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車禍

2024-08-16 04:42:37 作者: 小小大力
  阮明月下班回家就開始收拾行李。

  這次去桐城,少說也得一周,她把陽台上的那些花,全都託付給了沈佳姿。

  沈佳姿恨不得追過來打她:「我自己照顧自己都沒時間,還要去給你照顧花,你有沒有點良心啊?」

  「你不是正好要躲你媽給你安排的相親嗎?我不在的時候你可以過來睡,順便替我澆澆花,鑰匙放在老地方。」

  沈佳姿頓時沒聲了。

  這可真是個好主意。

  隔天一早,阮明月拉上行李箱打車去了機場。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差了,以前段祁州走哪兒就把她帶去哪兒,自從他們分開後,段祁州出行就改帶褚飛,很少帶她了。

  阮明月也理解,如果不是晚上有那種需求,她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秘書完全沒有男助理方便好使。

  登機後,阮明月關了手機,剛準備睡覺,坐在她身旁的一位中年男乘客忽然開始脫鞋,他脫鞋也就算了,還把腳架到了面前的小桌板上。

  空氣里頓時瀰漫了一股不可言說的味道。

  周圍乘客紛紛朝這個男乘客投來不滿的目光,阮明月本身對氣味比較敏感,再加上她坐得離這位男乘客最近,真是分分鐘作嘔。

  她強忍著不適,閉眼枯坐了一會兒,最後實在忍不住,轉頭對那位男乘客說:「大哥,可以麻煩你把鞋穿一下嗎?」

  這句話語氣正常地不能更正常,沒想到,男乘客卻直接破了大防。

  「是誰規定了飛機上不可以脫鞋嗎?」

  「的確沒有這種規定,但機艙屬於公共區域,你這樣脫了鞋把腳架在這裡不太好,大家相互體諒相互理解一下好嗎?」

  「那你怎麼不體諒理解我啊?你不知道有些人坐飛機久了腳會變腫嗎?」

  「是的,你說得沒錯,有些人坐飛機久了的確會下肢變腫,可是,你這不是剛上飛機嗎,應該沒有那麼快就變腫吧。」

  阮明月儘量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希望對方能感覺到自己是在和他溝通而不是斥責,可這位大哥卻是油鹽不進。

  「你別那麼多廢話,我就脫了怎麼了?你聞不慣你給我穿上!」男人瞪著阮明月,一臉兇相。

  周圍的乘客見這位男乘客這麼蠻不講理,也紛紛開始表達不滿,斥責他不文明。

  這大哥眼見自己成了眾矢之的,只得訕訕穿上了鞋,他一邊穿鞋一邊對阮明月冷嘲熱諷:「都是你這女人挑事,經濟艙就這環境,你要是不能忍你去坐頭等艙,坐不起頭等艙就不要在這裡給我裝高貴!以為自己是什麼公主啊!」

  他話音剛落,空姐走了過來。

  「阮女士,請您挪步去頭等艙,機組的工作人員已經給您辦理了升艙,祝您旅途愉快。」

  那男人一愣,阮明月自己也一愣。

  她沒說要升艙啊,怎麼好端端忽然給她辦理了升艙?

  「為什麼給我升艙?」阮明月問。

  空姐俯下身來,在阮明月耳邊輕聲道:「是段總為您辦理的,段總說,這是員工福利。」

  **

  阮明月在頭等艙見到了段祁州,他正在用iPad看資料,神色嚴肅,無形中散發出一種工作中勿擾的氣場。

  她不敢打擾,在他旁邊安靜地坐著,直到他放下iPad。

  「段總,你也去桐城?」阮明月問。

  「嗯。」

  「出差?」

  「不然?玩?」

  「可桐城這個項目不是交給我和杜經理了嗎?你怎麼還要親自去飛一趟。」

  「杜經理臨時有事,去不了了。」

  阮明月如遭雷劈。

  她原本是為了避開段祁州,才主動攬下了桐城的這趟工作,結果段祁州也去,那不就是兜了一個大圈子還得繼續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日子嗎?

