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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北蜀食人徒6

2024-08-16 06:41:15 作者: 大大大森林的蜥蜴
  啪嗒——

  來人手中的拐竹枝掉落,天沐順勢撿起想要還給師父之時,那雙黯淡無光的眸氤氳透亮水暈,指尖緊緊握拳僵在原處。

  天沐站在身側離得很近只聽到師父的喃喃自語。

  「什麼不可能?」

  他敏銳的感覺到師父的反常與不寧,只見他急促朝著那人的方向走去,手中辨別方位的竹枝在慌亂探敲。

  「是你嗎,真的是你嗎?」

  來到月黎面前的人,丟棄手中的竹枝,雙手在空中不斷探觸。

  屢次抓了可空的遺憾在臉上浮現苦澀的情緒。

  直到一股靈息緩緩從他的額間探入,兩人的魂靈相遇,即使失去了雙眼的人也亦然能躍現來人的本源真面。

  「是我。」

  苦澀熟悉的聲線再度響起,淚珠在黯淡透亮的眸中閃閃滑落臉畔。

  「眼盲,心不盲;不愧是鶴山。」

  「方才還想若你真認不出來,我也懶得去搭理這個沒良心的瞎子。」

  鶴山露出一抹苦澀淺笑,仿佛真能看到對面懶散不正經最喜打趣他人為樂的月黎。

  「我以為....你已經....」

  「不用以為,就是你想的那般;只是不知為何又有了重生的契機。」

  在鶴山落淚的瞬間天沐若野獸猛撲過來,儘管腳已失去知覺,還是一瘸一拐將師父護在身後,滿眼敵意厲色。

  「你對我師父做了什麼!」

  「雖然你救了我,但你若再敢動我師父分毫,我絕不放過你!更別說回北蜀收拾那些爛事。」

  月黎移眼看去,張牙舞爪的殘破模樣,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半點威懾力都無,反倒是更顯她的稚性。

