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鬧!胡鬧!」大司徒袁彪對著衛尉秦寶一陣口水輸出。☜💥 ➅9ѕⒽ𝐮𝓧.𝒸oM 🍓🐧
就在剛剛他們進入了司隸和章州之間的丘陵地帶,結果仍是不見章州刺史和征南將軍勤王軍,於是乎,袁彪很是苦惱和憤恨。
考慮到近些時日天子大放異彩,雖然大臣們沒見過周秀在軍政之上的本領,但還是來找周秀請示一番。
沒想到,鑾駕里竟然是空的!
這下輪到大臣們傻眼了,袁彪得知周秀前去迎敵,更是暴跳如雷。
他自然知道有一隊禁軍去迎敵了,但在他看來這些人犧牲是光榮的,能保全皇帝和朝廷,就是他們的榮幸!
但他沒想到,皇帝竟然也在這將「犧牲」的隊伍里!
這讓袁彪又氣又惱,甚至險些哭出來。
「這猛虎或許設計可伏,可數萬大軍,又怎麼是個人勇武可以匹敵?」袁彪惱道。
身為三公大臣,他的思維不是中下層將官們可比的,當初周秀滅萬軍,他就猜到了詭異的可能,但還是很讚美周秀的才智;周秀殺虎,他也很感嘆周秀的勇敢,但還是更多認為那是設計所殺,畢竟畜生再兇猛,又怎麼和智力高超,懂得使用兵器的人抗衡?
而現在,他甚至有些絕望。
他對面的秦寶也是險些被說的心慌,這司徒公販賣焦慮也太厲害了,但是想到周秀對著空氣的一擊,他頓時信心滿滿起來。
那一擊的力度和速度,千古無二!
「陛下之神勇,下官平生僅見,便是不能沖潰牛布大軍,全身而退也是毫無問題!」他沒有順從袁彪,而是犟起了嘴。
「你........」袁彪氣懵,險些栽倒在地,嚇得秦寶趕緊上前攙扶。
「司徒公,下官與楊威交情尚可,可前去勸他速來勤王!」這時,一名官員站了出來道。
袁彪卻是緩了兩口氣後,揮了揮手:「天子或許已經陷落賊手,便是這時他們再來勤王又有什麼用!」
此話一出,眾臣默然,一股絕望的氛圍迅速蔓延。
若是天子都在敵人手上了,這時再來勤王有什麼用呢。
雖然賊軍不會殺了皇帝,但是絕對會被挾持回西京,以當下天下崩壞的形勢,真到了那步,大周就離滅亡不遠了。
「報!後方有大軍行進!」就在這時,有斥候前來通報。
秦寶聞言登時如天雷轟頂,呆麻在原地。
天子戰敗了?
不可能!
他緩過來第一反應就是去調動僅剩的八百禁軍,帶著朝廷眾臣速速逃離。
他認為天子肯定沒事,會和他們會合的。
然而他剛把命令說出來,再次被袁彪駁回。
「什麼意思?天子上陣殺敵了,這時你到想著逃了?這和背主之臣有什麼區別?」秦寶的行為,諸大臣都不理解。
他們能伴隨周秀到現在,已經做好了與大周共赴死的準備。這個時候,若是逃脫,豈不是惹人恥笑?豈不是在史書上留上罵名?
"傳我命令,整軍備戰!」袁彪關鍵時刻還是恢復了往日的氣度,冷靜的下達命令。
秦寶想要硬著頭皮阻攔,卻被自己麾下的將士背刺了。
司徒的威望太大了,連他都是被袁彪推薦上去的,僅剩的禁軍中不乏袁氏子弟,在他們心中論命令的執行,袁彪是要高於他的。
就連唯一能和司徒叫板的賈維也只是微閉著眼,默不作聲。
就這樣,諸大臣將士,甚至連周秀的兩名幼小的妃子,都在肅穆中等待接下來的死戰!
數刻鐘後,只聽大地震盪,塵土飛揚,一股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氣勢隔著數千步傳來。
只見遠處已經是有大批人馬趕來,人山人海,一眼望去竟然是遮滿了視線。
不少隨行的宮女、宦官見此場景已經是雙股打顫、汗流浹背了!
