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話音剛落,石獸轉動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門外的人沒有在門口停留,而是信手打開木門。
蘇爾循聲望去,是斯內普。
他手裡還拿著一瓶湛藍色的魔藥。
斯內普和自家學生的眼神對上了,面色未變,近乎無視地快步走到鄧布利多跟前,將藍色藥水送上。
蘇爾看著斯內普那經年不洗的油頭撇了撇嘴,同時,也猜測到了鄧布利多剛才所說的見證是何種意義。
鄧布利多也撇了撇嘴,這位當世頂尖的白巫師看到斯內普手中的那瓶魔藥時竟然像個老小孩一樣,對於藥水錶現出了抗拒的神色。
看著鄧布利多百般不情願地喝掉藥水,然後迫不及待地拿出一顆糖放在嘴裡,蘇爾有些恍惚,再看看鄧布利多那隻本該死掉的手。
變了,又似乎沒變。
至少結局肯定是不同了,雖然還不太清楚鄧布利多最終的安排如何
斯內普來這裡似乎就是為了送藥的,看著鄧布利多喝了以后蒼白的臉色紅潤起來,他就準備離開,全程都是無視蘇爾的狀態。
也在這時,鄧布利多出聲攔阻。
「等等,西弗勒斯,我還有事找你。」
斯內普動作一頓。
而鄧布利多則是從辦公桌後起身,繞一圈走了下來,沒有急著開口,而是隨手變出第三把沙發椅,示意他們坐下聊。
「凱蒂·貝爾的事情.」鄧布利多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後,看向斯內普,
「應該是馬爾福那孩子的手筆吧?本意應當是通過凱蒂的手,把那條項鍊送到校長室里來。」
老蜜蜂雖然話語裡頭帶著證實問話的語境,但他已經得到了確切的答案。
斯內普抿了抿嘴,沒有吱聲,鄧布利多也沒在意,輕笑著說,
「故意在變形術課上惹怒米勒娃,將自己摘出事發現場,這孩子的手段,和盧修斯一脈相承,但不得不說,還是太稚嫩了。」
「接下來這孩子應該還有動作吧?」
「我不清楚。」斯內普輕輕搖頭,「雖然我.」話說半截,斯內普又看了一眼蘇爾。
「不用擔心,埃博是知情人之一。」
斯內普眼中閃過驚訝,接著上半截話頭說了下去,
「雖然我與納西莎有過約定,但德拉科似乎對我缺乏信任,或者說.」
蘇爾一點也沒有驚訝,斯內普不可能不把這件事告訴給鄧布利多。
「看來盧修斯的境遇不太好。」鄧布利多輕輕點頭,「斯克林傑上來以後,對阿茲卡班的管控嚴厲了許多。」
「看似完善,其實錯漏百出。」斯內普輕輕搖頭,嘆息一聲,「自從盧修斯在神秘事務司栽了之後,黑魔王對盧修斯的信任已經幾近於無。」
「給德拉科的任務,無疑於是逼他去死,他才十六歲,十六歲的食死徒.」
「按照湯姆的性格,即便盧修斯失去了他的信任,他也會盡力去榨乾盧修斯身上最後一絲值得利用的價值。」鄧布利多輕聲說道,
「也正是因為如此,納西莎才會找到你,但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鄧布利多話鋒一轉,「你覺得呢?埃博。」
「您不是已經為此作出了準備嗎?」蘇爾輕聲道。
斯內普看了看鄧布利多,又看了看蘇爾,抿了抿單薄的嘴唇,腦袋上冒出一個問號。
「呵呵。」鄧布利多輕輕一笑。「湯姆到現在為止只剩下兩個魂器了,如果我們想把握住這個機會,就必須想辦法一口氣解決所有後患。」
「所以,斯內普教授必須要配合馬爾福,而您也必須要給馬爾福製造一個機會。」蘇爾接著話頭。
「給馬爾福一個殺死您的機會。」
「沒錯。」鄧布利多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但殺死我的,不應該是馬爾福那個孩子,這對他來說,有害無益,所以,殺死我的,只能是---」
鄧布利多抬眸看向斯內普。
「我?」斯內普一張撲克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好好的,突然就變成了自己要殺死鄧布利多?
