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西目不轉睛,幾乎是無意識的點頭,「好看。」
江歲寧唇邊笑意更濃,朝著沈宴西伸出手。
「進來吧。」
明明平日裡面已經握過無數次了,可是此刻看著那隻手,沈宴西還是覺得心跳如雷。
他握住了江歲寧的手,輕輕一躍進了房間之中。
沈宴西直直的看著江歲寧,低聲開口:「寧寧,我沒想到你在試喜服。」
「可我想到了你會來,我是專門穿給你看的。」江歲寧認真說道,一雙眸子直視著沈宴西的眼睛,似乎要將心頭的一切情意通通告訴對方,直白又熾熱。
沈宴西渾身一顫,感覺這熾熱的目光似乎直直的看到了他的心底,燙得他心臟忍不住蜷縮了一下。
「寧寧……」
江歲寧踮起腳尖,伸手環住了沈宴西的脖子,在他唇角輕吻了一下。
「沈宴西,好看嗎?」
沈宴西喉結滾動,伸手攬住了江歲寧的腰,「好看。」
二人距離極近,鼻尖相觸,呼吸相聞,江歲寧喃喃低語:「沈宴西,你不想吻我嗎?」
沈宴西吻了上去,還完全消散的低語似乎也隨著這個吻一起卷在了舌齒間,升溫,點燃,燒出一片旖旎情意。
江歲寧幾乎整個人都被沈宴西抱在了懷中,力氣逐漸消散,只能由沈宴西支撐著。
沈宴西渾身燙的厲害,他依靠殘存的理智,終於稍稍拉開了和江歲寧的距離。
然而,江歲寧卻勾著他的脖子拉近距離,再一次吻了上去。
熱烈的吻捲土重來,像是鋪天蓋地的洪水,不斷的衝擊著理智的堤壩,沈宴西極為艱難的再次將人鬆開,聲音喑啞。
「寧寧,不能再繼續了,你莫要挑戰我的定力。」
江歲寧面色泛紅,眸帶水光,湊在沈宴西耳邊輕聲呢喃。
「沈宴西,我願意的。」
溫熱的氣息伴隨著這話語,轟的一下在沈宴西腦海中炸開。
這一刻,所有的理智好像都被那洪水海浪吞沒,堤壩蕩然無存。
炙熱的吻從唇瓣到脖頸,再一路往下,無法再壓制的情慾在這一刻爆發。
江歲寧只覺得一顆心似乎要跳出來一般,她回吻著沈宴西,渾身上下開始脫力,整個人被沈宴希抱著,輕柔的放在了一旁的床榻之上。
青絲如墨散在素色被衾之上,大紅色的喜服散開,露出精緻白皙的鎖骨。
而沈宴西的吻,像是在那白皙的肌膚上印出一朵朵含苞待放的紅梅。
沈宴西下腹處滾燙,指尖落在了喜服的帶子上,似乎只要輕輕一扯,便將迎來最熱烈的花開。
「寧寧……」壓抑克制的語氣發顫,足見他此刻的難受。
江歲寧面色酡紅,就連眼尾都染了紅暈,她疑惑的看向沈宴西,聲音也開始發啞,「我說了,我願意的。」
沈宴西咬緊牙關看著江歲寧,可最後他還是停了下來。
「寧寧,你不必如此,你知道的,縱使你不這麼做,我也會尊重你的決定。」
江歲寧目光有一瞬的僵硬,「沈宴西,我……」
「不用解釋,我都明白。」
今夜的喜服,還有此刻的親密,是他在心中不知盼望了多少回的。可是,這不該是寧寧給自己的彌補。
他已經猜到寧寧做了決定,要將此事鬧大,途徑也無非那麼幾種,對於寧寧而言,目前最合適的選擇是登聞鼓。
雖然嫁給自己之後,靠著自己的身份,能夠讓這件事情更受重視,但他明白,按照寧寧的性子絕對不會這麼做,甚至她會做出另一個完全相反的決定……
放棄和自己成婚!
沈宴西低下頭,腦袋抵在江歲寧頸側的位置。
「在來之前,我想了許多說服你繼續成婚的理由。我想要同你細數和我成婚的各種好處,想要告訴你,如今證據確鑿根本不會連累到我。還想要告訴你,哪怕退一萬步說,我真的會受你連累,也甘之如飴。可是寧寧……」
沈宴西苦笑一聲,轉過目光看著江歲寧的側臉。
「此刻我明白了,你已經做好了決定,恐怕不管我再說些什麼,找出什麼理由來,你都不會動搖。你已經徹底決定了放棄和我的大婚。」
「沈宴西,對不起。」江歲寧同樣側目看著沈宴西,「我是真的很想嫁給你,今夜也是真的願意同你在一起,但是我不想以你妻子的身份去揭開當年的事情。不僅僅是擔心萬一出什麼差錯會牽累於你,也是因為我想僅以顧家女兒的身份去替我父親伸冤,去還松江府那些無辜受害的百姓一個公道。」
或許這並沒有多少差別,縱使自己成親了,依舊還是顧家的女兒。可既然要揭開真相,那她希望整件事情能純粹一些,不要留人話柄。
沈宴西如今在朝堂之上如日中天,前途光明,按照上一世來看,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取代李征的父親,成為丞相。
一旦自己作為他的妻子去狀告,縱使真相大白,也未必不會有人覺得自己是憑藉著沈宴西的身份才能翻案,甚至去質疑真相的可信度。
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哪怕只有一絲一毫,她也希望能夠杜絕。
當然了,她清楚這種做法很是愚蠢,畢竟她以前為人處世的信條是,若能借他人之力達到自己的目的,那也沒什麼不好。
可獨獨這件事情上……她不希望留下絲毫被人詬病的可能。
沈宴西明白江歲寧話中的意思,也讀懂了她那未曾說出口的顧及與考量。
他咽下了所有的勸說話語,啞聲道:「寧寧,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按你想的去做,咱們的大婚……取消。」
江歲寧心頭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再次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沈宴西坐起身,將江歲寧輕輕扶起,替她理好了散開的喜服領口,又湊到唇邊,輕輕親了一下。
「你不必同我說對不起,無論何時,我會始終選擇站在你這邊。」
「那若是有一日你我對立呢?」
「不會有那麼一天的。」沈宴西低笑回答道,「因為,我永遠無條件臣服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