「聽吾號令!」這時,袁彪深吸一口氣,就要發號施令,卻見一騎飛快馳來,竟然是禁軍騎兵。
「上諭:拜原驃騎大將軍牛布為大司農,其部下校尉趙風為詡軍將軍..........即刻擬招!」那騎士講完,卻見眾人皆無反應。
他愣了一下,卻聽到了袁彪怒斥之聲:「混帳!假傳聖意,為虎作倀,你即是禁軍,當為良家子,也敢賣身與賊?」
在他聽來,這無疑做實了牛布擒獲天子,反過來要控制他們了。
那騎士見眾人皆怒髮衝冠的樣子,頓時明白他們這是誤會了,連忙道:「司徒公!陛下神威,生擒牛布,再伏李樂三將,整合諸軍,固有如此詔令,可莫要誤會啊!」
「嗯?」袁彪的眼頓時瞪圓了,這是拿他當傻子耍嗎?
天子又不是神仙,怎麼可䏍.......下一刻,他呆住了。
只見大軍止住,周秀率領著禁軍百騎,身後跟隨著諸多將校,還有「自願」被數名騎士束縛的牛布,向著他們而來。
「陛下?這........」袁彪等大臣頓時目瞪口呆,難他仙?
還是盧忠率先領著數名內官叩首道:「臣賀陛下凱旋!」
這時諸大臣將士方才反應過來,連連拜見道賀。
「賈卿,速速擬旨!」周秀一眼就看出剛才發生了誤會,立刻吩咐賈維擬旨。
他光口頭的封賞還是不能讓人完全信服,還是要下聖旨,方能落實,自己的任命方能具備合法效力。
賈維當即聽命從事,找來自己的屬官,在一輛馬車上莊重的迅速擬旨。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即便是在逃亡的路上,朝廷攜帶的各種用具,也還算齊全。
很快,諸多被周秀任命的將領就迅速得到了詔書,皆是叩首謝恩。
周秀將呼廚溪留在身邊,讓趙風和其他將領回去帶兵了。
接下來,周秀還是要和大臣們商議這兩支大軍的安排。
他不能僅靠「威」就讓這些將士死死的綁定自己,還需要「恩」,或者說是將士應得的俸祿。
但是他現在財力匱乏,也就是沒錢,根本沒法供應如此大規模的軍隊,所以說最好的辦法還是讓其中一支,回到牛布原本的駐地,「繼承」他的財產,以此來維持軍隊,聽他的號令。
周秀的本意是儘可能將呼廚溪如今的部下留在身邊,呼廚溪本身的忠誠不提,這支軍隊本身就是三路人馬整合而來,可控程度高,可塑性不錯。
不像如今的詡軍將軍部,那是一支完整的部隊。
呼廚溪現在的部下人數也沒那麼多,就在剛剛戰場上傷亡近千人。
如今可戰之卒僅僅一萬而已,最關鍵的李樂三人都沒死,他們原來提供軍餉的途徑沒斷,自己可以適當的掌控,將這支軍隊留在自己身邊。
而需要商量的則是詡軍將軍的部隊該怎麼安排。
周秀將自己的顧慮隱晦了的說了出來,在場的大臣們都精得很,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
袁彪對於軍事不太精通,只是不停的捋著鬍鬚,一副思考的樣子,而秦寶則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出來。
實際上他們還處在周秀平定了兩路人馬,生擒牛布的震驚之中,如果說周秀之前利用詭異滅萬軍,斬殺白虎,足以說明他的果敢智慧的話,那麼這次周秀平定兩軍,那簡直是天神下凡!
什麼聖主賢君,這明明是千古一帝!
在眾臣都在震撼中琢磨的時候,尚書令賈維,抿了抿嘴,看了眼遠處的軍隊,開口了。
「今牛布已經平定,但李多二人仍是猖獗。臣以為應當令詡軍將軍駐紮楊閔、萬年地界,可屯兵於兩郡銜接之北方,司隸之邊界。
此一是方便日後與返回洛都的朝廷相呼應。
二是回到牛布原本的駐地,同時固守司徒袁公家鄉之地。
三則是北方樂州是朝廷能直接施加控制的為數不多的州地,此軍駐紮在此,能方便朝廷與樂州聯絡!
四則如今李多、郭催二人尚未伏誅,可派此軍攜帶朝廷詔書駐紮關隘,以為掣肘。」賈維拱著手,語氣平靜的將自己的建議說完。
聽的周秀眼睛一亮,不愧是尚書台的首腦,朝廷的重臣!正合我意啊!
