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西留在了江歲寧的房間之中,雖然未曾繼續下去,但二人相擁而眠。
燭火熄滅,夜色濃重,江歲寧躺在沈宴西的懷中,呼吸漸穩,沉沉睡去。
就在她睡沉之後,沈宴西卻睜開了眼睛。
借著窗口透進來的淡淡月色,他看著懷中人,眼眸清明,毫無睡意。
良久之後,在江歲寧的發間輕輕落下一吻。
「放心去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吧,只要,你不放開我的手就好。」
翌日,天剛剛亮,沈宴西便醒了過來。
許是因為幾夜未睡,實在太過疲憊,又或許是因為已經拿到了證據,終於可以心下稍安,他懷中的江歲寧依舊睡意沉沉。
沈宴西輕輕的鬆開了她,又替她掖好了被角,才起身下床,趕在江家小廝和丫鬟們起床之前,離開了江家。
沈宴西一路返回沈家,雖然沈府大門已開,但他還是翻牆而入。
可就在他走進自己院子之時,卻看到了等在院中的沈父沈母。
沈宴西怔了一下,「父親母親怎麼在這兒?」
「應該我們問你才對吧,你到底做什麼去了,怎麼現在才回來?」孟氏擔憂的看著自家兒子,「已經連續幾夜了,你都不在府中,每每等到天亮才回來,你當真以為我和你父親什麼都不知道嗎。」
「我有事情要處理。」
「什麼事?」沈父問道。
沈宴西沉默了片刻,搖頭道:「這是兒子的私事,還請父親母親莫要過問。」
孟氏惱了,「私事?有什麼私事需要連續幾夜出門,宴西,你可莫要忘了,你馬上就要成親了,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可莫要惹出什麼亂子來。」
沈宴西低下頭,「這親……暫時成不了了。」
孟氏和沈父二人齊齊一愣。
「你在說什麼胡話,什麼叫做親成不了了?」孟氏臉色詫異又難看。
沈父也十分驚訝,「沒錯,宴西,這種話你可莫要胡說。再者說了,你不是很喜歡江小姐嗎,好不容易才定下了婚事,怎麼能說不成親就不成親了呢!」
「並非一直不成親,只是婚期延後,暫時取消。」
「你給我閉嘴!成親一事不是兒戲,是你說取消就能取消的嗎。」孟氏快步上前,看著自家兒子恨不得抬手給他一巴掌將人打清醒點,「你老實說,你是不是變心了?」
「當然沒有!」沈宴西立刻否認。
「那為什麼突然要取消婚事,是不是和你這幾夜夜不歸宿有關係?」孟氏急切問道,目光忽然落在了沈宴西的脖子上。
脖頸上有幾道紅痕,雖然不深,但看起來分明是指甲抓的。
孟氏面色大變,心頭忽然浮現出一個猜想。
「你,你這個混帳,你這幾夜不會是去逛青樓了吧!」
「夫人,別瞎說,兒子怎麼可能會……」
沈父話還沒有說完,孟母就指著他的脖子道。
「你看看他的脖子!」
沈宴西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微微有些刺痛。
這應該是昨夜的時候,寧寧不小心抓的。
沈父看著那抓痕,臉色頓時也變了。
「你個混帳,馬上就要成親的人了,你怎麼能夠做出這種事情!」
「父親母親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會去逛什麼青樓。」
「那你倒是說說你昨夜在哪兒!」
「我……」沈宴西有些啞口,想起昨夜的事情,面上浮現出些許的心虛。
他總不能告訴父親母親,自己昨夜和寧寧在一起,這要是說了的話,再提取消大婚,恐怕更要扣上一個厚顏無恥負心漢的帽子了,而且還會對寧寧的名聲有損。
「說不出來了?」孟氏看著自家兒子,氣得渾身發顫,「你可是馬上要成親的人,怎麼能做出這樣的糊塗事,若是讓歲寧知道了的話,你哪裡還有臉見她,你……」
「老爺,夫人,少爺,江小姐來了,在門口求見。」
小廝的稟報聲打斷了孟氏的話,她臉色一僵,和自家夫君對視了一眼。
「完了,會不會是歲寧已經知道了!」
沈家大堂之中。
孟氏看著自家兒子,終於還是踹了一腳,「拉上衣領,把你的脖子遮一遮,好看嗎!」
沈宴西:「……」
他覺得挺好看的,畢竟是寧寧撓的。
看著沈宴西非但沒有任何悔過之色,反而隱隱翹起唇角,孟氏氣的恨不得再踹一腳。
正抬腿之時,江歲寧的身影出現在了大堂外。
孟氏連忙收回腿迎了上去,心虛的笑著開口:「歲寧,這大早上的你怎麼來了?」
江歲寧俯身行禮,「見過伯母。」
隨後又對著跟隨著走出來的沈父道:「見過伯父。」
「好孩子,趕緊起來,不必多禮。」孟氏連忙開口。
江歲寧站直身,看了一眼沈宴西。
她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沈宴西已經走了,不過身旁的床榻上還有餘溫。
她知曉沈宴西今日應該會提取消大婚的事情,但此事是她的決定,不應該讓沈宴西一個人同他爹娘開口,所以她起床簡單梳洗了一下,便趕了過來。
江歲寧收回視線,跟著孟氏她們走進大堂之中。
「歲寧,你坐下,這大早上的天氣冷,先喝點熱茶,不管為了什麼事情過來咱們慢慢說。」
「多謝伯母。」江歲寧並未坐下,而是對著沈父和孟氏再次行了一禮,「我今日前來,是為了大婚一事,實在是抱歉,我希望能夠暫時取消大婚。」
孟氏臉上的笑意僵住,看來歲寧是當真發現了。
瞪了一眼自家兒子,孟氏拉住江歲寧的手開口。
「好孩子,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不管你想怎麼拿他出氣都行,但取消大婚一事萬萬不可,千萬不能一時意氣用事。」
「沒錯,是宴西對不住你,也是我們教導無方,但無論如何,你們二人之間是有感情的,你就原諒他這一次。」沈父也開口勸說道。
江歲寧聽著這些話,實在摸不著頭腦。
明明是自己要取消婚約,若真說起來也該是自己對不起沈宴西,這是什麼情況?
江歲寧疑惑的看向沈宴西,「你是如何同伯父伯母說的?」
沈宴西十分無奈的聳了一下肩,語氣頗為委屈的開口。
「我還沒來得及多說,他們便認定我這幾夜夜不歸宿,是去逛青樓了。」
江歲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