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差槍走火

2024-08-16 04:42:37 作者: 小小大力
  酒店的工作人員知道段祁州今天要入住的消息,早已在前台相迎。

  阮明月拿到房卡後,心情更複雜了。

  什麼情況?怎麼會這麼巧,這房間號都和他們兩年前入住的房間號一模一樣。

  段祁州不會是故意的吧?

  她不由看向段祁州,他正一邊聽酒店的經理和他說話,一邊手指飛速在手機屏幕上打字回復著信息,眸色深沉,神色嚴肅。

  應該是工作信息。

  阮明月自嘲一撇嘴,覺得自己多少有點小人之心了,段祁州這樣日理萬機的大忙人,怎麼可能記住兩年前的房間號這種繁瑣小事。

  酒店的工作人員為他們將行李送到八樓,阮明月和段祁州各自回了房間。

  公司總部已經有人知道她和段祁州今天來桐城後出了車禍,平時關係還不錯的幾個同事紛紛發信息過來關心她的情況,連肖喜婷都給她發了消息,不過,肖喜婷可不是來關心她的,她是聽說了段祁州為救阮明月受傷後,專門來罵她的。

  她說:「阮明月你怎麼好意思讓段總給你擋危險,這種時候,不是應該你救段總嗎?真是厚臉皮。」

  阮明月著實無語。

  她都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加上肖喜婷的私人微信的,真是晦氣,她趕緊把肖喜婷的微信拉黑了,反正工作溝通可以上釘釘。

  不過,說起段祁州因為她受傷的事情,阮明月心裡的確不好受。

  今天車禍發生的時候,段祁州下意識把她護到懷裡的動作,她想起來還是覺得感動。那一刻,就算是神通廣大如段祁州,也不會知道下一秒大貨車會不會真的撞上來,可是,他還是用自己的身體保護了她。

  他的手臂上被碎玻璃劃開的口子,何嘗不是劃在了她的心上。

  阮明月忍不住拿出手機給段祁州發信息。

  「段總,手還好嗎?」

  「不好。」段祁州回得很快。

  她的心一下又提起來了:「怎麼不好?」

  「疼。」

  阮明月想到今天在醫院的時候,副院長隨口說過,如果實在疼得厲害,可以吃一顆止痛藥止疼。

  她立刻打電話給酒店,可酒店給到的回覆是,他們不提供止痛藥,如果需要,請在藥店自行購買或者美團上下單,掛斷電話後,阮明月就在美團上下單了一盒布洛芬。

  沒一會兒,外賣小哥給她打電話說藥已經送到了酒店大堂,讓她去拿。

  阮明月披了外套下樓,拿到布洛芬後,給段祁州發信息。

  「段總,我買了一盒止痛藥,我現在給你送過去,方便嗎?」

  他回:「方便。」

  阮明月拿了藥去隔壁敲門,段祁州來開門的時候,身上穿著襯衫,只不過襯衫扣子全都開著,看樣子是剛準備去洗澡。

  這是他說的方便?

  阮明月怎麼覺得此時的他一點都方便?