  「假小子,你既不聾又不盲,何以見得我欺負你.....師父?」

  月黎頓了頓,嘴角玩味道:「勸你客氣點,若真要說起來,喚我一聲師叔也是應該的。」

  天沐炸了毛似的想要怒罵這個便宜師叔,怎奈一旁的師父居然莞爾輕笑。

  鶴山點點頭,覺得月黎口中的話語頗有道理。

  「小天,他說的沒錯,這位確實是你素未謀面的....師叔。」

  話已至此,天沐頓覺窘迫語塞,但又不得不聽從師父的,心中百般不情願口中模糊敷衍叫了一聲。

  「師....師叔。」

  「好師侄,乖乖隨師叔回去收拾你的爛攤子。」

  月黎應聲懶得再與這小子一般見識,將所知的因由一併說與鶴山。

  天沐察覺到鶴山神情越發冰冷嚴肅。

  「天沐,你可知錯。」鶴山冷著臉嚴厲道。

  天沐心頭狂跳,條件反射般雙腿發軟瞬間咚得一聲跪下。

  他後怕的咽咽唾沫,低聲示弱道:「也不能都怨我,要不是那姓牧的欺我在先。」

  鶴山忍不住沉聲打斷:「不許狡辯,既然早已知曉錯在起始,非但不停手!還助力造成如今橫禍。」

  「此事早已違背你我定下的初衷,我......對你失望。」


  「趁早離開此地,就當我們從未見過。」

  天沐不敢置信,頓時心如死灰驚惶抬頭。

  「師父,不要趕我走,我知錯,我真的知錯了。」

  「解毒藥劑已經竭力研製,可就是怎麼做都做不出來!不是我不想阻止,是弟子真的無能為力。」

  「您不能,不能又一次就這麼將我拋下。除了你,在這世上我便再無親人嗚嗚~~」

  天沐鼻涕淚水糊成一片,緊緊抱起師父的腿半點不敢鬆手,生怕下一秒人就如當年一樣將他趕出藥谷。

  鶴山摸了摸貼在腰間毛絨凌亂的頭,指尖觸到天沐臉上濕潤的淚漬,心弦再次動搖。

  他輕嘆了口氣。

  「說過多少次,別老是弄得髒兮兮的。動不動就哭天喊地,要是再傷了嗓子就越加沒個女子模樣。」

  天沐早已知曉自己與別人家中捧在手心知禮淑雅的女子有著天差地別的存在,唯有師父真心將她看作平常女子。

  每每想到此處,臉上的淚越發止不住湧出。

  月黎實在忍不住這個哭喊得驚天動地的丫頭忽道:「省點氣力,要哭就回北蜀再哭。」

  「嗚嗚嗚啊啊啊啊——」

  「師父,不要趕我走,嗚吾唔w~」

  鶴山被鬧得頭痛,厲聲道:「給我安靜!哭夠了就滾回去收拾你惹的禍事。」

  「嗝——」

  天沐被呵斥打了個哭嗝停下,仰起頭委屈把淚抹淨,乞求般攥緊師父的衣袖翼翼道:「那師父原諒我了?」

  她躊躇又補上道:「可是憑我一人根本解不開那狂疾毒症啊,要是師父肯出面......」

  看來這才是哭鬧的根本原因。

  月黎與鶴山雙雙搖頭嘆氣。

  月黎:「你收的好徒弟。」

  鶴山無力反駁:「......」

  北蜀。

  沈月星和陳竟好不容易從地牢脫身後一路狂奔。

  陳竟心急如焚,眼下首要目的便是找到陳嵐,將所知的一切都告訴她。

  去往城中路途竟出奇的罕見食人徒蹤跡,反倒是稀疏一段路途偶然撞上幾隻在一起互相撕咬。

  「明明在牢中逃出去的食人徒數量之多,為何這一路數量越發少見。」沈月星警惕環視周圍情況疑惑問起。

  陳竟腳上速度只快不慢。

  「吼——」

  「啊——救命!」

  兩隻嘶吼嘴角垂涎滴落涎液的食人徒長著手想要抓下垂落眼前的生息活肉。

  纖細搖搖欲墜的樹幹哪裡經得起粗曠蠻力的折弄,枝幹脆裂的聲響發出危及的警告,瑟縮爬在樹上的背著包袱的村婦緊緊鎖抱唯一的樹幹,膽戰心驚呼喊著。

  遠處趕來的少年,前後夾擊;配合流暢,刀法合併一招便暴擊抹掉了食人徒的頭顱。

  沈月星將劍插回背後,腳底輕躍而上便將樹上之人接了下來。

  「多謝,多謝,多謝嗚嗚嗚」

  得救的村婦心潮激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叩首感謝。


  陳竟總覺得哪裡不對,他瞧著眼前之人出逃的方向。

  問道:「你從城中逃出來,可曾看見我娘。」

  村婦愣神,眯了眯眼,這才記起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家的小少主。

  她抱緊懷中的包袱縮了縮脖子,如實道:「嵐夫人在城中指揮將士拯救被困百姓,其他的我便不知曉。」

  陳竟心中一凜,越發擔憂起母親的安危。

  「別擔心,尊夫人修為不低,應該暫無性命之憂,眼下還是快些前去支援為妙。」沈月星在一旁勸道。

  「你說的是。」陳竟點頭。

  城內,所有暴走食人徒狂潮湧動,突如其來陷入困境的百姓如水中螞蟻紛紛攀爬到高處躲避逃竄。

  高低不齊大的屋檐上充斥哭喊不斷。

  以陳嵐為首,眾護城將士英勇衝鋒,朝著蜂湧襲來的食人徒狂流衝鋒。

  但凡是被食人徒所傷之人不出三日也亦然會感染其症狀。

  眼下狂疾傳播速度之快,人群中又魚龍混雜,危急關頭誰也不願意坦誠相待。

  陳嵐立於高檐之上,手中長槍千斤定海,鋒芒熠熠不絕。

  映入眼帘宛若人間煉獄的場景本就令她焦頭爛額,老遠便目到不遠處狂奔而來的兩道人影。

  虧她眼尖,一眼便認出了其中之一便是自家沒心沒肺的傻兒子。

  居然還有閒暇與她招手示意!

