐起麻木的雙腿,想要快速地選離這片奪命之地。
————
秦韜的高超音速飛機一到達馬特洪峰的上空,就立刻根據閔詩瑜發來的定位頂著在風低飛搜人!
他們寬裕的時間不多,十五分鐘後,當他們再次暴露在航空監察站的視線中時,很有可能迎來的就是被強行攔截或者攻擊。
秦韜坐在打開的艙門邊,拿著望遠鏡,在花花的雪地上焦急地搜尋著黎曼的身影。
雪山上一片狼藉,純白色的雪地像被分割成了一塊塊的奶油蛋糕,看似唯美,卻暗藏著妄圖春噬一切的危機。
一刻也不敢放鬆地盯著坐在敞開的艙門邊、一手抓著艙內的扶手,一手拿著望遠鏡張望的秦韜,小劉擔心地說道,「秦董,您抓牢點,風大!」
秦韜沒有回答,或者說,他壓根就沒聽進去,此刻的他,全刷身心都放在了尋找黎曼的事情上。
飛行員小劉按照閔詩瑜發來的定位,頂著強風勉強飛行,整架飛機像在強氣流中顫抖的紙片,就像隨時都要被撕裂開一樣。
他在顛簸中艱難地緊握著望遠鏡尋找黎曼,突然,他的眼前一亮!
在這片混亂不堪的絕境之中,他看到了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身影!
在浩瀚的白雪地里,像一顆幼小的孤星,孤獨而艱難地前行!
「小月!」他喉頭一緊,發出了一聲焦急的低喚。
緊接著,他倏然地站了起來,對著小劉激動地喊道,「往右後方掉頭!黎曼在那裡!!快!!!」
正當她步履艱辛地在冰河上緩步前進時,一陣悶悶的「隆隆」聲從頭顧上空傳來!
黎曼抬頭望去,只見灰濛濛的蒼穹之上,有人正站在一架飛機的邊緣處朝她用力地揮手!
看得出來,他們很想朝她靠近,但是強大的氣流讓他們連維持平衡都很難。
狂風肆虐,飛機的處境也岌岌可危。
黎曼明白,有人來救她了!
還不待她做出反應,一波雪崩後的餘震就強勢來襲!
隨著斷裂的巨響,巨大的雪塊從山上滾落下來,重重地睡在雪地上!
然後,雪塊抵不住衝力,又捲起更多的碎雪,一起轟轟烈烈地朝下滾去!
轉瞬間,整個世界山崩地裂,腳下的雪地似乎是漂浮在狂浪中的一片抓帆,隨時都有側翻下陷的可能!
飛機上的人放下了梯子,頂著暴風壓低了機身靠近她。
「小月!!!」
秦韜站在飛機的邊緣,緊張地盯著在山崩地裂中奔跑的她,心急如焚。幾次欲爬下梯子去救黎曼,都被秘書和家庭醫生攔住了。
「秦董,現在的風太大了!您下去了等於是送命啊!!!」
「飛機再降低一點!」他蹙著眉頭咬著牙說道。
M組織醫生幫忙轉述小劉的話,「已經降到最低了,再低的話,很容易撞到雪山!」
黎曼拼了命地往前跑,每跑一步,心都在顫抖,因為她知道,她後面的、旁邊的、甚至前面的雪地都在斷裂下陷!
腳踏過的冰地統統在下一秒裂開後融入洶湧的冰河之中,身後仿若有千萬隻來自地獄的魔爪伸向她,要拖拽著她一同葬身在此!
但是,命運從來不會對深陷險境的人多一份仁慈。
她眼睜睜地看著前方的雪地已經在震動中裂成了一塊塊,可喜的是,飛機的梯子電在不遠處了!
她的內心一陣激動,心想著只需要再努力一點點,便可以跳上梯子逃生!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由於她劇烈的奔跑,「小五」早已受不了了!
突然,它掙脫她手的束縛,從懷裡跳了出來,踉蹌地掉到對而的冰地上!
