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這天,吃過午飯,下午班鍾如茵調休半天陪任夢婷去星大抓姦。
任夢婷兩個孩子都有午睡時間,任夢婷是趁孩子們午睡時跑出來的,她擔心自己出門,媽媽一個人照顧不來兩個孩子,所以特意選在這個時間出門。
孩子們一般能午睡倆小時,她們動作快點的話,夠了。
坐在計程車,趕往星大的路上,兩人假裝隨意的談話,還說周末請客吃什麼,任夢婷說到時候她一定要狠狠宰鍾如茵一頓,吃頓好的。
兩人面上佯裝開心,其實心情都挺凝重的。
為了任夢婷這個事,昨晚鐘如茵一夜沒睡好。她本來挺羨慕任夢婷的婚姻,陸知遠雖然扣扣搜搜,大男子主義,但好歹兩人是從校園到婚紗,那種真感情多讓人羨慕啊。
夢婷為陸知遠生了兩個兒子,如果連這樣的夢婷也賭輸了,那麼婚姻還能讓人依賴相信嗎?
看,夢婷連出門的時間都不自由,還在選在孩子的午睡的時候,匆匆忙忙的,這樣的婚姻到底有什麼意義。
鍾如茵心裡是相信陸知遠的,第一,夫妻兩人那麼多年的感情。第二,陸知遠是老師。第三,陸知遠又不是家財萬貫,他本身也沒多優秀,除了夢婷傻呼呼的看上他,哪個女人瞎眼看上他啊。
但她又怕萬一,萬一夢婷的直覺是真的怎麼辦?
就算是真的,夢婷竟然不打算離婚,只是要趕走那個小三。夢婷話里的意思,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離婚,她會趕跑陸知遠身邊的小三小四小五……
如果一段婚姻沒有感情了,對方出軌了,她還能堅持下去嗎?鍾如茵反問自己。
至少她做不到像夢婷這樣大度。
她是佩服夢婷的,又很心疼夢婷,夢婷大概也擔心自己的直覺會變成真的,所以一路上努力的假裝輕鬆。
說完周末吃什麼,兩人之間沉默了一會兒,夢婷又講起大學的事。
陸知遠那時候追她多麼用心,多麼體貼……講著講著,她流下了眼淚。
「他上次給我買花,還是我沒生軒軒那年生日。」
還是六年前的事!
這個時候任夢婷才發現,她的婚姻能續存到現在,不過是靠著大學時陸知遠追她的那點甜蜜。
那時候他把她捧在手心裡寵愛,怕她摔了,怕她凍著了,怕她不開心。
而婚後,她在他眼裡好像成了鋼鐵女俠,什麼都不需要了。從什麼時候他們之間的感情變淡了呢。
婚前,她跟所有人一樣,以為錢不重要。可婚後,她也為了十塊錢和陸知遠吵的你死我活。
沒有錢的婚姻,是最可悲的婚姻,關上房門,夫妻兩人天天為了那幾塊吵,他說她越來越小氣,天天就計較那幾塊錢。
而光鮮亮麗的他,不懂支撐一個家有多難。
無數次回憶的甜蜜回憶,到最後也變成刺痛她心臟的一把刺,那些曾經讓她甜蜜的感覺,如今好像成了毒死她的砒霜。
但是,她不敢掉眼淚,不想讓朋友為她擔心。
星大終於到了。
兩人下計程車後,緊挽著手臂,畢業後還沒重回過校園,莫名有些緊張。
「你知道她是誰嗎?在哪個班級?」
「我知道,她是陸知遠的學生,叫陶芊語。」
鍾如茵這才知道,任夢婷是有備而來的,她既然都清楚對方的名字班級,想來,這件事八九不離十了。
現代文學專業三班,一名年輕俏麗的女孩子正在跟同學們說笑,突然有個同學走進來時喊:
「陶芊語,門口你朋友找你。」
女孩子站起身,身材窈窕,該大的地方大,該翹的地方翹,臉如巴掌大,五官精緻,年輕的臉龐像閃閃發著光,美麗不可方物,站起來馬尾一甩,充滿活力。
任夢婷看到女孩子走出來,光外形就讓她自卑了。她不得不承認,這個陶芊語長的很漂亮,氣質也特別好。
別說現在的她外表比不過陶芊語,十年前沒生孩子的她,外表也贏不過陶芊語。
「是你們找我嗎?你們誰啊,我不認識你們!」陶芊語走出教室,一看是兩個不認識的女人,轉身欲走。
任夢婷咬著唇不說話,仿佛在克制,鍾如茵只好叫住此人:「陸知遠你總認識吧,我們是他的家屬。」
陶芊語轉身,目光莫名的打量她們,仿佛在確認誰是陸知遠的老婆。
一個一看就是職業女性,知性幹練。一個一看就是家庭主婦,穿衣寬鬆,腰身略粗。
她目光落在任夢婷身上,似略有嫌棄。
「你就是陸老師的妻子?」
任夢婷盯著她,沒有答。她能說什麼,如果她是男人,她也會選擇眼前這個年輕漂亮的,人都會選漂亮的,沒人會例外。
鍾如茵冷靜的勸道:「這位同學,既然你知道陸老師有家室,麻煩你以後和他保持距離好嗎?這年頭,做小三是很可恥的,你長這麼漂亮,應該有很多選擇,我不知道陸知遠有哪裡迷住你了。如果你真被迷上了,我只能說你目光短淺,應該多出去認識幾個男人。」
陶芊語生氣的瞪著對方:「你別那麼齷齪行不行?多說兩句話多點關心就是別的關係了?我跟陸老師是很純潔的師生關係。再說,當小三可恥?我是小三嗎?大姐,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小三吧。這段婚姻,你讓陸老師每天過的那麼痛苦,一想起你這個黃臉婆,陸老師都不想回家,天天用生了兩個兒子要挾他,有你這種不會心疼丈夫的妻子,才是可恥吧。」
鍾如茵沒忍住,上前甩了女生一巴掌,冷靜而克制的說:「麻煩你說話放尊重一點兒。」
陶芊語委屈的紅了眼眶,怒氣的質問:「你憑什麼打我?我這就打電話給陸老師,讓他過來給我做主。」
任夢婷隱忍的眼淚終於滾落出來,好啊,她倒要看看,陸知遠來了究竟會幫誰。
不一會兒,陸知遠就大步狂奔過來,明顯很著急的模樣。
看到任夢婷就冷臉訓斥:「你怎麼來了?這是我上班的地方,你別來無理取鬧行不行?」
看到旁邊站著的鐘如茵,他嚴厲的臉色又緩和幾分,然後背脊挺的更直,扶扶鼻樑上的眼鏡,瞄了鍾如茵一眼開始追責:
「我就說夢婷怎麼膽子這麼大,一個人敢找到學校來,鍾如茵,原來是你唆使的。鍾如茵,你沒事能不能少管別人家的家事?你自己一把年紀嫁不出去,不要見不得別人過的好行不行?夢婷,跟你說過多少次,離這種大齡剩女遠一點兒,像這種單身久了的,心理肯定變態,就是見不得別人兩口子過的好。」
任夢婷氣的胸膛起伏,氣的說不出話。這個陸知遠,整天踩她污衊她就算了,現在還欺負她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