「沒錯。」鄧布利多神秘一笑,「我需要你親手殺了我。」
「為什麼?」斯內普慌亂之後迅速鎮定下來,「我需要一個解釋。」
「為了讓你能夠完成誓言。」鄧布利多輕聲說,「這只是其一,其二,一個年輕的馬爾福,殺死一個實力遠勝於他的巫師,這本身就不合情理,為了讓湯姆相信我是真的『死亡』,由你來動手最為合適。」
「其三,只有我『死去』,湯姆才會抓住這一良機發動最後的決戰。」
「稍等一下。」蘇爾在這時出聲,「什麼誓言?」
蘇爾問出這個問題並不是他不知道斯內普和納西莎之間完成了一個牢不可破誓言儀式,而是他不確定,在扇動翅膀之後,誓言內容是否還是和原著里一樣,同時,這也是給自己打個補丁。
「你不妨和埃博說說誓言內容?西弗勒斯。」鄧布利多看向斯內普,「我相信埃博聽過之後就能明白我是什麼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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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無不可,斯內普後天形成的陰冷聲調緩緩飄蕩在校長室內,鑽入蘇爾的耳朵。
「納西莎要求我承諾,在德拉科試圖完成黑魔王的意願時,儘可能地照看他,並且保護好他不受傷害,如果德拉科任務失敗,在德拉科之後,我需要把黑魔王吩咐德拉科完成的事情進行到底。」
蘇爾咀嚼了一下誓言內容,和腦海里的對照一番,有些詞彙可能表達上面有些差別,但無礙整體。
同時,他也明白鄧布利多的意思了。
「我明白了,教授。」蘇爾笑了,「只要是文字,就可以用來做遊戲。」
「值得慶幸的是,任務中並沒有提及失敗或者成功這樣的字眼。」鄧布利多笑著說。
「所以」蘇爾看了斯內普一眼,「只要老師在德拉科任務失敗後,繼續完成殺死您的任務,不管老師有沒有成功殺死您,在他對您釋放殺戮咒的那一刻,誓言就已經算是完成了。」
「沒錯,沒錯。」鄧布利多笑眯眯地點頭,「我就知道你能明白,埃博。」
斯內普眼中閃過一抹恍然,他也明白了。
「但是教授。」蘇爾想到了另一個點,「如果您和老師打起來.老師恐怕干不過您吧?」
「我確實打不過鄧布利多校長,但是打你.哼」斯內普眯了眯眼,「綽綽有餘。」
蘇爾感受到了斯內普眼神里的殺氣,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示意自己接下來會老實閉嘴。
「有一點,我現在恐怕和西弗勒斯相差不遠了。」鄧布利多聽著眼前師生對話,嘴角帶著笑意,「如果西弗勒斯傾盡全力,我也會覺得麻煩的。」
「所以,接下來我需要一個完美的理由,讓我陷入一個『合理』的虛弱狀態,最好虛弱到,西弗勒斯一個殺戮咒就可以殺死我。」
在正常情況下,斯內普加上德拉科是肯定干不過鄧布利多的,但從鄧布利多的話中不難理解,現在的鄧布利多實力已經有下降了,為什麼下降,鄧布利多沒說,但蘇爾能夠隱約猜到。
但即便是實力下降了的鄧布利多,也依舊不容小覷。
「合理的虛弱狀態?」斯內普沒有追著蘇爾,而是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是指.」
蘇爾也在思考有什麼東西可以讓鄧布利多合理地陷入虛弱。
「德拉科。」鄧布利多輕聲說道,「經過這次蛋白石項鍊之後,德拉科應該很快就會採取新的行動吧?」
「但以我那位主子的性格.」斯內普立刻提出了意見,「你不會以為他會天真地相信一個孩子能夠成功欺騙一個強大的巫師吧?」
「不,他會信的。」鄧布利多微微一笑,「實話說,這段時間裡,我與他交手過幾次,我想他已經開始懷疑我的實力大不如前了,所以他需要試探,要確認。」