她愕然地停下,側頭著急地喊道,「小五!!!」
「小五」所在的那塊冰地很快就被急流帶走,離她越來越遠。
「小五」急得團團轉,想要回到她的身邊,卻又恐懼於眼前洶湧的河水,只得站在原地瑟瑟發抖地嗚咽。
「小五!!!」她想要轉身去救它。
在飛機上焦灼難耐的秦韜,見到原本狂奔的黎曼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頭。
而在她身後的不遠處,一簇巨大的冰流正風風火火地朝她的方向衝來!
「冉月!!你在幹什麼?!!!」
秦韜嘶吼般的咆哮聲令她猛然回過神來。
她也在這一時刻,終於認出了飛機上的秦韜!
黎曼內心:是他,只有他會叫我的本名。他真的做到了……無論我在哪裡,都能找到我……
此時的秦韜已經不顧秘書和醫生的勸阻,執意在腰上繫上了安全繩,從梯子上一步步地爬下來救她。
梯子在惡風中搖搖欲墜,疾風把秦韜身上的衣褲和頭髮都扯向了一邊,但是他還是堅定地下來了。
黎曼仰著頭看著他風中的背影,一陣熱流湧上眼睛,然後奪眶而出。
她回頭憂傷地望了一眼被河水捲走的「小五」,還有那氣勢駭人的冰流。
終是一咬牙,紅著眼睛邁開步子向前跑去。
狂風在嘶吼,冰河在咆哮,她逆著寒流奮力地跑向秦韜!
這個畫面,和黎曼少女時期無數次夢過的不同,這裡沒有曼陀羅花海,沒有映得人臉紅的晚霞,沒有夢中朝著她微笑的白衣少年。
但是,它其實又和她無數次夢過的場景一樣,都是在她即將要落入絕望深源之際,那個散發著救贖之光的少年拼了命地拯救她!
她心裡,由始至終的,都是他——秦韜!
他在十年前的寒冬救她於水深火熱之中,又在十年後的今天救她於山崩地袋之間。
黎曼的眼眶在發燙,全身都在燃燒,她不清楚是因為自己跑得太快,還是因為自己此刻的心再一次因他而融化!
冰石飛濺,地面裂陷!
就在她和秦韜上下還距離幾米之遙時,他拉著梯子,朝黎曼伸出了一隻手。
她已經沒有退路,前方就是澎湃的冰河,腳下是即將支離破碎的冰面。
她想藉助腳下的支點,向上奮力一躍。
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被作為支點的冰而卻突然被旁邊帶著衝力的巨大冰塊撞到!
一瞬間,四分五裂!
而她的腳下一滑,整個人從裂痕中墜入了冰河裡!!!
「秦……」
後面的兩個字還沒來得及喊出口,伸出的手也就此錯過,她就這樣,被喘急的冰河吞噬了!!!
猝不及防下,口中被灌入了一大口冰水,它們像鋒利的斧子,硬生生地把她剖成兩半!
刺骨的冰水如一把把帶著寒光的刀刃,瞬間將纖瘦的她拖進無底的深淵中一刀刀地凌遲!!
深入骨血的冰冷從腳躥到頭,仿佛有無數隻鬼手堵住了她的呼吸,把住了她的命門。拖拽著她走向無間地獄!
她的雙腿恰在此時抽筋,一下下扯得她生疼!
頭仿佛被撕裂開了一般,渾身也好像被釘入了萬千的鋼針……
她忍著劇痛,雙手奮力地掙扎著,與急湍的河水作鬥爭,但是由於雙腐無法用力,還是免不了被水流帶往更深處。
「小月!!!」
秦韜見她掉進冰河裡,心痛欲裂!!!
他立刻轉身毫不猶豫地朝著黎曼陷入的地方縱身一躍!
像一顆奮不顧身的流星,餘暉照亮了極度暗黑的夜!
「撲通!!!」
伴隨著一陣落水聲,秦韜像個無所畏懼的神明,撕開黑暗的冰河,帶著光地例她游來!!!