其實賈維的建議還擺了袁彪一道,將詡軍將軍的軍隊駐紮在楊閔,這軍餉之事,袁家就得多操心。
畢竟牛布的遺產主要還是靠這些年來的掠奪,對朝廷公產的占有。
這些都是不長久的。
所以想要維繫詡軍將軍部隊,少不了袁家幫襯。
至於會不會加大袁家在軍隊裡的聲望,這點賈維自然是考慮到了,但卻被他直接忽略。
這亂世之中,能有一支聽朝廷話的軍隊,就很不錯了。
再說了,這司徒袁公身為袁家話事人,都做到百官之首了,還能背叛朝廷不成?
至於李多和郭催二人,帶著詔書的大軍足夠他們喝一壺了,畢竟朝廷的詔令在司隸地方郡縣的效力還是不錯的,有著地方配合,那麼李多二人就要多吃些苦頭。
「朕以為可行,卿等何意?」周秀贊同的點了點頭,又問向諸臣。
他們都略略思考了一番,表示可行,這確實是如今最好的辦法了總不能把詡軍將軍派到其他州當攪屎棍吧!那樣只會激起地方對於中央朝廷的再一次不滿。
見眾臣皆同意,周秀最終拍板決定了詡軍將軍趙風的去處。
他當即召來趙風和負責監軍的李樂,下達朝廷的詔令,並命尚書台擬旨,傳達給涉及到的各郡縣,讓他們配合工作。
「臣為陛下命是從!」李樂在周秀面前一副諂媚的樣子,看著那本來面孔猙獰的大漢應是裝出諂媚小人的樣,周秀就感到一陣反胃。
但是還是帶著警告和安慰,給他聖訓了兩句。
而趙風,這位六尺大漢,面如溫玉,黑眉重色,恭恭敬敬的聽候周秀的安排。
他現在萬分慶幸當初認出了天子,沒有像其他人那般搖擺不定,他出身中原,還是懂些禮法的,對皇帝的尊崇不是其他邊郡將領可比!或許正是綜合了這些點,最終讓他在一眾將校中脫穎而出。
耐心聽完周秀講話後,他立刻奉命領著李樂去調遣軍隊,奔赴駐地了。
這支軍隊是追擊而來,沒想過打大仗,糧草不足,還是快回去的好,否則因缺糧引起軍隊譁變就糟了。
安排完趙風軍隊後,周秀又打量起新任五官中郎將呼廚溪,如今只有呼廚溪的軍隊可以伴駕,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可以稱作天子親軍了。
但是這支軍隊畢竟結構複雜,有良家子,有羯努胡人,有山賊……還是要徐徐規劃的好。
「單于雖然被朕拜將,但畢竟乃一族之主,今是護駕而來,還要回族中管理部落,這大軍該如何是好?」周秀試探性的問向呼廚溪,甚至用了「單于」的稱謂。
周秀此話一出,諸多大臣也都紛紛看向呼廚溪,頓時讓他如芒在背。
呼廚溪到底是和周秀一般大的年紀,涉世不深。邊塞之胡人,即便是在洛都呆了數年,政治敏感度仍不高,聽到周秀的話,他立刻回道:「回陛下,自三代前,族中有左右賢王掌事即可,臣便是待在族中也無所事事,遠不如在此自在!故而不必回族。」
他還以為周秀是真擔心他的部族因他不歸,從而生變,於是連連解釋。
不少大臣聞言都在心裡暗笑這傢伙的淳樸,你是天子的臣,天子叫你單于,你不快點反應反應,反而解釋起自己的苦衷。
要是他們這些老油條子,肯定趕快表忠心,什麼部族,哪有效忠天子重要?
但是呼廚溪哪懂得這些,只是表明自己完全可以勝任,讓周秀不要攆他回去。
看著呼廚溪這副樣子,周秀也算放心了很多。
現在虎賁中郎將劉猛受傷留在之前的村子裡,自己手下能指揮作戰的也就秦寶等寥寥幾人,如今有了呼廚溪這位羯努部單于,就算自己不出手,朝廷也算有了一定戰力。
這些個單于可都是自小習練武藝,學習軍事,帶兵打仗猛的很!
周秀又在禁軍中挑選了數名將官,作為呼廚溪的副將,一方面加強自己對這支軍隊的掌握,另一方面快速訓練這支剛剛整合的軍隊。
「陛下,今已將近章州地界,而刺史潘仁仍未率軍護駕,其心可誅!