  「你什麼表情?」段祁州看著她,「我看你好像不是很想我和你一起出差的樣子?」

  「怎麼會呢?」阮明月乾笑兩聲,口是心非道:「能和段總一起出差,是我的榮幸。」

  段祁州不戳穿她,繼續看資料。

  飛機上一個半小時,段祁州一直都在工作,阮明月原本也想在老闆面前表現一下,可是包里的文件才翻了幾頁就實在撐不住睡著了。


  等她醒來時,耳邊已經傳來飛機即將落地的提醒。

  她伸了個懶腰,蓋在她身上的外套滑落下去,她連忙用胳膊撈起來。

  是段祁州的外套,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給她蓋上的。

  「段總,你的外套。」阮明月把外套整理好,遞給段祁州,「謝謝段總。」

  段祁州不動聲色地接過,他的外套上,沾染了她的香味,夏日花果一般的味道,低調中透著幾分熱烈。

  下了飛機,就有專車接送。

  車子是阮明月來之前就寫派車單申請好的,司機姓於,原本以為是接阮明月一個人,結果一下車看到大老闆也在,人頓時拘謹了起來。

  阮明月和段祁州上車後,司機於師傅就帶著他們往酒店方向去。

  一路上,兩人各自望著窗外,誰也沒有說話。

  忽然,阮明月感覺後面的車有點不太對勁。

  「於師傅,後面那輛車是在跟著我們嗎?」

  他們的車後面,有一輛白色的小轎車,從機場出來,就一直跟在他們後面,過了好幾個路口,依然跟得很緊。

  「有嗎?」於師傅沒有注意到。

  「是的。」

  「那……那怎麼辦?」於師傅給公司開車這麼多年,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開快點,甩掉他。」段祁州說。

  「是,段總。」

  於師傅重踩油門,車速立即上去了,就這樣又過了兩個路口,阮明月再回頭時,那輛小轎車已經不見了。

  「那輛車沒有再跟著了。」

  「可能只是同路而已。」於師傅說。

  阮明月剛覺鬆一口氣,中央大道方向一輛大貨車忽然毫無預兆地衝出來,直朝他們的車撞了過來。

  「於師傅,小心!」阮明月大叫一聲。

  眼看那大貨車就要撞上他們的車,身旁的段祁州快速伸手,將阮明月整個人拖進自己懷裡,緊緊環住。

  「嘭!」

  耳邊傳來一聲巨響,空氣里有血腥味瀰漫……

  **

  肖喜婷在公司,一整天都坐立不安,又隱隱有點興奮。

  昨天下班的時候,她偷偷看了阮明月的派車單,提前把車牌號碼發給了表姐程頤靈,她和程頤靈說好了,由程頤靈那邊安排人製造車禍,讓阮明月從此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這個點,阮明月應該已經到達桐城,表姐程頤靈的人,也該下手了吧。

  肖喜婷期盼著公司里傳來阮明月車禍去世的好消息。

  「肖秘書。」有同事喊她。

  「怎麼了,有什麼消息嗎?」肖喜婷激動地跳起來。

  同事懵了一下:「什麼消息啊?」

  「哦,你不是叫我嗎?我以為你有什麼消息要和我說呢。」

  「我叫你是想說到飯點了,你去吃飯嗎?」

  肖喜婷看了眼手錶,還真到飯點了,那阮明月車禍的消息怎麼還沒傳回來?

  「肖秘書?」

  「去,我去吃。」

  肖喜婷和同事坐電梯去了段氏二樓的員工餐廳,她一進門,就看到了項目部的杜經理正在打菜。

  「杜經理?你不是去桐城了嗎?」

  這個傢伙不是應該今天和阮明月一起桐城了嗎?他怎麼還在餐廳吃飯?

  「段總臨時通知我不用去了,段總說他親自去。」

  「什麼?」肖喜婷大驚,「你的意思是,段總今天和阮秘書一起去桐城了?」

  「對。」

  「你怎麼不早說!」肖喜婷怒氣沖沖地瞪了杜經理一眼,快步衝出餐廳。

  杜經理愣在原地,有點莫名其妙:「發什麼神經啊,你又沒問我!」

  肖喜婷離開餐廳後,直接跑進了樓梯間給表姐程頤靈打電話。

  程頤靈的電話一時沒有人接,她急得原地直跺腳。

  「快接啊!快接啊!」她喃喃祈禱著。

  打到第四個的時候,程頤靈終於接了起來。


  「喂,婷婷,怎麼了?我在補覺呢,你打那麼多電話幹什麼!」

  「姐,你派人去桐城了嗎?」

  「派了啊。不是說好的嗎,一早去……」

  「快打電話取消!」肖喜婷不等程頤靈話說完,趕緊打斷她,「姐,你快打電話讓他們取消行動!」

  「為什麼?好不容易有機會除掉阮明月這個賤人,現在不行動,等她回公司了,豈不是又成了千年的禍害!」程頤靈這次是鐵了心要弄死阮明月,好讓她無後顧之憂。

  「段總也去桐城了,他極大可能會和阮明月一輛車,你快取消!」肖喜婷急得大叫,「萬一段總有什麼事,我們就慘了!」

  「什麼!」程頤靈也驚慌起來,「段總怎麼會一起去桐城,不是說阮明月和項目經理兩個人嗎?」

  「段總忽然更改了行程,他沒有通知任何人,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這些不重要,總之你快讓他們取消行動!」