  當真是嫌命長。

  「娘!!!是我,我在這!」

  下面的陳竟狂呼,躍雀欣喜母親的安好,全然不顧身後因為他的吼叫而吸引而來的一眾食人徒。

  「閉嘴,禁聲!」

  沈月星警惕拔劍,準備時刻陷入另一場戰鬥。

  從天而降的呼嘯生威銀長直槍,兩頭一挑若拎扁擔似的一邊勾起一個迅速騰空飛行而上。

  陳竟踏著琉石瓦片,穩住腳步,方一開口便被嵐夫人賞了一巴掌。

  沈月星被眼前陣仗嚇得退後一步,留給兩母子更多空間不敢隨意出言。

  陳竟被打懵的瞬間,捂住生痛的臉眨起爍亮的眼眸。

  「娘,我來找你,你怎麼又打我。」仿佛當真犯了什麼大錯,弱弱的站在她旁邊。

  陳嵐不僅沒有平息怒火,反倒是越加厲聲呵斥。

  「誰讓你來的!就憑你那三腳貓的架勢,來這裡送死,好讓你娘方便下葬是不是?!」

  「我只是想告訴你,關於爹的......」

  「閉嘴!休再跟我提他。」

  陳竟被娘親的眼刀剜過,後脊陣陣發涼,他逐漸從母親的表情中反應過來。

  「你都知道了?」

  陳嵐眼底越發冷漠,她直言不諱:「記住,我陳家歷代使命,便是守護這北蜀地境;若有人違敢背本意,威脅犯此,必誅無患。」

  「即便他是你的血親,也當如此,聽清楚了麼。」

  陳竟只覺咬了舌尖似得疼痛,啞口不暢。

  他艱澀緩緩道:「可他是爹啊。」


  只是一個呼吸的時間,換來的卻是母親決絕的篤定。

  「從他開始籌劃沾染這件事起,便不再是了;競兒,你年紀早已不小,應該知曉其中道理的。」

  陳竟含淚合上雙目,咽下流淌在鼻腔的酸澀與苦辣。

  待他睜開眼時,早已沒了母親的身影。

  他迷茫四處顧望,沈月星給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抹俊逸身影。

  「是上宗。」

  陳嵐身影閃現在沈藺白跟後,急不可耐道:「若再不回來,我還真以為你放我鴿子。」

  對面來人,面不改色,依舊沉著一張冷臉。

  「言出必行,無需多心。」

  說罷,長手高揚,浪潮洶湧的湛藍靈光騰起一道若猛浪潮鋪天蓋地之勢力籠罩整座北蜀。

  強悍的靈潮頃刻間釋放的巨大靈波衝擊吞噬城中嘶吼混亂的黑點。

  強悍的威壓下,承受不住靈能浪潮的人連嘶吼喘息的片刻都無,瞬間倒地陷入沉迷不醒。

  城池樓宇瑟瑟發抖撼動下碎裂出幾道溝壑深痕。

  陳嵐強忍霸道外泄的靈壓,咬牙切齒罵道 「沈藺白,你個大傻*,是讓你出手相助,不是讓你索性毀城,趕緊收了你那變態靈能。」

  「若城塌地毀,休怪我帶著全北蜀的人到你們上雲乞討!」

  沈藺白:「......」

  「短期時間內絕不會醒,你大可趁機抓緊解毒之法。」

  陳嵐倒吸一口冷氣,被沈藺白簡單粗暴的莽撞愣在原地。

  他早有預計般看向遠處的某個方向,平靜的等待歸來的人。

  另一側。

  姍姍歸來的天沐三人組,方一踏入北蜀城內便被眼前睡倒一片的奇景震撼。

  破空襲來的冷劍直逼天沐命門。

  是陳竟。

  天沐怒瞪回那乳臭未乾的蠢貨。

  「沒大沒小的混小子,給我客氣點,勞資可是回來幫你們解毒的。」

  陳嵐其後而來,冷眼無視天沐的存在徑直越過,而是來到鶴山跟前恭敬頷首。

  「北蜀陳嵐,多謝藥尊相助。」

  「競兒,還不快過來拜見藥尊。」

  陳竟不知為何母親忽然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粗衣素人如此尊敬,世間還有誰敢稱為藥尊,傳說藥谷聖地早已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這麼些年,不被踏成平原,也該是荒山野嶺才是。

  啪——

  「發什麼呆,叫人。」

  陳嵐恨鐵不成鋼又抽了一巴掌。

  陳竟忍痛,順著母親的話低頭卻被對面之人扶起。

  他溫聲說:「繁文縟節,不必如此;自家弟子闖下的禍事自然會負責到底。還請夫人帶路。」

  陳嵐心中一喜,殷勤應下。

  大家想來是有了解決辦法,月黎便不再出手參與其中。

  感受到不遠處投來的視線,只是輕輕抬眼,便撞上了那雙熟悉又深邃的黑眸。

  但也只是輕輕一瞥,他便扭身離去,似在刻意躲閃。

  月黎立在原地,凝起那逐漸離他遠去的背影,似落寞,又似不舍......

  小白這傢伙,是在有意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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