急流很快地把他帶到了她的身邊,他一把將你抱進懷裡,帶著她浮出水面。
秦韜渾身都在顫抖,臉頰在跳入冰河中時被碎冰劃傷,暗暗滲著鮮血。
哆哆嗦嗦地對著昏迷的她說道,「小……小……月,堅……持……堅持……住……」
她的意識已經渙散,被冷得開不了口,只是模糊中知道有人把她緊緊地抱住。
秦韜見她閉著眼睛沒有回應,一張小臉慘白如紙,心裡更慌了。
水流太急,他只能一手摟住黎曼,一手摳著旁邊的冰塊,才能保證他們不會被沖走。
他的指尖用力得泛白,在冰水中微微地顫抖。
垂下猩紅的眼睛看她,「小……月……不……要……不要……睡…」
「秦董,抓緊繩子,我們現在把你們拉上來!!!」
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抬頭朝秘書點了點頭。
當秦韜一鬆開摳著冰石的手,他們立刻被水流沖走,幸好他迅速地扯住了繩子!
他們倆就如急流中的一片浮萍,單薄而渺小。
秘書和醫生用力地咬緊牙關,死都不敢撒手。
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他倆一點點地把黎曼和秦韜往飛晚上拉時,瑞士航空監察站再次鎖定了飛機的位置!
此時任憑閔詩瑜的手指在鍵盤上如何飛快地敲擊也於事無補了,監察局發現了問題的所在,正力圖彌補這個漏洞。
而幾架偵察機也根據監察局的定位火速地趕到了飛機附近,將秦韜的飛機層層包圍。
小劉急得滿頭冒汗,想要求助,秘書和醫生又正在忙著救人。
「請立刻離開瑞士領空!請立刻離開瑞士領空!否則我們將會採取強制措施。」
偵察機的領頭人操著一口流利的德語,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警告道。
小劉不懂德語,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也知道問題的嚴重性。
他一著急,摁下了煙霧彈的開關!
視頻里的還在思考的閔詩瑜忍不住生氣地吼道,「你TM的在幹什麼?!!!」
但是她的話為時已晚,瑞方偵察機見對方不為所動,還打開煙霧彈企圖混淆自己的視線,頓時態度就強硬了起來,氣勢洶洶地準備用武力攻擊他們。
「怎麼辦?怎麼辦?!!」小劉急得滿頭大汗。
她沉著臉問道,「tao拉上來了嗎?」
小劉聽後立刻朝身後大聲地吼道,「拉上來了嗎?!」
「拉到一半了。」
「掉頭!」
「好!!!」小劉暗暗地給自己打氣,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大家抓穩了!我要掉頭了!!!」他說完,就下定了決心一般,摁下了飛機掉頭的按鍵。
瑞方見飛機突然發生巨大的動作,立刻就擊斷了飛機上的梯子,企圖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本來順著繩子站上了梯子的秦韜,因為梯子突然斷掉,失去了承載。抱著她噪然就往下掉!
