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如茵早看清了陸知遠的嘴臉,陸知遠說這話她一點兒也不意外。
之前任夢婷在群里抱怨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陸知遠這種人就是,他不會犯錯,就算有錯,也是別人犯的。
這種人從來不會心理抑鬱,因為他從來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問題,他只會從別人身上找問題。
他是最好的,他不需要改,要改的永遠是別人。
但是做為一個大學老師,講話這麼刻薄,鍾如茵還挺佩服的。
她鼓起掌來,望著儒雅書卷氣的男人輕笑問:「陸老師,原來您身為老師在學校天天給學生講這些啊。哦,二十八歲嫁不出去的就是大齡剩女了,單身久了的就心理變態。現在網絡平台傳播很快的,要不我給你錄個小視頻,把你陸老師剛剛說的話發到網上好不好?你看是罵你的人多,還是罵我的人多!」
陸知遠瞬間蔫了,他深知有些話可以口嗨,有些想法可以自由表達,但在公共平台上,說話不可以這麼一針見血。
陸知遠口氣軟了幾分,有著無奈。
「你們到底來幹什麼?這裡是我工作的地方,任夢婷,有什麼事我們回家再說行不行?」
任夢婷流著淚,一臉怨屈的盯著他,他對她的眼淚視而不見,只有不耐煩。
他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就跟鋒利的匕首一般,割痛著她的心。
鍾如茵又挺了出來,擋在任夢婷面前,完全占據了陸知遠的視線。
陸知遠一看鐘如茵這態度,就頭疼的要死。鍾如茵這女的可比任夢婷難對付多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鍾女士。」陸知遠疏離又不耐煩的質問。
「陸老師,你剛剛言詞侮辱我了,還沒跟我道歉呢。你要不道歉的話,這事咱倆沒完。我如花的年紀,你憑什麼說我大齡剩女啊。你說我單身久了變態,這話有依據嗎?陸老師,我可以告你誹謗的。」鍾如茵輕笑,完全不把人放在眼裡的模樣。
她覺得陸知遠心裡沒有二兩稱。他之所以特別,那是因為夢婷愛他,再乎他,把他當作獨一無二的寶貝看待。
而他卻在夢婷無私的愛里,搞不清楚自己幾斤幾兩了,他以為誰都是任夢婷,會慣著他寵著他啊。
人活一口氣,她就是不會讓別人以為她是好欺負的,然後誰都想上來踩她兩腳。
「對不起。」陸知遠口不走心的敷衍了句。
鍾如茵輕哼一聲背過身。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陸老師,你個大學老師連正式道歉都不會嗎?要不你滾蛋,這大學老師讓我來做好了?怪不得會教出願意當小三的學生,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陶芊語又氣的跳了出來:「老女人,你別亂說話瞎造謠,誰是小三了。」
「你剛剛不是說了嗎?不被愛的那個才是小三,難道是我?」
陸知遠驚訝的看向陶芊語,陶芊語羞愧的垂下頭。
「陸老師,都是她們冤枉我,污衊我和你的關係,我才這麼說的。再說,您不是也說過,您跟您妻子的感情不好嗎?就要離婚了。」
任夢婷冷笑:「陸知遠,原來你打算跟我離婚。」
「不是,你能不能別在這個時候添亂?這裡是學校,你顧及下我的名聲行不行,有什麼話咱倆回家再說!」
「夢婷憑什麼顧及你啊,你做一些雞鳴狗盜的事怎麼不顧及一下夢婷。」
「鍾如茵,這是我們夫妻倆之間的事,你能不能別老出來摻和?非把我倆鬧離婚你才滿意嗎?」
「呵呵,不想離婚的人,我這種外人怎麼摻和他們都不會離婚的。想離婚的人,天上刮一陣風,他們就離婚了。他們的理由是,哦風太大了,把我倆吹散了。」
陸知遠頹喪認輸:「行行行,你說什麼都是對的。任夢婷,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你朋友對你那麼好,你以後跟她過去,要我這老公幹什麼。芊語,我送你回教室。」
陶芊語委屈的摸摸自己的臉:「可是陸老師,剛剛那個女人還打了我一巴掌,我什麼都沒做,憑什麼挨她巴掌啊。」
陸知遠一臉嚴肅的轉身,命令的對鍾如茵說:「鍾如茵,請立刻對我的學生道歉。」
「打都打了,憑什麼道歉啊,不如陸老師你報警,讓警察過來斷斷是非。」
陶芊語氣的跺腳,挽著陸知遠的胳膊生氣說:「陸老師,咱就報警,這女人憑什麼這麼囂張啊。」
任夢婷目光死死的盯著兩人親密的動作,這樣旁若無人的挽著手臂都不自知,可見他們平常私下有多麼親密啊。
再想想陸知遠每次回家對著手機的那種寵溺笑容,說他倆沒事鬼都不信。
鍾如茵煽風點火:「報警好啊,等警察來了,你倆就保持這姿勢站著不動,看看警察第一眼會以為誰是你陸知遠的老婆。」
陸知遠仿佛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被人挽著,驚一下抽出手臂,一臉燥意,耳根都紅了。
陶芊語也是害羞的盯著腳尖看。
陸知遠溫聲對陶芊語:「芊語,你先回教室,你今天受的委屈,我以後會補償給你的。」
陶芊語大大的眼睛仰望著他,最後選擇相信的點點頭。轉身之時,還不屑的瞅了任夢婷兩眼。
任夢婷心中如刀刺般難受。
陸知遠見陶芊語回了教室,又心平氣和的對任夢婷說:「夢婷,有什麼事等我晚上下班回家再說行不行?」
他眼眸中帶著懇求,這樣的陸知遠,任夢婷是沒辦法拒絕的,她一向吃軟不吃硬。
反正事情已經挑明了,再鬧下去也沒意義,她並不想他丟了工作,就等晚上回家,他給自己一個交代。
「行,我等你晚上回家跟我說。」
任夢婷點頭拉著鍾如茵就走,鍾如茵不甘的瞪著陸知遠說:「姓陸的,你還欠我一個道歉呢。」
等兩人下了樓,走在校園的林蔭小道上,任夢婷歉意的說:「如茵,對不起啊,還連累你也挨罵了。」
「跟你有什麼關係,都怪陸知遠人品不行……」說著,她的話打住了。夫妻同為一體,她說陸知遠的壞話,好像在拐著彎罵夢婷一樣,所以鍾如茵也說了句抱歉。
任夢婷看到前方綠色的草坪,想起大學時的爛漫快樂,不禁說到:「如茵,我們去草坪上坐坐好嗎?」
「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