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日凌晨,暫停彈劾總統吳俊皓的時間正式結束,這也意味著,彈劾議案將全面重啟!
月朗星稀下,一道高挑欣長的身影正坐於窗前,這是早已秘密回國的吳俊皓。
他手中輕晃著一杯紅酒,不時小酌一口,輪廓分明的喉結輕輕滑動,帶動著微涼的佳釀進入燥熱的腹腔。
「嗡嗡嗡……………」口袋中的手機突然振動了起來。
吳俊皓拿出手機接通,那頭傳來了文殊洋的聲音。
「都準備好了。」
「好。」
掛斷電話後,吳俊皓將手中的紅酒抬至眼前。
深紅色的波光映入他的眼中,仿佛為他的黑眸鍍上了一層血色,讓他看起來多幾分邪魅。
「你玩了那麼久,也該輪到我了。」
吳俊皓勾起嘴角輕笑一聲,抬頭將剩下的紅酒一飲而盡。
————
8日早上,萊賽爾宮的議事大殿內已經坐滿了眾議院的議員們。
由於早前參議院已經通過了彈劾吳俊皓的議案,所以今日,眾議院的議員們要就總統吳俊皓的各項罪狀逐一表決。
只要任何一項超過了2/3的眾議院議員贊成,吳俊皓即被彈劾。
7點50分,議事大殿的大門突然被人從外推開,一雙筆直而修長的腿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了進來——此人正是久未露面的索羅亞國總統,吳俊皓。
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吳俊皓面色淡定,從容不迫地步至主席台前,取下話筒。
「會議開始前,打擾大家幾分鐘。」
不容置喙、不容拒絕,儒雅與強勢是他一貫的作風。
隨著吳俊皓的話音落下,三個男人走了進來,後而還跟著簡亦恆。
而這三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眾議院的現任院長——凌昱(民主黨)。參議院失蹤的議員胡文(民主黨)、以及不久前被「暗殺」了的眾議院議員許文哲(民主黨)。
如果說凌昱和胡文的出現尚可以解釋,那麼許文哲的出現,則如一道悶雷,直接炸響了議事大殿!
吳俊皓見眾人的反應和意料中的一般,微微地挑眉。
他對走在最前頭的凌昱說道,「凌院長,你先來吧!」
凌昱點頭接過話筒,將先前吳俊皓從暗殺者手中把他換掉、救下他的事統統說了出來(暗殺名單上的3),並公開了相關證據,但是暗殺者卻不詳。
胡文(暗殺名單上的5)和許文哲(暗殺名單上的6 )則都表明,是簡亦恆派人救了他們。
簡亦恆接過話簡說道,「姜誠先生生日宴會當晚我也在,對凌院長的事情略知一二,也是在那晚,總統吳俊皓分配給了我一個任務,那就是保護好政府議員們。很明顯,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暗殺,目的在於攪亂我國政治、同時陷害我國總統!對方陰險狡詐,我很遺憾沒能救出所有的被害議員,但是這兩位議員——」指向胡文和許文哲,「的確是在總統的授意下救的!另外,這次我國和科賽特國之戰之所以能大獲全勝,也是多虧了總統有先見之明,交代我要多關注科國的動向、提前作部署。這一切都足以證明總統是清白的,他與策劃和謀害政府議員這件事毫無關係!」
簡亦恆作為一位功勳卓著的上將,在索羅亞園裡是英雄的代表,他的地位舉足輕重。說出的話也頗令人信服。
一時之間,議事大殿內竊竊私語不斷,人們紛紛對這與之前所傳流言完全相反的事實感到很震驚。
吳俊皓對眾人的反應感到很滿意,眼睛朝文殊洋一瞟,他立刻會意地走上前來。
「早前有人將我和總統的電話錄音惡意剪輯後發布到網上,引導輿論污衊總統和我現警方已經調查出了第一次發布錄音的IP位址!」
此話一出,立刻又引起了現場的另一波騷動!
這時,一名警員走進議事大殿,公布出地址後,現場一譁然!
因為她說的——是索羅亞國政府辦事處!!!
在政府辦事處發布污衊總統的錄音,誰會做這麼荒的事?