所幸的是他的腰上系了繩索,秘書和醫生也馬上使出渾身的力氣撿住了他,他們才了免遭掉下去的命運。
秦韜抱著黎曼在空中盪了好幾下,他一隻手抱著她,所有的重量都在另一隻手上。
在他們掉落的過程中,繩索繞過他的手背和手腕擦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立刻就滲出了鮮血,凸起的青筋從他白皙的手背一直延伸到他鼓起的肌肉上。
秦韜濕透的身上冒著寒氣,濕漉漉的額頭上,汗水和冰水混合結成了冰晶。
但是寒冷和疲憊對他的折磨都不能抵過他此刻對黎曼的擔心。
「秦董,你沒事吧!堅持住!」
他抬頭怒吼道,「廢話少說,動作快點!!!」
他倆卯足了勁,很快速度地拉了上來。
但是此時的情況已比之前更加地坎坷,為了躲避瑞方偵察機的攻擊,小劉不得不左躲右閃,這也大大地增加了秘書他們把他倆拉上去的難度。
幸而瑞方偵察機的目的只是攔截他們,並沒有真的要對他們開火,否則,秦韜和黎曼早就被打成了肉泥。
小劉把飛機掉了頭後,在瑞方的重重包圍中寸步難行。
「現在怎麼辦?」他一臉擔憂地問閔詩瑜。
「別急,他們看到你掉頭了,態度肯定已經有所緩和,開穩一點。先把他們拉上來再說!」
此時秦韜和了黎曼的身上都結起了白霜,她陷入了昏死的狀態,秦韜也到了堅持的極限但是他仍舊緊緊地抱著她,不敢有一秒的鬆懈。
「小………月」他冷得連吐出一個字都十分的艱難。
繩索勒進了他的肉里,鮮血順著他的手臂淚淚而下,疼痛的同時也增加了潛度。一條粗繩被他的血染成了鮮紅。
秦韜憂心地看著禁閉雙眼的她,微翹的睫毛上都結滿了冰霜。
原本白暫紅消的雙頰和小嘴此刻略無血色,帶著冰品的長髮或貼在險上、或城散在身後被風撕扯,像個破碎的布娃娃,維悴得讓人心疼。
他摟緊,顫抖而冰涼的唇貼在她的額頭上,內心煎熬又痛苦。
瑞方偵察機見他們的飛機開始折返,態度不再那麼強硬,但是仍舊會象徵性的發動一些攻擊。
他們把團團圍住,想要讓迫降。
終於,經過萬難,把他們拉上了飛機。
「現在,從左邊十點鐘的方向衝出去,快!」
閔詩瑜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利用黑客技術,通過雷達攻進了瑞士航空監察站的系統。
發送假的通知給追擊的幾架偵察機,然後又製造瑞士航空監察站的系統癱瘓。
小劉按照閔詩瑜的話,一鼓作氣地突出重圍。
瑞方偵察機見狀立刻追了上來,還開始發射炮彈攻擊,企圖攔截。
人拉上來後,立刻關好了艙門。
為了躲避攻擊,飛機不得不左躲右閃,機艙內的東西都因飛機傾斜而砸落到地面,一時之間艙內混亂不堪。
幸而這高超音速飛機也不是普通之物,設備精良,外殼也是防彈設計。
秦韜累癱在地上,血淋淋的雙手仍然控制不住地顫抖,一條條的青筋轟起。失失未清。
秘書在飛機的晃動中把黎曼抱到沙發上安置好。
醫生則立刻拿過醫藥箱,欲為秦韜的傷口止血。
他揮開了醫生的手,喘著粗氣說道,「別管我……快看看……黎曼……」
醫生無奈,只得先上前查看黎曼的傷勢。
經過粗略地檢查了一番後,他立刻先注射了一針強心劑。
「除了一些皮外傷,沒有什麼大傷。但是,黎小姐的情況不容樂觀,她的血壓太低了,心率過慢,休溫也過低,器官供血不足,所以導致了暈厥、意識喪失,隨時都有休克的可能!」
「休克???」秦韜馬上從地上坐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黎曼的身邊。
紅著眼眶跪在一旁,扶著肩膀晃動,「小月!小月!快醒醒啊!!!」
「她現在得趕緊把這身濕的衣服換掉,體溫和血壓一直上不去的話,心臟會承受里不住的。」
「換!趕緊換!把空調開最高!!!」
他失了分寸,慌亂地扯開黎曼的衣服,手上的血跡染紅了黎曼身上的衣物也不在意。
醫生摁住了他的手,「你冷靜點!」
秦韜甩開醫生的手,猩紅的眼睛裡盛滿了淚水,「你要我怎麼冷靜??!!!」
