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君接過茶水,喝了一小口就放下了杯子,她說:「不行,我得去打聽一下,清衣你就在房間裡待著等我回來。」
李蓮君悄悄換上夜行衣,蒙著面,從窗戶上跳了出去。她飛檐走壁,找到了悅音谷弟子的房間,她揭開一片瓦,正好偷聽到他們的談話。
一位白衣男子說:「我們提前在此處等著,客人應該這兩日就會到來,務必小心行事。」
「是!」
「安排客人的住所該添置的東西務必添置好,這是貴客,不能怠慢了。」
「是!」
「務必保密!」
「是!」
李蓮君並沒有多想,只是放心了,他們是來此地接別人的,和自己無關,她便即刻回到了房間。
清衣在房間裡徘徊著,很是擔心李蓮君。
李蓮君從窗戶跳了進來,清衣趕緊上前關了窗戶,問:「小姐,怎麼樣了?」
李蓮君一邊脫下夜行衣,一邊說:「沒事,沒事,他們來這裡接別人的,我們休息吧。」
清衣問:「小姐,真的要去大漠嗎?為什麼我一想到去大漠,我的心就特別緊,揪得難受。」
「你就是太膽小了,放心吧,我們這身裝扮不會有人認出我們的,我們辦完事就回來。」李蓮君說完就坐在了床上。
李蓮君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說:「清衣,這個給你,防身用。」
清衣接過匕首,說:「可是小姐,我不會用這個.......」
李蓮君又從清衣手裡拿過匕首,拔出了匕首,刺了兩下,說:「如果遇見壞人,就這樣刺向壞人就可以了。」
清衣勉強的接過匕首,放進了行李里,這是她第一次離開江北城,心裡自然是很緊張。
清衣自小柔弱溫和,只會刺繡和照顧李蓮君的生活起居,哪裡會舞刀弄槍。
清衣解開了頭上的髮髻,頭髮散落在肩上,燭火的光影照射在她的臉上,李蓮君定睛看著清衣,說:「清衣,你若不是因為你的爹爹,想必你也是過著小家碧玉的日子。」
「小姐……」
「清衣,我很好奇你會喜歡什麼樣的男子?」
清衣搖頭,說:「按照規矩,我賣到李府,待我到了婚配的年紀,我的婚事就是李府安排,我一切都聽老爺夫人的安排。」
「你就沒有自己的想法嗎?」
「小姐!我被你關照了這麼些年,還有現在清沐也回到了我的身邊,我真的很知足了,我不敢再奢求任何了。」
李蓮君躺在床上,說:「你就是太循規蹈矩了。」
清衣羞澀的低下頭整理著衣物,李蓮君因為太累迷糊的閉上了眼睛。
她做了一個夢,一個迷離又美好的夢。
夢中,她在一片荷塘邊,遠處站著一個白衣少年,少年衣冠楚楚的佇立在陽光下,少年一直背對她站著。
她不停的喊著什麼,少年卻一直不願回頭。
她跑了過去,少年終於回頭,她輕聲喚著:「獨孤棄,好久不見。」
少年笑的很開心,眼神乾淨柔軟。他們就這樣站在陽光下,四目相對著。
安靜的,美好的,溫柔的,她口裡喃喃道:「獨孤棄,獨孤棄,獨孤棄......」
「小姐!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天馬上就亮了!」
李蓮君被清衣叫醒,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說:「清衣,我剛剛夢見了獨孤棄了,我還是第一次見他穿白衣服,真好看。」
「小姐,我看你是病了!」
「淨胡說八道,我怎麼病了?我就是做了個夢而已,收拾收拾,我們啟程吧!」
「小姐,我看你不是去看什麼絕世神功的,你是去見他的吧!」清衣小聲的嘀咕著。
「清衣,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李蓮君並沒有聽清楚。
「沒,沒什麼。」
「那我們快走吧。」
李府,下人通報李邵楊,李蓮君和清衣失蹤了。
李邵楊和李夫人來到李蓮君的房間,床上放著一封信,李夫人拿起信,她拆開信,信上寫著:爹爹娘親,女兒帶著清衣外出遊歷,很快就回來了,請勿動氣擔心。
李夫人假裝嘆息著,沒有說話。
李邵楊氣得撕掉了信,大聲的喊道:「來人!」
隨後府兵們從門外進來,李邵楊說:「馬上派人去把小姐找回來!」
李夫人說:「等等!老爺,如此興師動眾的,恐怕不太好。」
「對,怪我氣昏了頭,此事不可興師動眾。」
李邵楊緩緩的揮手,說:「派一隊人馬悄悄找尋小姐的下落,此事不要張揚。」
「是!」手下們退下。
李邵楊說:「我只怕她被獨孤城的人抓了去,恐怕到時候我們再無寧日了。」
「夫君擔憂的是,可是蓮君的性子,我們是留不住她的,那件事說與不說,我們都留不住的。」
「若是她和蕭絕音成婚,蕭絕音自然就會是她的牽絆,可是如今......若是她有什麼不測,我們該如何是好!」
李夫人突然就哭出了聲,她怎會不心疼李蓮君,可是她明白,只有真正毀了蓮花珏,整個李府才可能有未來。
李蓮君這次若是不去大漠找蓮花珏,獨孤青峰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派人來抓李蓮君。
因為,只有李蓮君的血可以開啟蓮花珏的封印,讓蓮花珏重現江湖。
所以,李蓮君無論如何都要去大漠,逃不掉的。
李蓮君和清衣騎著快馬前往大漠,清衣一路顛簸得頭暈目眩噁心想吐的,李蓮君卻情緒大好,一刻也不想停下來。
李蓮君大笑,說:「這種感覺真好,連風的味道都是自由的!」
「小姐,你慢一點!」
「不要叫我小姐了,叫我公子,小蓮公子!我以後就叫你小清可好!」
「公子……」清衣停下馬,聲音微弱。
李蓮君也停了下來,她一回頭就看見清衣下了馬蹲在路邊吐了起來。
李蓮君說:「我的小清,你如此柔弱,可叫我心疼壞了,那我們就歇息片刻再趕路吧。」
「小姐……不,公子,你少打趣我了,我是真的很難受,我本來就不怎麼會騎馬,而且還騎這麼快……」清衣又蹲下吐了起來。
李蓮君只好和清衣牽著馬走了起來,她說:「我們走一段路程,等你好一些了,就騎馬吧,我怕爹爹的人會追了上來。」
「對不起公子,我拖累你了。」
「噓!以後不許說拖累,再說我就罰你不准休息。」
林中的鳥飛過,撲騰著翅膀,從這棵樹飛到了另一棵樹上,嘰嘰喳喳的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