然而,更荒唐的事還在後頭!
只見議事大殿內的巨型屏幕突然亮了起來!
也是在這時,眾人才發現,現場的各個角落都被安裝了針孔攝像頭,那麼這裡所發生的一切,想必都正在進行著全國現場直播。
一段錄像被播出,時間顯示的是本月17號,這正是萊賽爾官前爆發遊行示成的第一天!
一名穿著西裝的政府議員,趁著混亂偷偷地潛進了檔案室,偷走了一份文件,而畫面里的那名議員,此刻就坐在現場!
眾人將目光投向他,只見他汗如雨下,眼裡都布滿了驚恐!
自己明明提前安排好了一切,為何還是被錄像了?!
吳俊皓微眯著雙眼,像一隻狡猾的狐狸,「蔣議員,請你說說,你為什麼要盜走索羅亞國的又國防布局圖?」
一句話,現場像被扔進了一枚重磅炸彈!
而吳俊皓口中的那名蔣議員,在聽完他的話後,突然站起來沖向議事大殿的大門。
但是很快地,他便被一早埋伏在門外的警察逮捕帶走。
吳俊皓掃視了一遍在座中平日裡與蔣議員交好的議員們,這一眼,直接把他們嚇出了冷汗。
他見時機已成熟,於是不緊不慢地說道,「相信不少人很好奇,為什麼國內出了這麼多大事,我卻一直未曾露面。從剛揭露的這些事來看,相信大家心裡也很清楚,對方的目的不在於我一個人,而是我們整個索羅亞國!按兵不動、將計就計、引蛇出洞、瓮中捉整,就是我的全部計劃!如今內奸已抓,邊境也已平,全部的事實真相在此,相信各位的心裡已有定奪。總統不是一個獨裁者,而應該是與大家齊心協力、共同為百姓謀福利的伏作,所以大家的意願很重要,我尊重你們的決定。」
說完,他就放下話筒,坐到一邊不再發言。
電視機前的秦韜饒有興味地看著這場吳俊皓一早就準備好的精彩大戲,勾唇冷笑一聲。
這隻狐狸還真不是一般地難對付,費盡周章想把他搞下台,誰知還順了他的意,讓他立了一次大功!
但是誰他媽地又會想到國會裡會有內奸?!
不過秦韜想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第一次發布電話錄音的地址會變成政府辦事處?
這明明是他讓手下做的,地址就更不可能是政府辦事處了!吳俊皓的葫蘆里又在賣什麼藥?
秦韜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看來,他得趁早把這個麻煩給解決掉!
彈劾吳俊皓的議案結果出來了,所有被稱為「罪狀」的事例,沒有一項超過1/3,彈劾以失敗告終。
眾議院裡民主黨占了三分之二,吳俊皓是民主黨,有他父親吳澤晨這位前國務院總理為他鋪路,再加上他本人這些年的政績,早已籠絡了大批人心。
這次如若不是因為外界的輿論壓力和吳俊皓放任的態度,參議院也不可能通過彈劾議案。
如今這個結果,早就在吳俊皓的意料之中,他向來做事有把握,也只做有把握的事。
議會結束後,吳俊皓和簡亦恆一同踏出議事大殿,兩位同樣身高傲人、氣宇軒昂的男人,氣質卻各有千秋。
「亦恆,這次謝謝你了。」
「說什麼謝呢?還把我當成發小嗎?」
兩人一起長大,雖興趣愛好各不相同,一起玩的機會不多,但關係總也比別人要親密些。
但畢竟有一起長大的情分在裡邊,怎麼說都要比一般人親密。
吳俊皓拍了拍簡亦恆的肩膀,由衷地表達感謝。
他想起國事,又皺起了眉頭,「國防方而得重新調整布局,雖然蔣仲景拿到的是假的國防布局圖,但是科賽特國經過這一兩年來對我們的調查和研究,已經掌握了不少機密。」
「嗯,明白,我馬上著手去做這件事。」
吳俊皓點點頭,望著萊賽爾宮外萬里無雲的晴空,深邃的眼眸逐漸變得陰鬱。
吳俊皓的歸來,無疑給索羅亞國人民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就是人民安全感的存在。
重新執政權後,吳俊皓立刻開展了一系列對內和對外的政治舉措。
國際上,他將科賽特國干擾他國政治、盜取他國機密、擾亂邊境安定等惡行公之於眾。
並直接喊話科賽特國,索羅亞國是個熱愛和平的國家,但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索羅亞國有能力且有信心維護好國家的安定與領土的完整。
對於國內,他則大刀闊斧地整頓政府部門與國家,主要解決了四個方面的問題:
1.安定:出台新的槍械法規,規範和控制民間槍械的使用和販賣,從而降低槍枝暴力案件的發生率。
2.稅收:首先,吳俊皓亮出了之前駁回增稅政策的文件,這些證據足以證明副總統江喚之在說謊。
另外,因為索羅亞國自古以來有稅收政策出台後三年不許變的規矩,所以由江喚之通過的增稅政策已成定局
無法改變政策,吳俊皓就通過增加利民政策去給國民減輕壓力,例如大幅度地提高國民的醫保和社保;還有一些高價藥物也可以用醫保達到大額度的報銷。
這些政策等於是給人民返錢了,也是吳俊皓在用其他的方式去補償國民。
3,國庫緊缺:加大力度查處貪官污吏、整頓房地產等暴利行業、精簡社會福利機構等的捐款流程。
4.政府部門:吳俊皓以那段惡意剪輯的錄音為由,重新整改了各部門的硬體網絡和防禦設施。
又以政府內部有內奸為名,大力削減政府部門、調查政府議員底細。
與將伸景相交甚密的所有議員全部被革職並且移交警方調查。
被我政府人員中,有不少過去通過錢財買官的人,也有不少財閥。
這引起了非常多財閥的強烈不滿,但是吳俊皓自己本身有雄厚的財力和背景,加上這次政府內部出了內奸的事,眾財閥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而副總統江喚之也被直接革除了副總統的職位,更是被吳俊皓以欺騙國民、誹謗等罪名告上了法庭。
看守所里
他不甘心地死死盯著吳俊皓,說道,「從頭到尾,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吳俊皓漫不經心地將手指上的灰塵吹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從未公開已經駁回過增稅提案的事,利用我把增稅政策推出來擴充國庫,然後再把所有責任推到了我身上,自己來做好人!呵,好一招……借刀殺人吶!!你早就想好讓我來做替罪羊了是吧?!!!」
吳俊皓站了起來,輕呵一聲,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說道,「江先生,是你收了別人的好處,是你通過的增稅議案。又是你在全國人民而前把所有責任扣到了我的頭上。現在說這話,未免太過可笑了吧?」說完,他轉身就打算走。
「吳俊皓!!!」他朝著吳俊皓的背影大喊了一聲。
吳俊皓頓住了腳步卻並未回頭。
「你敢發誓嗎?!你敢發誓說這件事與你毫無關係嗎?!!!」
吳俊皓轉身輕蔑地笑笑,什麼都沒有說,便返身大步地朝看守所的大門走去。
有關係又如何?沒有關係又如何?
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一系列措施下來,且不說索羅亞國的政府部門大變樣,就是索羅亞國也是有了一些翻天覆地的新變化。
人們在慶幸再度重回安穩生活的同時,也不禁猜想,如今的局勢是不是才是這位年輕總統的最終目的。
警方將兒起議員被害案併案偵查,但是這些案件都是由專業殺手作案,有些被發現時還不是在第一案發現場,現場留下的線索也少之又少。
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這些肉手並不是來自同一個人!
結合最近多起槍殺案,暴凡和遊行示威活動,警方懷疑謀害這些議員的人,很有可能也與那些案件的始作俑者有關。
————
姜誠知道黎曼回國後,立刻約她見了面。
為此,黎曼還特地戴上了那條他與他初戀作為定情信物的項鍊。
燈光柔和的高級餐廳內,黎曼和他相對而坐。
過去他望著黎曼時,總讓黎曼感覺他在透過她望著另一個人,那種目光里夾雜著濃濃的憐惜與思念。
而如今,這道目光比以往的更深沉了。
「怎麼瘦了這麼多啊?」姜誠滿眼的都是心疼。
從上次與黎曼在瑞士的那通電話起,他就不再像從前那般稱呼她為黎小姐了,黎曼心裡也非常地清楚這是因為什麼。
「我在減肥呢,瘦點好!」黎曼打趣地說道。
「你們小女孩就喜歡減肥,都瘦成什麼樣了,還減肥。」姜誠沒好氣地說道。把燉盅往黎曼的面前推了推,說道,「來,多吃點補回來!
