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歡終於知道為啥今天一整天都心慌慌的了,原來還真有事發生啊。
看著眼前坐在輪椅上的男人。
曲歡眨了眨眼,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神不好,或者思念成癮出了幻覺呢。
「請讓一下。」聲音再度而來,這一次曲歡笑了下,看向隔著櫃檯的藥房裡面的藺數。
「這是個真人吧。」
藺數無語地看著這女人。
「你腦子不好,現在眼神也不好了嗎?」
曲歡聽到冤家的吐槽,嗤笑了聲。
「是啊。」
話音落下再度看向正對的男人。
「呵,玩這個嗎?於強,你眼瞎嗎?不認識我?」曲歡無視自己已經浸紅的雙眸,看著這熟視無睹的男人。
「還是你不僅下半身廢了,連腦子也出了問題,失憶了?」曲歡直接吐槽,這讓藥房裡的藺數顯然意識到了外面這兩個人認識。
「於強,你怎麼自己過來了。」一道女聲從身後傳來。
曲歡抬頭看去,就看著當初潑她一身水的女人,她的眼底不易察覺地閃過一絲黯然和難堪。
原來。
原來真的是這樣啊。
他們在一起了嗎?
曲歡撇過臉,低下頭,儘量消化掉自己臉上不該有的情緒,然後抓起櫃檯上自己的藥袋,再度抬頭看向正前方的兩個人。
雲杉娜顯然也愣了下,沒想到在這就看到了曲歡。
「曲小姐。」雲杉娜叫了一聲。
曲歡這是難堪到了極點,她低頭看了看輪椅上的男人,深呼吸,再深呼吸,然後儘量讓自己紅著眼的臉露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好久不見。」
雲杉娜剛要開口,被男人的聲音阻斷了。
「去拿藥吧。」淡漠的聲音。
這不是曲歡熟悉的聲音啊。
曲歡看著眼前這差點因為自己而一命嗚呼的男人,她實在沒權利去責怪,也沒有權利去質問。
「謝謝你還活著。」這是她唯一能說的話了。
男人冷漠的目光瞥向她,又極快地收回,然後轉動著電動輪椅,背過了身去。
「你也是。」他低沉的聲音,仿佛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曲歡的心臟。
曲歡設想過無數次他們再度重逢的畫面,可能是悲傷逆流成河的,可能是喜極而泣的,可能是合家團圓的,也可能是親密擁抱久久不能言的。
但絕不是眼前這種。
平靜的相互問好後,然後就這麼分別。
曲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自己的腳像是注入了千斤重的鉛,邁不起來步子。
雲杉娜直接取了中藥材,看向曲歡,欲言又止,最後只是點點頭,追隨著於強的身影而去。
身後的藺數開口。
「你男人跟別的女人?」
「不會說話就閉嘴。」曲歡有種有氣無力的感覺。
藺數冷嘲地笑了笑。
「我剛才說錯了,你不是沒變,按照你以前那性格,鐵定是要上去扇男人兩耳光子才對。」
曲歡回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藺數,你沒毛病吧,這麼多年不見,見面了就跟我過不去,幸災樂禍個什麼玩意?是,沒錯,老娘現在就是被男人甩了,你滿意了嗎?」
曲歡本來就窩火窩到不行,思緒亂得一塌糊塗,心也亂了,整個人渾渾噩噩的。
很顯然藺數當了她的炮灰。
藺數看著突然就淚流滿面的曲歡,也呆滯住了,下一瞬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抱歉。」
曲歡瞪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拎著藥袋就往外走。
藺數看著她橫衝直撞的模樣,有點不放心,開了門追了過去。
醫院外。
「曲歡你等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狀態,情緒這麼大,還想休克嗎?你一個人來的嗎?」藺數拉著她的手臂。
曲歡掙脫了好幾下,實在掙脫不開。
「藺數,幫我打個電話給舒虞。」曲歡萎了,渾身的刺都想被拔了一般,可憐兮兮的,毫無力氣開口。
藺數瞧見她這被打擊的模樣,完全不想記憶里霸凌了他長達十年的女霸王。
藺數拿著她的手機,迅速撥了電話出去。
舒虞剛到工作室,電話就響了,聽到熟悉的號碼那邊傳來男人的聲音愣了下。
「藺數?」這名字,舒虞是真的有印象的,從小學到初中畢業,這人一直是他們的同學。
而舒虞學的針灸,也跟藺數有點關係。
舒虞感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著藺數一臉黑沉沉地。
站在一邊,而曲歡則是耷拉著腦袋坐在休息椅子上,跟被抽了靈魂一樣。
舒虞頓在她跟前,有些不確信地開口。
「歡,怎麼了?真的生病了?」
曲歡聽到了舒虞的聲音,抬起頭來,差點把舒虞嚇得厥過去,這眼睛都哭成核桃了,臉都快要浮腫起來。
這才短短几個小時。
舒虞看向藺數。
「她只是血虧,多吃點補品,多休息,不要操累,養個兩三月,就正常了,不是絕症。」藺數耐著性子解釋道,事實上,他今天算是在醫院被這個丫頭坑死了。
嚎啕大哭,撒潑打滾,人人都說他欺負自己的女人。
中醫世家,一向對外是仙風道骨,清亮高潔人設的藺數,如今成了下三爛了。
誰跟誰啊!
「你趕緊把她領走吧。」藺數說了句,將手中的藥遞給了舒虞。
舒虞接過。
「就貧血,哭成這樣?」舒虞不信。
藺數額頭青筋跳了跳,看著這兩個和小時候一樣麻煩的女人們。
「也不是,她被男人甩了。」
「啊?」
舒虞顯然一愣,下一秒,衣服就被曲歡抓住了,曲歡用著撕心裂肺的沙啞嗓音開口。
「魚兒,於強回來了,和那個雲杉娜一起回來了。」
舒虞反應了好幾秒,然後環顧四周,沒人。
「人呢?」
「跟那女人走了。」曲歡回答。
藺數點頭。
舒虞懵逼。
人回來了,那麼巧的就在這遇上了,然後又離開了。
這像話嗎?
於強?那個為她擋了十幾刀的男人,看了她之後,就這麼走了,那他回國幹啥?
「魚兒,他是不是和雲杉娜真的在一起了?我是不是該祝福啊,雲杉娜照顧了他兩年,我沒資格爭,是不是?」
舒虞頭疼,看向藺數。
「你能幫忙查一下,那人在這醫院做什麼治療嗎?」
藺數用著一臉麻煩和警惕的神情看她倆。
「病人隱私,不方便告知,我有我的職業道德。」
「……」
舒虞看著這高挑的男人,數月真的沒給他帶去痕跡,也可能是中醫世家,這人明明眼看三十歲了,卻還是俊朗的模樣,充滿少年感的那種。
「病人是她兒子的親爸,她兒子想知道,不算違背你職業道德吧。」舒虞認真開口。
藺數比了一個大拇指,大寫的服。
「他來找我老太爺針灸的,腿上毛病,拿的和她相反,是活血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