  「段總,止痛藥。」阮明月把藥盒遞給他,目不斜視道:「吃一顆就行了。」

  段祁州沒接藥盒,而是轉身進了屋。

  「你進來。」他說。

  阮明月看著他「衣衫不整」的背影,有點猶豫,「進來幹什麼?」

  「幫我脫衣服。」

  「段總,這恐怕不太……」

  「我的襯衫勾住了。」段祁州回身,朝她亮出他受傷的手臂。

  阮明月望過去,果然,他手臂上的一截紗布被他襯衫上的袖扣給勾出了絲,兩個小玩意相互纏住了。

  這大概就是他為什麼襯衫扣子全開卻還沒有把衣服脫掉的原因。

  她就說呢,段祁州怎麼這麼騷包,衣服半穿不脫地來給她開門。

  阮明月趕緊跟進去,替他處理掉這個小麻煩,幫他脫下了襯衫。

  段祁州常年健身,身材是典型的寬肩窄腰,穿衣顯瘦脫衣有肉,性張力十足。

  阮明月已經和段祁州睡了兩年,照理他的腹肌和胸肌她都應該已經摸膩了,但不知為何,每次看到他脫下衣服的樣子,還是會心跳加速。

  「段總,藥記得吃,我先回去了。」

  阮明月轉身準備離開,段祁州的胳膊忽然環過來,用力箍住了她的腰。


  「段總……」

  她下意識地想要推他,可他實在奸猾,用的是受傷的手臂來環她,她看著紗布上隱隱透著的紅氣,根本不敢用力。

  段祁州抱了她坐到沙發里,將她按在他的大腿上。

  阮明月今天穿了雪紡裙,很輕盈的面料,薄薄一層,散在他的西褲上,她能感覺到他大腿上的體溫,帶著侵略性。

  「還記得嗎?」段祁州撥開了她後頸邊的頭髮,將一個吻落在那寸雪白的肌膚上,「兩年前,就是在這個房間裡……」

  就是在這個房間裡,她成了他的女人。

  那荒唐又熱烈的一夜,成了他們糾纏的開始。

  她記得,當然記得。

  原來他也沒有忘。

  阮明月恍然,那麼,這次他們來桐城出差訂了和兩年前一模一樣的房間,根本不是什麼巧合,完完全全是段祁州的有意為之。

  他是故意帶她來「故地重遊」的。

  「段總……」

  段祁州慢條斯理地吻著她的脖子,手潛伏進她的裙下溫柔摩挲。

  阮明月一下就軟了,她背靠著他的肩膀,別著臉不願讓他看到自己臉上難耐又克制的表情。

  「段總,我們……說好了……要分開的。」

  「我後悔了。」

  「段總……」

  「濕了。」段祁州一把將阮明月扳過來,拂開她的裙擺,讓她張開腿面朝著他坐,「你敢說,你不想我碰你?」

  阮明月臉頰滾燙,渾身都在發顫,她恥於回答的那個答案,全都已經寫在了她濕漉漉的眼神里。

  段祁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讓她仰面去迎他的吻。

  他吻得比任何一次都動情,阮明月被他勾纏到失去了對自己舌尖的掌控力。

  安靜地房間裡,兩人的呼吸聲越來越重。

  阮明月想掙扎,可段祁州的懷抱就像是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網住了她所有理智。

  「重新跟我,像過去一樣,好不好?」他低聲輕哄。

  像過去一樣,做他的情人。

  怎麼可能?

  阮明月忽然清醒,她用力地推開了段祁州,顧不上整理針織衫上被推起的褶皺,提著裙擺,一路逃出他的房間。

  **

  瘋了!

  阮明月覺得段祁州瘋了,而她也瘋了。

  她應該在段祁州抱住她的第一秒就推開他的,可她卻任由事態發展到了最難堪的局面,差點,他們就差槍走火,故地重睡了。

  但是,現在她已經徹底清醒了。

  段祁州頻頻踩著底線撩撥她,並不是因為他有多愛她,而是因為他習慣了她的身體,他只是想讓她繼續做他見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而已。

  阮明月有點難過,但又慶幸他並不愛她。

  如果他也愛著她,那就是兩個愛而不得的人,而現在,至少段祁州不需要和她一樣承受愛而不得的痛苦。

  阮明月又失眠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粉撲拍到手酸,才勉強蓋住了兩個黑眼圈,也因此她今天臉上的妝感比平時更重一些。

  換好衣服下樓後,阮明月在酒店餐廳碰到段祁州和桐城項目的負責人柯揚。

  她有意不和他們一起吃早餐,但柯揚一眼就看到了她,並且熱情地向她招手:「阮秘書,這兒!」

  阮明月假裝沒聽到,柯揚竟然直接打電話過來了。

  得,沒辦法,她只能硬著頭皮坐過去。

  「段總,早。」她假裝沒事人一樣自然地和段祁州打招呼。

  段祁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著臉切盤子裡的牛排。

  「柯經理,早。」阮明月只能轉頭去和柯揚寒暄,「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上次見面好像還是年底去榕城總公司開年會的時候。」柯揚並沒有意識到段祁州的氣場驟變,笑著夸阮明月:「阮秘書越來越漂亮了。」

  「謝謝。」

  「昨天睡得好嗎?」柯揚是懂聊天的。


  阮明月搓了搓手指,睜著眼說瞎話:「睡得很好。」

  反正黑眼圈遮住了,說點小謊不至於被發現。

  段祁州聞言,臉色更臭了。

  他一整夜沒有閉眼,她竟然睡得很好?