她望著姜誠一副慈愛老父親的模樣,心裡不由得一暖。
黎曼內心:這就是有父親疼愛的感覺嗎?
黎曼低頭喝著湯,細細地品味著這難得的被長輩關懷的感覺。
「您也吃啊!怎麼能看著我一個人吃呢!」她見姜誠都不動筷,便催促道。
「好好。」他聽了黎曼的話,便意思意思地吃了幾口。
「小曼,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姜誠試探性地問道。
「當然可以啊,姜先生。」
黎曼莞爾一笑,笑得真摯,而後面的那聲稱呼卻是故意說的,目的是刺激姜誠早些與她「相認」。
果然,這聲「姜先生」讓姜誠的表情為之一頓,他低頭沉思一會,然後又抬起頭望著黎曼,眼神中多了幾分決心。
「小曼,有一件事,對你來說可能比較突然,但是,在我的心裡已經想過無數次了。」
「是什麼事呢?」黎曼佯裝一副不知情的模樣,放下了筷子認真地聆聽
望著黎曼與許清歌一模一樣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姜誠的心裡破防了。
「小曼,其實……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什麼?!!」黎曼做出一副震驚的模樣。
「小曼,我是你的親生父親。」
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同時,從文件包里拿出了一份親子鑑定擺在黎曼的面前。
「這'……怎麼可能?」
黎曼「一臉不可思議」地打開了這份親子鑑定,直到看到上面那句「能夠確立條子關係的百分率達到了99.9%」!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到你時,把你認錯了嗎?」
黎曼放下親子鑑定點點頭,閉著眼睛蹙著眉,似乎在隱忍著激動的情緒。
「你長得真的太像你的母親了,從那時候起,我就一直懷疑你是我的女兒。於是,我悄悄地拿了你的頭髮去做親子鑑定。」伸手握住黎曼的手,說道,「小曼,當初是我愧對你們母女,現在我想好好地彌補你。你……願意認我這個父親嗎?」眼神里充滿了請求被原諒與被接受的渴望。
有那麼一瞬間,黎曼真的有姜誠就是她的親生父親的錯覺,而這種錯覺讓她不由自主地代入了那個女兒的角色。
「為什麼……當初要拋下我和我……媽,現在又要來認我?」
「媽」這個詞,黎曼從小到大沒有叫過任何人,以至於說出口都有些生疏,以至於說出口……眼眶在發燙。
黎曼像在替姜誠與許清歌的女兒控訴著這位父親的不負責任,又像在替自己控訴著那對素未謀面的父母對自己的不公。
姜誠見她淚流滿面,既心疼又焦急。
「對不起,對不起……當初都是因為我太過軟弱……我不知道你媽媽已經懷孕了……「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都是我的錯!!!」忙抽出紙巾想要替黎曼擦眼淚,卻被她避開了。
黎曼擦乾眼淚,直視著眼前手足無措的姜誠,「所以……你根本沒想過,也不知道我的存在,還跟別人結了婚生了孩子。既然如此,你現在又何必要認我呢?你可以繼續當我不存在的。」
「小曼,我……」
「我在孤兒院長大,從小就習慣了無父無母,這麼多年來,都是這樣過的。」
本來與姜誠相認是組織的計劃,也是她目前應該做的,但是不知為何,黎曼的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團無名火。
「小曼!爸爸知道錯了!既然上天讓我們父女有緣再相見,你就給爸爸一個機會贖過吧!也算是讓你媽媽安息了!」
姜誠一句一個「爸爸」,確實刺痛了黎曼的心。
她望著眼前這個四十多歲老淚縱橫的男人,心裡不禁感嘆,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該多好!
