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星火（三）
似曾相識的滋啦滋啦聲音過後。
「傳籙壇」的優化工作被神祇扮演遊戲系統接手，而且完成得十分到位。
如果職場有段位，神祇扮演遊戲系統一定是最好的乙方。
沒有之一！
無論黃天給出的「需求」多麼離譜，神祇扮演遊戲系統總是能夠予以滿足，不打丁點折扣。
黃天這時忍不住產生些許提出「五彩斑斕的黑」的愧疚感。
但是看著優化完成的「傳籙壇」本體，瀏覽了一遍全新版本「傳籙壇」承載的法術網絡，黃天的愧疚感瞬間消退，很是得意。
嘿嘿……
潛力無窮，不逼一逼，怎麼能發現這一點呢？
「本天尊無所不能。」
得瑟了一句，黃天將全新版本的「傳籙壇」賜給了少女神使。
遊戲世界。
大玄皇朝，灤州，黑山，北麓山腰。
正在天尊神廟裡靜坐的少女神使感受到觸動，立即睜開眼睛，十分虔誠地看向正前方的玉質神像。
「信女李靈素拜謝太乙救苦天尊。」
一絲不苟地禱念一聲，李靈素方才察看起天尊的賜福。
「信女李靈素拜謝天尊！」
察看完天尊的賜福，李靈素又一次誠心誠意地道謝。
天尊果然愛她。
不僅沒把她的痴心妄想當作痴心妄想，還積極予以了回應，予以了響應。
從此以後，她與籙生們就有了全新版本的「傳籙壇」，更有了基於全新版本「傳籙壇」的法術網絡。
日益龐大但是水平越發失衡，甚至有稂莠不齊跡象的籙生隊伍，必然能得來一次不管從短期看，還是從長期看，都十分顯著的提升。
事不宜遲，李靈素當即行使自己的神使權限，代行天尊賦予的權柄，將全新版本「傳籙壇」進行更新。
很快，散在整個灤州範圍內的籙生們都收到了來自神使的通知。
無論籙生們在忙什麼，紛紛停下手頭的事情，查看來自神使的消息。
然後便是心情各異的表現。
有開心，有激動，有喜悅，也有少數人心懷淡淡的憂慮。
李儉仁、李儉禮、胡不屈等少數幾個，曾被神使召見，接觸過「法術網絡」設想的人，不約而同地從不同方向，扭頭看向黑山。
在他們眼中，仿佛看得到被山川阻隔的黑山，看得見坐在天尊神廟裡的少女神使。
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們知道，「傳籙壇」的法術網絡，不是天尊的賜予，而是少女神使的痴心妄想。
就這個痴心妄想，少女神使找他們做了意見徵詢。
就這個痴心妄想，少女神使極其罕見地一票否決了他們的意見，堅持己見，並要求他們拋下各自的觀念，盡全力完善這個痴心妄想。
此時此刻，少女神使以全新的「傳籙壇」通知所有籙生，可以通過自己受的法籙，「下載」各個法術的感悟，「上傳」各個法術法術的感悟，甚至「爆種」發揮超常戰力。
功能越是全面，越是強大，李儉仁、李儉禮、胡不屈幾人心裡越是不安穩。
事實證明，「域外天魔」之說，不只是左牽虎受人驅使，當著李靈素的面提了一嘴。
大玄朝廷還通過各種渠道，進行了宣揚。
該知道的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知道了。
不單單是毗鄰灤州的淵州，對太乙救苦天尊的風評有所影響。
就是在灤州境內，也是如此。
甚至包括新近擴張了好幾次的籙生隊伍，也是如此。
如今的局勢可謂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灤州境內，太乙救苦天尊的信仰與勢力看似急速擴大，其實埋下了很多隱患。
勢力與實力看似在大幅度提高，實則有些空心，外強中乾！
對於這一點，黃天有所預見，李靈素有所察覺。
然而不管是黃天還是李靈素，擬或是前輩高人紫竹道人，或者是經驗豐富燕赤霄，都認為應該鎮之以靜。
以不變應萬變，不自亂陣腳，才能更好更妥善地處理。
因此，黃天賜下全新版本「傳籙壇」以後，便披上無極聖祖的馬甲，以窮苦書生的軀體，去了淵州，查看自己灑下的火種。
過了淵州再往北，從大玄皇朝京都出發，由王哲忠與李崇雲聯袂率領的大軍，保持著每日二百里的行軍速度，勻速前進。
經過這麼些天的行軍，大軍不可避免地顯出了頹勢。
因此，副帥李崇雲當著監軍太監的面，找上了主帥王哲忠，請命率領一部先鋒，先行探路。
對於李崇雲的請命，王哲忠沒有擅專，而是按照大玄皇朝的常規流程，召開了統帥層次的會議，進行集體商議，集體表決。
唔……