一把扯過醫生的領子,壓抑著沙啞的嗓音,顫抖著說道,「我不可以失去她!!!絕對不可以!救她!你一定要救她!!!」
「好……我會救她的!但是你能不能先把你的傷口處理一下?」
「秦董,別擔心,他的醫術那麼好,黎小姐一定能逢凶化吉的!我先幫您包紮……」
他二話不說,推開醫生,沉著臉打橫抱著黎曼走向飛機的臥室。
即使飛機上已經開足了暖氣,秦韜還是忍不住地渾身打顫,本就是非常怕冷之人。跳進冰河裡已是極限,此刻濕冷的衣服貼在身上,血肉模糊的傷口也還在股股地消著血。
但是他不能耽誤救治黎曼的時間,哪怕是一秒,他不能再承受至愛死在自己而前的痛苦了。
醫生和秘書也不好說什麼,只能跟上去。
幸好此時閔詩瑜的方法起了作用,瑞方偵察機收到了假的通知,沒有再追上來,他們的飛機也得以平穩地飛行。
他輕輕地把黎曼放在柔軟的床榻上,然後頭也不抬地對跟在後面的秘書和醫生命令道,「出去!」
他倆只得默默地退出了臥室,並把門帶上。
秦韜視角
我半跪在床邊,看著黎曼慘白的小臉和沒有血色的唇,心如刀絞。
抬起血跡斑斑的手,顫抖著一顆顆地解開她的衣扣。
美好的身軀,此劃卻冷如冰霜,刺痛我的神經。
「我們還沒有好好地說過話呢……」
話說到一半,喉頭好像被人堵住了一般……我看了她一眼,又苦澀地咽下了後半段。
此時的我,心裡後悔萬分。
一直以來都在忙著復仇,從沒有好好地正視過自己的內心。
其實,我愛黎曼,我早就愛上她了。
從拍賣會上她的驚艷側臉中,從密室里她的出彩表現中,從每次相處時與她的鬥智鬥勇中。
從那因妒忌而憤怒放肆的吻中,從雨夜裡不計後果的瘋狂求證中……
每分每秒,我的心,都在為她而一點點地淪陷……
最終……溺死在這份不願承認的愛意中走不出來!
我知道,我曾是她的光,是她的救贖。
但是,她又何嘗不是我的救贖呢?
我從來不相信愛情,也不想去愛一個人,直到遇見了她……
失去姐姐後,我活得像個沒有生命的機器人,但是黎曼讓我又活了過來,她讓我在了喜怒哀樂,讓我嘗到了想念一個人的滋味。
我才知道,有的感情,不是抑制了就能夠阻止的。
我從來沒有想過,在而對即將要失去她時,內心會如此地恐懼。
我甚至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她!
直到摸到臉上濕漉漉的淚水,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會哭,我還會愛,我還會為了一個人而奮不顧身……我還能活得像一個人。
秦韜第一視角 結束
為了儘早地讓黎曼醒過來,秦韜甚至都沒顧得上自己手上的傷口,殷紅的血踏到了她的身上、臉上、被褥上,又被他慌亂地擦掉,但是越擦只會越多……
快速地脫掉了她的衣物,他才看到黎曼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痛徹心扉。
用被子把她裹得密密實實地抱在懷裡,臉貼著她的臉,哽咽地說道,「冉月,你一定要醒過來!一定要醒過來!聽到沒有?!沒有我的允許,你不准死!」
「醫生!!!」
秘書和醫生立刻推門進來。
「接下來要怎麼做?」
「我再仔細查看。」
又給黎曼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然後納悶地自言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什麼這樣那樣,到底怎樣?!!!」秦韜緊張地吼道。
「我剛剛給黎小姐注射過一劑強心針,但是她的心率還是很慢。」
他低頭看著懷中的黎曼,「怎麼會這樣?!!!」
「有可能和她本身血壓偏低有關,現在身體內供血不足,情況十分危險。我今天走得太急了,好多藥沒帶!」
「那現在該怎麼辦?!怎樣讓她的情況穩定下來?!!」他著急地問道。
醫生把一粒藥丸塞到黎曼的嘴裡,又給她慢慢地餵水。