陛下當下旨奪其職,命其赴行在請罪!」大軍將要啟程,這時有大臣向著周秀進言道。
周秀還沒反應,反而是袁彪騰的站了起來,說起來潘仁還算是他的門生,雖然這次沒來勤王,落了自己的面子,但那也不是外人可以置喙的!
然而,他看到了整軍待發的五官中郎將部,突然想起了什麼,看了眼還沒發言的周秀端坐在鑾駕上,莊嚴神武。
他頓時在氣勢上弱了數分,竟是恭敬的拱手道:「還請陛下聖裁!」
周秀看了眼這位司徒公,心道這位長者總算讓他先開口了,這也從側面印證了這幾日他在朝廷中話語權的增大。
周秀腦里瞬間閃過這幾日看過的堪輿圖,章州州城離此大約六百里,若是自己前去以不奉詔之罪將刺史潘仁生擒,說不定能藉此機會控制住章州,那麼形勢將更加明朗。
「不必如此,潘刺史安定章州有功,此番雖然未曾奉詔,也算將功抵過了,讓他到洪郡前來接駕吧!」周秀思量了番,徐徐說道。洪郡位於州城北方,與司隸接壤,也是他們即將踏足的地界。
朝廷詔書對於這些封疆大吏的威懾力,幾乎如同廢紙一般。
若是強行免去潘仁的職位,只會弄巧成拙,逼他反叛。
那時不僅會折了朝廷的臉面,更會讓天下諸侯都警惕,實在是得不償失。
還不如趁此機會,將他召到行在,那時想辦法利用潘仁控制章州。
若是他不來,那周秀就不會留什麼情面了,一而再三的違抗詔令,自己就算直接衝進州城殺了他,都沒人會說什麼。
「唯!」袁彪還是乖乖領命了。
隨著大軍整備完畢,御駕再次啟程,向著章州洪郡地界進發。
」唉,沒想到我堂堂大周皇帝,可能要再次表演擒賊先擒王了!「周秀想著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不由得感到好笑,他可以想像到,若是潘仁不奉詔,見到自己隻身衝進刺史府,將他生擒的場景。
人家都是以下犯上,沒想到到了他這,成了以上犯下了,明明他才是王,是天子.......
「啊呵~」周秀在空間狹小的鑾駕里伸了個懶腰,心想總算能歇會了,雖然都說舟車勞頓,但總比戰場上你死我活的輕鬆。
然而,事實證明他就是個操心的命。
他一躺下,就看到了剛穿越來時看到的圖案。
那圖案似是發現了周秀的目光,本來還微微流動,瞬間僵直起來。
「又是你!」周秀眼中有精光閃過,這次他可不同於以往!
不僅是他變強了,而且不知為何,周秀似乎在這隻詭異身上感受到了深深的虛弱感,就如同一吹就會覆滅的孤燈。
還沒等詭異反應,周秀一劍刺向它,「咔!」這一劍直接將詭異釘在了車頂上。
"不能切割它,不然會被它逃脫!」周秀大腦急速運轉,上次雖然大臣們都誇他力斬詭異,但實際上他知道那個詭異只是逃了而已。
記得這隻詭異能噴灑紙片一樣的腐蝕性液體,很是瘮人,不知這次怎地,便是周秀將它釘了半天,也不見它有如此反應。
只是那圖案不停地變幻,周秀能用龍威感到,詭異的氣息正在衰弱!
突然,詭異再次復現噴灑液體的場景,無數液體自它身上滴落,如同紙片一般,要滴在周秀身上。
周秀抽身周旋,然而那液體滴到一半,卻猛然停了下來,就像廁所里的抽紙到底了一般
周秀一愣,心裡保持警惕的同時,頭一次如此近距離打量起這詭異的攻擊方式。
只見這液體竟然真的和水滴狀的紙片一樣!沒有滴落下來,也是因為這「紙片」被扯住了,沒有足夠的長度落地。
沒有驚動鑾駕外,周秀加大龍威,配合身上的力量死死的釘著詭異,就這樣過了半天,這詭異竟然是化作無數水滴狀紙片,以天子劍為中心,無力的垂落下來!
「死了!就這.....」周秀心裡默道。
之所以能如此肯定,不是因為他判斷出了,而是體內的光球給出的提示。
其中一道信息,甚至將周秀驚喜的險些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