「然後,德拉科就接到了這一個任務!」斯內普緊跟著說,「原來如此,我的這位主子從來沒有把德拉科任務是否會成功放在心上,而是想要通過德拉科試探你。」
「正是如此。」鄧布利多滿意地點點頭,「我的實力確實因為某些緣故下降了,但如果我想拼命,湯姆也會陷入大麻煩,他無比清楚這一點,也無比清楚一個年輕的馬爾福不可能傷的到我。」
「但你讓我給你製作魔藥確實是因為你受傷了。」斯內普說。
「那我想你應該還沒有將這一點告知給湯姆吧?」鄧布利多輕聲問道。
「當然沒有。」斯內普斷然搖頭,他是間諜沒錯,但他是站在鄧布利多這一方的,他絕無可能向伏地魔泄露鄧布利多實力下降的消息。
「那你現在可以告訴他了。」鄧布利多微微一笑,「當然,這不能由你主動,而是讓一個比你更加合適的人去做這件事.」
鄧布利多沒有將話說透,但斯內普眼中卻是光芒一閃,
「我明白了。」他說。
「注意,西弗勒斯。」鄧布利多提醒道,「必須要在你不經意的情況下,透露我確實陷入虛弱這一個事實。」
「放心,我可不是布萊克那個莽撞的傢伙。」斯內普冷聲道。
……
計劃已經定下,可以預見的,最終的決戰已經開始進入了倒計時。
這一次在校長室發生的談話就像是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但蘇爾能夠感覺到計劃在一直進行著。
他還是和其它教授一樣進行著正常教學,傳授給小巫師們知識,能夠讓他判斷出計劃一直在順利進行的原因是因為德拉科·馬爾福,在課堂上的狀態,他畢竟還是太年輕,做不到將情緒收攏在身體內。
儘管不知道斯內普那邊是怎麼操作的,但從德拉科偶爾在課堂上走神表露出來的緊張,期待,不掩分毫,他必然已經知道鄧布利多在喝斯內普魔藥的事情。
不同於原著,沒有了斯拉格霍恩,沒有了宴會,馬爾福也沒有了合適的機會,自然也沒有了倒霉羅恩被毒藥放倒的這一段,那麼,馬爾福又該怎麼完成他的下毒計劃呢?
時間轉瞬即逝,梅林老爺子嘟囔著扯了扯腿上厚厚的絲襪,都陽春三月了,這條絲襪還沒能換掉。
說起來,這一年的冬天來得很早,結束地也很晚,三月的春雨倒是如期下了,但依舊帶著刺骨的冷意。
黑湖上的冰從連成一片變成了稀稀拉拉,陰沉沉的灰色天空持續了已經有半個來月了。
但即便是這樣,草坪上的枯黃下依舊藏著一片綠意。
赫敏掛斷了和家人們的通訊,俏目流轉,定格在窗邊出神的蘇爾身上,起身靠近,臉上猶自掛著微笑,她環著蘇爾的手臂,緊貼著蘇爾,將螓首貼在他的肩膀上,和他一起看著窗外。
「在想什麼呢?」
蘇爾收回目光,看了看身旁的赫敏,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
「沒什麼,只是發了會呆,你呢,幻影移形學得怎麼樣了?」
如原著那般,來自魔法部的幻影移形教官在聖誕節過後第二天就抵達了霍格沃茨,開展幻影移形教學。
赫敏自然也是報名者之一。
蘇爾提到這一點,赫敏自然是驕傲地抬起小下巴。
「我第一次就成功了。」她說。
「我就知道你是最優秀的。」蘇爾看著赫敏亮晶晶的雙眼,她抬起下巴看著自己的樣子像極了小貓咪,實在沒忍住,蘇爾伸手在她的下巴下面撓了撓。
嗯?
赫敏呆了呆,接著,小眼睛裡冒出了火。
叩叩,敲門聲拯救了蘇爾,準備撲到蘇爾身上給他懲罰(獎勵?)的赫敏立刻彈開。
小臉微紅,惡狠狠地瞪了蘇爾一眼,接著又看了看門口,一路小跑到沙發邊坐下,佯裝成書寫的樣子。
噢,為了不惹人懷疑,赫敏來蘇爾辦公室一直都是抱著書本和羊皮紙的。
「咳。」蘇爾輕聲咳嗽,朗聲道,「進來吧。」
「你好,教授。」進來的是金妮,小丫頭一眼就看到了沙發旁的赫敏,她敏銳地感覺到房間裡氣氛的怪異,好吧,主要是她看到了赫敏那紅紅的小耳垂。
金妮腦袋裡一下子出現了各種少兒不宜的畫面,神色越發古怪。
「咳,有什麼事嗎?金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