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律師別沒事找事,惹我生氣的不是他。【Google搜索】」
陸恩熙夾一筷子菜,手臂越過餐桌放在她碟子裡,笑盈盈道,「我的錯,氣著你了,那我哄哄你?」
司薄年嘴角很輕很輕的動了動,瞧不出是不是笑了。
戴羽彤差點撂筷子,她看不懂陸恩熙和司薄年到底怎麼回事,有種被人耍的窘迫,「你想幹什麼?」
陸恩熙才不想幹什麼,她根本不想見他們,「抱歉,我不會哄人,吃菜,吃飽了不生氣。」
司薄年慢斤四兩挑一筷子素菜,「味道還不錯,嘗嘗。」
戴羽彤看他一眼,想置氣的,可難得他聲音溫和一次,她不能蹬鼻子上臉,「都是素菜嗎?」
旁觀他們鬥嘴沒機會說話的何居正道,「現在是吃野菜和小蝦的季節,別看食材不起眼,經過特殊處理,味道很鮮美。」
碟子裡的菜翠綠晶瑩,嫩葉被做成糕點狀,上面撒了一層細碎的堅果。
陸恩熙刻意避免跟司薄年視線接觸,注意力聚焦在菜上,「這是什麼?」
何居正道,「碧葉知春。名字附庸風雅了一些,但很應景,現在正是四月天,葉子碧油油的,端上餐桌的才和外面景色呼應,是不是別有一番風味?」
同樣是讀法律的,陸恩熙就沒他這麼好的情趣,也背不出多少名言佳句來附和,不太解風情道,「我嘗嘗吧,或許猜得出來是哪種植物。」
結果她高估了自己的味蕾,也低估了廚師加工處理的水平,菜里混合著淡淡的青草香,又有調料點綴,順滑清脆的口感的確很像吃掉了春天的一角。
何居正也在品嘗佳肴,看陸恩熙的表情就知道她挺喜歡,「吃得出是薺菜嗎?」
陸恩熙很驚訝,不擅長廚藝的她想不出這棵菜經歷了什麼,「居然是薺菜啊?廚師的鬼斧神工我算是見識了。」
戴羽彤慢吞吞往嘴巴里塞一點菜,剛才她也好奇過那是什麼,但沒人給解釋,「真是想不通,我們是沒東西吃了嗎?居然開始挖野菜了?有點貽笑大方呀!」
司薄年漫不經心道,「陸律師口味還是一如既往地獨特,就喜歡野花野草,也是,家花沒有野花香,正經蔬菜比不上田埂里的薺菜種子,口感更刺激,是不是?」
唱雙簧罵人是吧?
陸恩熙也不是軟柿子任人拿捏,她心滿意足品嘗美食,「老朋友說的對,山珍海味吃膩了,偶爾就想換個口味嘗嘗山野小菜,以前總覺得高嶺之花最耀眼,現在反倒喜歡煙火尋常,人都會年少無知,誰還沒個長大的時候啊!」
他諷刺她是狂蜂浪蝶,就別怪她罵回去,別以為端著架子就人人嚮往,老娘還真不喜歡你這款。
司薄年臉上沒有波瀾,反倒像個閱遍山河的智者,「幾年不見,陸律師口才進步不少,會拐彎抹角罵人了,出國三年,老祖宗的家訓餵狗了?」
戴羽彤撿到機會也跟著炮轟,「難怪人家說寧願跟當啞巴也別跟律師吵架,見識到陸律師的功底,我甘拜下風!」
陸恩熙咬碎嘴巴里最後一點菜,「不得了不得了,何律師你看,夫妻檔就是厲害,聯起手欺負我一個。」
這樣的好戲可不是天天都能看,林修晨根本挪不動腳。
經理一個勁兒的擦汗,生怕司少生氣把飯店給推平,「林助,啥情況啊?司少今天很反常。」
林修晨端起茶杯,慢悠悠喝一口,風吹著,舒服,「你上次見咱們總裁反常,是什麼時候,好好想想。」
「這個麼……」經理認真回憶,司少素來喜怒不形於色,外人哪裡看得出他生氣,至於上次……
經理福至心靈,「也是在雲築,好像就是跟陸小姐吃飯,我沒聽到他們聊什麼,但司少特別生氣,差點掀桌,那次真是把我嚇壞了。」
林修晨默默點頭,喝了茶,填一口糕點,「你品,仔細品。」
經理丈二和尚,看看陸恩熙,又看看司薄年,再看戴羽彤,最後是何居正,「林助您別為難我了,這麼複雜的關係,我可品不出來啊。」
他早就看暈了,今兒到底誰是刀俎,誰是魚肉啊?
怎麼臉色一個個都那麼差?
林修晨笑笑道,「神仙打架,蝦兵蟹將不要湊熱鬧,躲遠點別當炮灰就成——紅豆糕不錯,回頭給我帶點。」
何居正根本沒搞明白奇怪的對戰所為哪般,情敵?不太像,對手?不到那個程度。
怎麼就罵起來了呢?
沒搞清楚局面之前,何居正只是溫和一笑,「不能這麼欺負單身女士,陸律師回頭要被你們氣哭的。」篳趣閣
司薄年道,「陸律師以一當十,手腕了得,只有別人哭的份兒,誰能讓她哭?婦人心海底針,何律師可要當心,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何居正心下微惻,他和陸恩熙有舊恨?不然一個大男人,何必將話說的如此難聽?
「就算真被陸律師賣了,我也心甘情願,千金易得,知己難求,陸律師為人處世的方式我很欣賞,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但她值得深交。」
陸恩熙心裡湧現一股感動,感謝何居正的維護。
司薄年卻越發氣惱,平靜的臉下其實全都是暗涌,「深交?呵!怎麼深?怎麼交?」
陸恩熙聽懂他在開黃腔,氣的手抖。
戴羽彤竊笑,她還以為司薄年對陸恩熙余情未了,如今一看,根本就是恨之入骨啊!
他那麼愛面子,居然當著外人公然譏諷陸恩熙,可見當年的事他十分介懷。
不自覺的,脊背挺拔起來,偏頭看向右手邊,「陸律師彆氣,他呀,心直口快,最看不得假惺惺的做派,有點俠氣風範。」
何居正可不覺得那是俠氣,他處處放冷箭,說實話很不君子,「洛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遇到就是緣分,既然如此,咱們何不一笑泯恩仇?」
他主動舉杯。
沒人回應。
氣氛很尷尬。
良久,何居正訕訕地放下酒杯,「光顧著吃飯了,還不知道怎麼稱呼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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