  「昨天的車禍嚇壞了吧?」柯揚又問。

  「還好,多虧有段總。」阮明月說著,下意識地看向段祁州的手臂。

  也許是手臂上的紗布不方便,他今天難得沒有穿西裝三件套,而是穿了深灰色針織衫,內搭一件白T,休閒不失商務。

  柯揚才注意到段祁州手臂上有傷,忙問:「段總,你的手受傷了啊?」

  「沒事。」段祁州淡淡的,仿佛這點小傷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阮明月心想,是誰昨天說手疼的,如果他昨天也能表現得像現在這樣淡定,那她也不會去他房間給他送什麼止痛藥,昨晚擦槍走火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難道喊疼把她誘到他的房間也是他的計劃之一?

  這男人實在道行高深,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段總,你手受傷了,今天就休息吧,項目的事情,我和阮秘書對接就行了。」柯揚說。

  「不用,按原計劃,半小時後準備開會。」

  「是,段總。」

  段祁州將盤中最後一塊牛排就著蘆筍吃掉,優雅地放下刀叉,對桌上另兩人說了句「你們慢吃」,就起身離開了餐廳。

  柯揚看著段祁州的背影,小聲地對阮明月說:「段總真不愧是出了名的工作狂,都受傷了還這麼拼。」

  阮明月笑了笑,沒接話。

  她已經對段祁州的工作狂屬性習以為常,這兩年她跟在段祁州身邊,真的很少見段祁州在工作以外的事情上花太多時間,如果非要說出一件來,那大張旗鼓包場陪程頤靈去看電影肯定算得上其中之一。

  可他明明那麼喜歡程頤靈,為什麼還想在程頤靈之外再養個情人?

  **

  一整天冗長的會議加繁瑣的合同流程結束後,阮明月已經精神出走,昨晚失眠的痛苦在這一刻徹底暴露了出來。

  工作結束後,段祁州和柯揚他們一起去吃飯了,阮明月實在太困,就沒有去,她一個人先回了酒店。

  她剛走進酒店,就看到大堂里坐著一個包裹嚴實的女人。

  那女人一身及腳踝的黑色長裙,戴著棒球帽、墨鏡和口罩,全身上下只有兩隻手是露在外面的。

  由於女人的裝束實在太過特別,阮明月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誰知道就這一眼,那女人也朝她望了過來。

  「阮秘書。」女人開口喊她。

  阮明月聽到聲音認出來,是程頤靈。

  「程小姐,你怎麼來了?」

  「段總呢?」程頤靈問,「我來找段總。」

  「段總吃飯去了。」

  阮明月話音剛落,就見段祁州的車在酒店門口停下,段祁州從車上下來,他隨手把車鑰匙扔給門童,徑直走進了酒店大堂。

  「你不是說他吃飯去了嗎?」程頤靈冷哼了聲,「這都要騙,阮秘書真是心機深沉。」

  阮明月啞口無言,她離開的時候段祁州明明和柯揚他們一起上了車,誰知道他怎麼忽然又回來了。

  「段總。」程頤靈立馬迎了上去。

  段祁州是回來找阮明月的,忽然衝過來一個包裹嚴實的女人,他下意識頓住了腳步。

  「哪位?」他看了程頤靈一眼,一時也沒認出她來。

  「段總,是我啊。」程頤靈有點尷尬,也顧不上周圍可能會有狗仔,立刻摘了墨鏡。

  「你怎麼來了?」

  「我聽婷婷說你出車禍了,特地飛過來看你的。」程頤靈說著上下打量了段祁州一眼,「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嚴不嚴重?」

  「沒事。」

  程頤靈雖然早已經從肖喜婷那裡聽說了段祁州沒事的消息,但親耳聽他再確認一遍,才算徹底鬆了一口氣。

  幸好,段祁州命大,要是他真的出了什麼意外,那她豈不等於是親手撕了自己的飯票麼。

  「段總,你吃晚餐沒有?」程頤靈的語氣帶著一絲撒嬌的意味,「我飛了兩個多小時過來,還沒吃過東西呢,我快餓扁了。我們一起去吃晚餐好不好?」

  段祁州遙遙朝阮明月站立的方向看了一眼,還沒回答,就見阮明月打了個哈欠直接掉頭走開了。

  很好,什麼都沒有她睡覺重要,看來這個女人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他,更不會在乎他和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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