黎曼內心:可惜啊,不是上天給了我們相見的緣分,而是一場陰謀……
最終,黎曼還是「原諒」了這位父親,給他機會彌補年輕時犯下的錯。
原本他想讓黎曼搬去姜家,方便他照顧她,但是她以自己一個人自由慣了為由拒絕了。
姜誠也深知,要修補這段被擱置了二十一年的父女情,還需要時間,他也不能把黎曼逼得太緊,於是便作罷了,只希望黎曼每周至少和他見上一面。
告別姜誠後,她驅車趕往仁愛醫院。
醫院打電話過來說,找到了季宴筠適配骨髓的捐贈者。
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這個好清息
一想到小傢伙有希望通過做手術實現完全康復,做一個正常健康的小孩,她的心裡別望提有多高興了。
一到醫院,她先去了季晏筠的病房。
小晏筠的身體狀況與黎曼出國前相比差了很多,長期的化療讓她的頭髮都掉光了,藏著一頂小帽子。
見著黎曼,蒼白的小臉上漾滿了笑容。
只是一眼,就讓黎曼紅了眼眶,心裡滿滿的都是沒有陪在她身邊的內疚感。
「姐姐,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黎曼緊緊地握著她冰涼的小手。
「姐姐,你不在的日子裡,筠筠都很乖。」
「姐姐知道……筠筠一直都是最乖的,姐姐都知道。」溫柔地輕撫著她的小臉。
她眼尖地看到了黎曼衣袖裡若隱若現的紅繩,開心地說道,「姐姐,我送給你的紅繩,有保護到你嗎?」
她拉高衣袖露出了手腕上的紅繩,說道,「當然有啊!多虧了你的紅繩保佑,不然姐姐都沒辦法回來見你了。」
「嗯?」她皺起眉頭,「姐姐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嗎?」
黎曼點點頭,「不過都過去了。」
「哦……現在沒事就好。」
「嗯,對了,筠筠,你知道嗎,醫院找到了你的適配骨髓,你很快就可以做手術康復了!」
「嗯,我知道,醫生跟我說了。」稚嫩的小臉上浮現了對未來憧憬的神情。
季晏筠雖然生來不幸,卻也因為遇見了黎曼,比一般患白血病的兒童要幸福得多。
自從黎曼認識她後,就主動承擔起了她的所有費用,還待她如自己的親妹妹一般好。
原本只是一個走過場的龍套,卻有了改變命運的機會。
"對了,姐姐,這是我給你攢的糖果。」
只見季晏筠從枕頭下掏出一把糖果,塞進了她的手裡。
黎曼想起在瑞士時和她視頻聊天時,她曾說過要把朴宰亨送給她的糖果都留給她,想不到,還真的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
黎曼手裡的糖果仿佛有千斤重,「筠筠,謝謝你。」由衷地說道。
「謝什麼呀!姐姐,你快嘗嘗,很好吃的!」
「嗯!」在季晏筠的注視下,她拆開了一枚糖果放進嘴裡。
「好吃吧?」
「好吃!特別甜!」黎曼心裡更甜。
「小筠筠,今天有客人啊?」
一名醫生微笑著走進病房,這是季晏筠的主治醫師。
「是我姐姐!」她蒼白的小臉上滿是驕傲之色。
「程醫生。」黎曼站起身問候醫生。
「黎小姐。」
「我正要去找您的,因為太久沒見筠筠了,所以先來看看她。」
「沒事,咱們就在這兒說吧。」
「嗯。」
「小筠筠的適配骨髓捐贈者已經聯繫好了,三天後就可以做手術了。」
「那太好了!」黎曼開心地與季晏筠對視一笑。
「對了,我可以知道捐贈者是誰嗎?我想好好地感謝他!」
「哦,我們不能透露捐獻者的信息。」
在相關法律上這叫「互盲」,按照國際慣例造血幹細胞捐獻者資料庫的明文規定,非血緣造血幹細胞捐獻中的供患者雙方一年內不能見面。即使一年之後,他們想要見面,也必須在造而幹細胞捐獻者資料庫國家管理中心即總庫的安排下,才能謹慎地讓雙方接觸。這是不能隨意打破的原則。
「這樣啊,那我要怎麼感謝這個大好人呢?」
「你好好地養病,早點康復,就是對他最好的感謝啦!」