「強心針應該可以一定程度地保護她的心臟,我現在再給她吃一粒調節血壓的藥,咱們當務之急得先把她的休溫恢復過來,回到國內再趕緊送到醫院。
「恢復體溫……」她環顧機艙內部,對秘書問道,「飛機上還有沒有被子了?」
「沒有了,這架飛機本來還沒打算啟用的,很多東西都還沒添置。」
「被子和空調這些都沒辦法讓她快速升溫,她現在自己很難暖和起來,直接接觸熱源是最快的……我倒是有個方法能讓她快速地熱起來……但是我怕她受不了。」
「什麼方法?」
「我可以馬上配一種藥,和興奮劑差不多,用了以後會全身發熱發燙……但是黎小姐她現在的心臟那麼脆弱。」
他直接打斷道,「廢話少說,趕緊配!」
很快,醫生配好了藥。
秦韜直接拿過注射器,扎進了自己的手臂里。
「秦董!」秘書和醫生大驚失色。
「她受不了,我可以。」他側頭看向黎曼,「我暖了,再去暖她。」面無表情地說道,額頭的冷汗卻暴露了自己的不適。
醫生一臉擔憂,最終無奈地說道,「這個藥的藥勁很猛,你頂不住了,一定要告訴我!」
「嗯。」他把受傷的手伸到醫生的面前,「幫我和黎曼處理一下傷口。」
「好!」
不一會兒,秦韜就覺得身體開始燥熱冒汗,頭也昏昏沉沉的,心臟更是砰砰砰地好像要跳出來了,一種莫名的興奮感來襲!
醫生和秘書識趣地退出了房間並關好了門。
他起身把身上的衣 物褪得一乾二淨,打開被子鑽了進去。
他把黎曼攬進懷裡抱緊,她冰冷的身體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用未受傷的大掌在她柔滑的背部上下摩挲,企圖讓她快速地暖和起來。
「小月……」滾 動的喉 結上,逐漸沾 染了情 欲的聲線輕輕地溢出。
「快點醒過來好嗎?」柔 軟的嘴 唇抵在她的眉心。
漸漸膨脹的欲望讓秦韜的體溫快速地上升,他的太陽穴突 突地跳動,連呼出的氣息都變成了曖 味的熱氣。
剛剛經歷過惡寒,此刻又像火爐里烘烤的果木,如果不是秦韜的身體素質還算可以,恐怕都會受不住這樣的折磨。
體內的燥 熱感讓他愈發地想靠近你冰涼的身體,就像酷暑里人們渴餵喝冰水一樣。
覺得喉嚨乾澀,極度需要有涼水的滋潤,也極度地想和黎曼進行親密的接觸。
興看感讓他沒辦法只是靜的地抱著黎曼。
但是尚存的理智讓他又不得不努力地控制著自己不對黎曼亂來。
秦韜把她轉過身背對著自己,用滾燙的胸 膛 貼 緊著她的背部,手臂環繞到她的滿面。通過摩 擦她的手和腳來快速地暖和起來。
黎曼頸肩處飄來的幽香,就像是誘人的禁果,無時無刻不在引誘著他。
他本就痴迷於黎曼的體香,以前是抱著她的被褥和枕頭才能入睡,此刻真人就近在恩尺,加上他還用了藥,就更難克制了。
冰與火的相遇,大抵就是此刻他們的真實寫照。
調皮的髮絲掃過秦韜的臉頰時,就像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緊繃的神經。一瞬間斷裂了。
在秦韜極度繃緊的欲望即將得到釋放之際,他望著黎曼緊閉的雙眼,突然悲從中來,心中一陣刺痛,清醒了不少。
停下了所有的動作,他咬緊牙關、握緊拳頭、重重地在床頭砸了兒下,抱著黎曼痛哭出聲。
「小月……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要離開我……」
他將頭埋在黎曼的頸窩裡,眼淚一顆顆地滴落在身下的床單上。
宣洩過情緒後,他感受到黎曼慢慢暖起來的身子,鬆開了她,掀開被子起了床。
簡單地套上了衣褲,他打開門,跌跌撞撞地去了浴室。
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和秘書現了浴室里的他。
一地的猩紅……
他癱坐在地上已經昏死了過去,冷水從他頭頂的蓬頭酒下,淋濕了他的頭髮、他的衣服,最後,又帶走了他身上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