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蝶縛（7）
你所有的第一次都是我的！所有都是我的！
胡夢蝶心中飽含怨氣，想到李莊生對自己的種種傷害，想到那篇《君向瀟湘》，想到和祝枝雪對她的數次傷害……
她幾乎要喪失理智，只有莫名的屈辱和委屈，恨不得將之一口咬斷吞進肚子裡！
她用不上也絕不便宜別人！
萬幸她最終克制住了心中那波濤洶湧的憤怒，她吞下苦果，發誓一定要記住這次的臥薪嘗膽。
還要下賤地倒貼到什麼程度，才能望見終點？
胡夢蝶緩緩地鑽進被窩，貼合著李莊生的身體，悲涼地直掉眼淚。之前他的懷裡那麼溫暖，這次卻只感受到了強烈的孤獨。好像，還是只有她一個人。她唱著無人附和的獨角戲，假裝身邊對面有人。
她收拾好心情，等待著李莊生醒來。其實她可以用點血，灑在床單上，但是她忍住了。
這是她深思熟慮的結果。
因為這次是假的，並且她知道用不用都一樣，李莊生不會當場檢查這種事情。
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候展示「處女的純潔」，並不能將衝擊力最大化。她想要報復李莊生，這不是決定性的時刻
說起來，那個時候也是一念之差。如果當時的自己沒有那麼「聰明」，也不會有今日的痛苦。如果那個時候，老老實實地告訴他……還會有後來的事情嗎？
明明自己沒有害過任何人，為什麼總是會導向一個更壞的結果！
房間的布置一如當初，雖然兩次是抱著截然不同的目的。
李莊生之後的反應如她所料，幽暗的房間，胡夢蝶目送李莊生離開。
她知道，結果穩了。李莊生不會再和別人在一起了。他永遠都會忘不掉她，無論是出自他的責任心亦或是內心的愧慚。
她今天的示弱，李莊生只會在心中把責任歸結到他自己頭上。
他會很痛苦吧，雖然他在這件事上算是受害者。但誰讓他這麼善良呢。他一定會覺得我做出這樣的事情，是因為他沒有處理好兩人的關係……既然如此，那就好好享受我所受痛苦之萬一！
她感覺自己終於贏了，她這一次是大勝。拿了她的「第一次」，李莊生一定會負責。勝負已分。
很快。
好耶！這可真是太棒了！
可是，為什麼會那麼痛苦，這種屈辱，這種不甘，這種憤怒，這種挫敗，這種悲痛！
胡夢蝶雙手抱膝，緩緩地坐在床上無聲地落淚。
……
沒兩天，就是過年。
胡夢蝶從李休羽那邊得知兄妹二人準備在大年三十晚上放煙花，也從李休羽口中得知，李莊生這兩天的精神狀態非常疲倦。
胡夢蝶當然不會告訴李休羽原因，她心裡冷笑著。
就讓你們兩個在放最後一次煙花吧，最後一次。明年開始，就沒有你的事了。
胡夢蝶正處於路邊看見一條狗都要上前踹兩腳的情緒里，何況是李休羽。在她的計劃里，李休羽也在她的報復名單里，絕對跑不掉。
很快了，在她計劃中，李休羽即將失去利用價值，接下來就只剩下情緒價值。
大年初一，新年伊始。
也該提醒李莊生了，兩人的關係，也該儘早下一個定論。
當然，表面上自然不會逼迫太甚。胡夢蝶不會提及這件事，她給李莊生打去電話，理由隨便就能找到。
她聽李休羽說對方狀態不好，作為直接責任人，溫柔的安慰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李休羽不知道前因後果，但她是知道的，她知道李莊生的糾結和痛苦，所以這個時候，只有她能安慰他了。
這時個時候，只需要說上幾句好聽的軟話，他也只能依靠自己了。
沒關係，這都是我的錯，我不怪你，你也別自責，好好生活吧。雖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再找男人，不會再相信愛情了，但我還是希望你能開心啊。
胡夢蝶內心整理好語言，撥通了電話，她心裡微微有些興奮，她知道李莊生百分百吃這套。如果，進展順利的話，開學前，兩人就會順利在一起了。
然而……
【原來，你的嘴巴是這麼軟的呀，我以前只是聽別人說過，沒想確實好親……不好意思哦，我們剛才在親嘴，所以他才沒空說話的！】
【喂，怎麼不說話了呀，你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喂喂，你在聽嗎？不好意思哦，我剛才光顧著和他親親了，沒聽見你在說什麼，你要麼再說一遍我聽聽？】
【我們什麼我們，你臉皮咋那麼厚呢，人家拒絕你多少回了，還死皮賴臉打電話騷擾！我告訴你，李莊生，現在是我男人。下次再敢騷擾我男人，腿都給你打斷！】
那一刻，在空調房中的胡夢蝶如墜冰窖，腦袋一片空白。下一刻，又眼前一黑，瞬間暈厥。不知過了多久，才幽幽醒來。
發生了什麼？祝枝雪？怎麼會是她這個賤人，李莊生和她在一起？怎麼會這樣？昨晚年三十他們一直在一起？
他們發生了什麼？
極致的痛苦令她窒息，她低著頭，抱著垃圾桶嘔吐不止。也沒吃什麼，肚子裡卻如翻江倒海。
好難受，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她身體正在一點點冰冷，甚至出現了死亡之前的回馬燈。
她呆呆地躺在床上，胡夢珂什麼時候進來了也不知道。她只是靜靜地躺著，好像死掉一般，等著別人來給自己收屍。
直到傍晚。
李休羽給她打來了電話。
胡夢蝶不用猜都知道她的目的，她的心情必然和自己極為相像。
呵呵，呵呵呵……
胡夢蝶起身出門。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任何計劃，她只是單純的出門。她知道她會遇上李莊生，但遇上之後呢？她完全沒有想過。
可儘管已經知道，出門必會看見李莊生和祝枝雪的身影，但當她親眼見到兩人相擁的那一刻。
她看見她的丈夫和別的女人擁抱、親吻……他的臉上，似乎掛著她從未見過的鬆弛。
胡夢蝶心跳停頓了一拍，心臟如同被刀片一片片攪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