黎曼拉起季晏筠的小手,說道,「程醫生說得對,你快點好起來,就是對這個大好人的感謝了!」
「還有一件事,黎小姐,因為我要出國一段時間參加一個學術研究,所以小晏筠的治療得轉交給另一名醫生。」
「突然換醫生,會不會對筠筠的治療有影響?」她擔憂地問道。
「這個您放心,姜醫生是國際上血液科的權威專家,經她治癒的白血病患者很多,她在這方面的造詣很深。而且我也將小筠的所有情況跟她交代過了。」
「……姜醫生?」黎曼心裡似乎已經猜到了幾分。
「程醫生,原來你在這兒啊!這兒有份報告……」
姜池羨拿著一份報告走了進來,恰好見到了正站在季晏筠床邊的黎曼,倆人尷尬地對視,誰也沒有說話。
她和姜池羨本就互看對方不爽,經過上次吳俊皓在雪山中受傷後,她們爭吵過,倆人之間的關係可以說是非常糟糕。
「程醫生,我可以選擇其他醫生嗎?」她擔心姜池羨會公報私仇,主動提出了換醫生。
畢竟,筠筠的生命不能當兒戲,黎曼不願她唯一的生存機會變成她和姜池羨的戰場。
「呃……這……」程醫生顯然沒料到黎曼見到姜池羨會是這樣的反應,一時竟無言以對。
「醫院裡的每個醫生都很忙碌,程醫生已經和我進行了對接工作,我的工作安排也已按照季晏筠的時間進行了調整,不是你隨便說換就換的。」
「那我就不明白了,醫院在換主治醫生之前,不應該先徵得家屬的同意嗎?」
「黎小姐,我有提前打電話給您,但是因為之前一直聯繫不上您,而我明天就要出國了,所以才先做的安排。」姜醫生是我院最好的血液科醫生,小晏筠交給她的確是最好的選擇,這個您可以放心。」程醫生苦口婆心地解釋道。
黎曼對姜池羨的醫術略有耳間,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學術有多精?只是……
她猶豫地瞟了姜池羨一眼。
「姐姐。」她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黎曼的衣袖。
「怎麼了,筠筠?」黎曼蹲下身望著季晏筠問道。
「我不想看你為了我這麼為難,其實……哪個醫生都無所謂的。」她小聲地說道。
「筠筠,姐姐不能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可能存在的危險都不行。」
這句話讓姜池羨感覺分外地尷尬。
「不會的,這位醫生姐姐那麼漂亮,她的醫術也很棒,她一定會治好我的!」筠筠微笑地看著姜池羨。
「小晏筠真的很懂事,那麼可愛的孩子,誰見了都想掏心窩子對她好啊!」程醫生趁機打圓場道,還暗地裡用手肘碰了碰姜池羨,示意她也說些話表示自己的誠意。
她雖然不情感對黎曼擺出好臉色,但還是說道,「不管我跟你有什麼私人恩怨,救死扶傷是我的工作,我一向對我的工作持百分百的態度。」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她們的恩怨不會牽扯到季晏筠。
「但是有一點我也要說清楚,白血病骨髓移植後能活多久取決於自身病情以及術後恢復情況。「如果患者術後沒有發生相關的併發症,在骨髓移植後不會對壽命造成太大的影響,可以正常生存下去。」
「我知道!我早就查過資料了,不用你說!」黎曼沒好氣的說道。
程醫生見剛剛緩和一些的氣氛又要再度嚴峻起來,無奈地扶額。
「總之黎小姐您放心,姜醫生絕對是目前小晏筠的主治醫生里最佳的人選!」
「先看看吧,不行的話,我還是要換人的。」黎曼雙手抱胸地說道。
姜池羨氣不過地翻了個白眼。
一場換醫生的風波就這樣在黎曼不情不願、姜池羨黑著個臭臉的情況下結束。
雖然她們都沒有好臉色,但是季晏筠的心裡卻樂開了花,小小的臉上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