  「好好好,我這就打電話。」

  程頤靈掛斷肖喜婷的電話,正準備給她安排的人打電話,一條信息從屏幕上跳了出來。

  「任務已執行,請準時打款。」

  已執行?

  撞了?他們連段祁州一起撞了?

  程頤靈腿一軟,癱倒在地上。

  **

  阮明月坐在醫院的走廊里,身上披著護士拿給她的毯子,整個人還沉浸在劫後餘生的後怕之中。

  剛才,眼看那輛車子要撞上他們的時候,於師傅當機立斷拐彎左轉,雖然最後車撞在了樹上,但是,他們躲過了那輛大貨車。

  「段總,你的手臂只要這幾天不碰水,傷口癒合後就沒什麼大問題了。」

  段祁州被副院長從辦公室里送出來。

  剛才,千鈞一髮的時候,段祁州護住了阮明月,他手臂被碎裂的車窗玻璃割破了,鮮血直流。

  阮明月看到那麼多血順著段祁州的手指流下來,止都止不住,那一刻她的心都揪住了。

  不過幸好,來醫院檢查後,醫生說只是皮外傷。

  「段總。」阮明月起身,走到段祁州和副院長的面前,「於師傅怎麼樣?」

  「於師傅的手術很成功,基本沒什麼大礙,汽車的安全氣囊彈出及時,他雖然受到了撞擊,但也都是些輕傷,留院觀察幾天,沒什麼事情的話就可以出院了。」副院長說。

  阮明月鬆了一口氣。

  今天真是驚險,不過大家都平安,也算不幸中的萬幸。

  阮明月和段祁州在醫院等了一會兒,於師傅的家人聞訊趕來了醫院,段祁州已經命人打點好了一切,甚至連獎勵於師傅臨危不懼的一百萬都已經打到了於師傅的工資帳戶。

  「謝謝老闆,謝謝老闆。」於師傅的老婆看到段祁州後,不斷表示感謝。

  一百萬對於段祁州來說不夠一隻手錶的錢,但對于于師傅一家來說,卻是減輕房貸壓力的重要收入。

  段祁州安頓好於師傅後,帶著阮明月離開了醫院。

  公司又給他們安排了其他車子來接,阮明月雖然在剛才的車禍里沒有受傷,但是那輛大貨車筆直朝他們撞過來的那個畫面,卻給她留下了強烈的視覺衝擊和心理陰影。

  她這會兒看到車子,都有點害怕了。

  「怎麼了?」段祁州察覺到她蹙起的眉頭。

  「沒事。」

  「說你膽子芝麻大,你還真是芝麻大。這就不敢坐車了?」段祁州一眼看穿她的那點小心思,他掌著車門看著她,似笑非笑地問:「那怎麼?我們走著去酒店?」

  阮明月趕緊鑽進了車裡。

  段祁州也跟著上了車。

  「段總。」

  「說。」

  「你不覺得今天的車禍很奇怪嗎?」阮明月問。

  雖然事後貨車司機一口咬定是因為自己太疲勞沒有看清楚車況,但阮明月總覺得這解釋太牽強了,車禍發生的那一刻,她分明感受到司機是想置車裡的人於死地的。

  「這事你不用擔心,已經讓人去查了。」段祁州說。

  阮明月點點頭,也是,她能想到的,他肯定早就想到了。

  司機把兩人送到酒店。

  一下車,阮明月看到酒店恢弘的大門先呆了一下。

  「段總,我訂的不是這裡……」

  「酒店我讓褚飛重新訂了,你和我住君庭。」段祁州打斷阮明月的話。

  君庭是桐城最好的酒店,段祁州每次來桐城出差都是住君庭的,而阮明月原本訂的只是一般的商務酒店。

  和老闆一起出差,機票能升艙,酒店能升級,這原本是一件好事,可阮明月的心情卻很複雜。

  因為兩年前,她和段祁州的初夜,就發生在君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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