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瞞不住,聶思思坦白:「他,確實是屬下未婚夫婿,當年家鄉水患,我唯一的父親為保屬下被大水沖走,之後我便收到了他家的退婚書,稱他也被大水沖走,未曾想去買藥的路上遇到了。」
「哦?竟如此巧。」
沐雲幽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
「王爺,他如今也是孤身一人無路可去,無奈,屬下只好將人帶回,未曾稟報王爺,私自帶外人入軍營,聶思思請罰,請王爺降罪。」
「好,任將軍,按照軍規該如何處罰?」
一直處於看戲狀態的任琪打了個機靈,立刻回稟:
「回王爺,按照軍規,挑去手筋,拔舌後逐出軍營。」
任琪說的認真,聽的人心裡一顫,聶思思低著頭毫無反應,沐雲幽終於捨得抬眼皮,看向地上的男子:
「你,怎麼說?」
男子沒想到王爺會點到自己,他思索一番後,顫抖地說道:
「是草民纏著思姐姐帶我回來的,要逐也應當只逐我一人才是。」說及此,他咬咬牙,一顆清淚落下,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草民願受挑筋拔舌之刑逐出此地,我並不知來路不會泄露營地位置,還請王爺饒恕思姐姐。」
「亭兒!王爺不要,是屬下犯下軍規,亭兒是屬下蒙著眼帶來的,這兩日一直待在我的營帳未曾出去,求王爺開恩。」
聶思思的情緒終於有了波動,瘋狂磕頭,她很感激王爺的知遇之恩,可犯錯就是犯錯,這世上她只剩亭兒,不能讓亭兒有事。
影禮上前制止她繼續磕頭,沐雲幽繼續問木亭:
「你是想用你自己保下聶軍醫?可她日後再犯怎麼辦?」
木亭急忙搖頭,壓抑哭腔說道:「不會的王爺,思思姐姐真的沒有親人了,我走後她不會再有牽掛,也沒人會找她。」
「是嗎?」
「可她若是記恨本王怎麼辦?」
木亭看向聶思思,眼神堅定:「思思姐姐不是沒良心之人,王爺於她有知遇之恩,她,不會記恨王爺。」
「那本王要是將你放出去,你這個牽掛不是還在嗎?」
「王爺!」
聶思思想說什麼卻被沐雲幽一個眼神制止。
「王爺若是不放心,大可殺了我,或者草民自刎。」
「其實本王還有一個主意,本王將你這個牽掛放在她身邊,她要是有異心,本王就拿你開刀如何?」
兩人自然聽懂了沐雲幽的意思,連忙謝恩,之後劫後重生般看向彼此。
「但是神兵營不養閒人。」
「屬下明白,亭兒也識些藥理,可以幫屬下煎藥。」
出了營帳,沐雲幽眼神悠悠地鎖定任琪,任琪本來還想裝傻,但實在受不了王爺那樣看自己。
「王爺,屬下有罪。」
「任將軍何罪之有?」
「我......」
「還是本王幫你說吧,軍醫營帳遠離營地中心,你未曾帶本王去練兵場偏偏來了這兒,恰巧還碰上聶軍醫的事兒,若沒有你的首肯人也進不來,而且這事兒怕是不止兩日了,本王卻未曾收到你的消息。再者,本王怎的不知神兵營的軍規里還有挑手筋拔舌這一刑?」
任琪直接跪下請罪,一臉嚴肅。
「今個怎麼一個兩個都要本王恕罪,本王又不是什麼殘暴之徒,行了,起來吧。」
見任琪繃著個臉,沐雲幽勾起唇角:「這時候倒是知道怕了,不過你確實需要給本王一個解釋。」
知道攝政王這是沒有怪罪的意思,任琪放鬆下來,沒好意思地憨笑。
「是這樣的王爺,那日我見聶軍醫魂不守舍的才知道她還有個活著的未婚夫婿,那男子也是個可憐人,其母嫌棄聶軍醫無財便趁著發大水將人送到京城給人做侍妾,他不願便逃了出來,一一介男子無所依被賣入楚館,前些日子碰到買藥的聶軍醫,聶軍醫這才將人贖了回來。」
「帶回軍中前她也很糾結,便求到我跟前,這件事情信件里不好說,想著王爺不日會來營地,這才......」
「這種事大可直接說,但本王希望沒有下次。」
她並不希望軍中出現效仿的情況,那樣只會被敵人鑽了空子。
「是,屬下謹記。」
任琪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當即記下。
「走吧。」
神兵營練兵場,將士們圍在比武台周圍,未靠近就能聽到他們的吶喊聲。
「喔!打,打!」
「上啊上啊。」
「總兵必勝,總兵必勝!」
不知誰眼尖瞧見了遠處走來的沐雲幽,對戰的二人也停了下來。
「參見王爺。」
「起來吧,繼續,別因為本王壞了這大好的興致。」
沐雲幽帶兵有一套,曾經她也只是祖母隊伍里的一個小兵,和將士們同吃同住,那份熱情豪放的真誠是她最愛軍營的理由,她親兵,這些兵也很尊敬她。
沐雲幽開口繼續,將士們將注意力轉回到比武台,吶喊聲繼續,許是因為沐雲幽的出現,台上的兩人更加認真,充滿鬥志。
有人慫恿想邀請沐雲幽比武,但沒人開口,沐雲幽耳力好自然察覺,她脫掉外衫,主動上台。
「本王近日睡眠不太好,只給五次機會,可有人想挑戰本王?」
她活動著手腕,做好了迎戰的準備,片刻後任琪站出來:「屬下斗膽挑戰王爺。」
「來吧。」
沐雲幽揚起一抹自信的笑率先出拳,這時候的她格外明媚耀眼。她沒有使用內力,任琪堪堪接住,兩人一來一往赤手空拳過了十招,沐雲幽見夠了,一掌將人擊下台。
「王爺神勇,屬下輸了。」
「下一位。」
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都是聽說王爺在比武台接受挑戰前來的。
「屬下神兵營總兵,斗膽挑戰。」
這便是剛剛在台上比試的人之一,沐雲幽看她比試知道她的弱點,讓她先出手,總兵也沒客氣,兩個來回之後沐雲幽抓住她的空擋直接將人撂倒。
「主動出擊是好事,但也要注意防守。」
「多謝王爺指點。」
「下一位。」
「咱們王爺可真強,我要是男子就得嫁這樣的人。」
影禮看著比武台上那道挺拔的身姿,泛起了花痴。
「就你?」
「影書你什麼意思?」
「王爺比完了。」
沐雲幽在神兵營一待就是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