會議嘛，總是有不同聲音，不同意見的。
特別是在會議主持者失去了控場能力，或者特意不進行專門控場的前提下，會愈發低效，愈發浪費時間。
不出意外地，這次大軍統帥層次的會議以不了了之而告終。
主帥王哲忠態度曖昧，副帥李崇雲意志不堅，其他幾位將軍要麼悶不吭聲，要麼顧左右而言他，沒有一個敢秉直而言的。
監軍太監的言行也頗為奇怪。
既不對副帥李崇雲的請命發表意見，也不覺得主帥王哲忠的否決提出異議，更不對將軍們的行為感到不滿，只是靜靜地看著，默默地看著。
整場會議下來，監軍太監只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說，咱家代表陛下。
第二句是，咱家只帶了眼睛和耳朵，沒帶嘴巴。
第三局是，軍中萬事由王帥做主。
監軍太監不僅這麼說，還這麼做了，顯得極為正常。
然而，越是正常，就越不正常！
散會以後，李崇雲找上了王哲忠，開口就問：「你覺得如何？」
「什麼如何？」
王哲忠看著手中的大軍糧草開支與儲備數據，眼皮都不抬，徑直反問。
戶部侍郎出身，與錢糧打交道打慣了，作為五萬大軍的統帥，王哲忠最為關注的，依然是錢與糧。
何時行軍，何時紮營，怎麼行軍，怎麼紮營，這些技術性更強、主帥更應該操心的事情，王哲忠反而放權給手下的將軍們，自己只把關，不亂插手。
李崇雲這個副帥，也是如此。
他只提意見或建議，從不干擾王哲忠的決斷，也不干涉底下將軍們的指揮。
撇開各自的出身，撇開各自的立場，大玄皇朝皇帝挑選的五萬大軍的主帥、副帥與監軍太監，其實十分完美。
李崇雲站在王哲忠的桌案前，看著認真盤算錢糧數字，像一個軍需官勝過主帥的王哲忠，頗為無奈。
王哲忠他娘的把官場上的推諉拉扯功夫，用到他身上來了？
在這個時候？
在他李崇雲主動挑破自己真實身份，明示自己真實立場，也隱晦提及天水李氏的傾向之後？
深深吸了一口氣，李崇雲告訴自己不氣，然後沒好氣哼道：「大帥真是貴人多往事，也真是大玄皇帝的忠心臣子呢。」
聽到李崇雲的陰陽怪氣，王哲忠緩緩放下手中的帳簿，抬起頭，看著李崇雲，認真說道：「李副帥，本帥現在是五萬大軍的主帥，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關心到五萬將士的安危，也關心到途中所經各州世家、百姓的安穩。這一點，我希望李副帥你能明白！」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王哲忠特意加重了語氣。
聽話聽音。
李崇雲瞬間明白王哲忠真正想表達的意思。
大玄皇朝的國力日益衰微，當今皇帝的舉動愈發詭異難猜，各地的妖魔鬼怪更加猖獗囂張，那些修行宗門，緊閉山門的緊閉山門，不知所蹤的不知所蹤……
整個大玄天下，危如累卵！
然而越是如此，各地的世家、各地的百姓，便越不敢胡亂動心思。
即便動了什麼心思，第一反應都絕對是試探中樞，試探大玄朝廷，試探當今皇帝。
軍中也好，地方也罷，多的是人與勢力，在關注五萬大軍主帥王哲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甚至從最壞的角度去想，京都深宮之中的大玄皇帝，三槐王氏，天水李氏，其他各家顯赫豪門世家，是不是都一直在通過各種方式，關注五萬大軍的動向呢？
想來應該是的。
那他李崇雲這番舉動，這番言行，不就落入那些人與勢力的目光之中了？
想到這一點，李崇雲的情緒驟然平靜下來，馬上擺脫了「近鄉情更怯」的窘況，能夠從更加理智的角度，以更加客觀的方式，去思考，去說話，去行動。
「是我冒昧了，更是我衝動了，大帥勿怪。」
告罪一聲，李崇雲轉身走出王哲忠的大帳，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途中，李崇雲找了找方位，向灤州，向丹江，向丹江邊上的李村，不經意但是多停留了一瞬地瞥了一眼。
少小離家老大回（huái），鄉音無改鬢毛衰。
也不知還有多少人記得當年李儉禮，還能認出當年李儉禮？
想了想自己都覺得無比陌生的那張臉龐，李崇雲覺得，應該沒有了吧！
淵州，MY縣。
劉大膽大搖大擺地走出妹夫、妹妹一家所在的秦家村。
經過五天多的努力，按照無極聖祖給出的法子，做出的示範，劉大膽在這五天裡，十分大膽地進了秦家村靠著的山。
他不僅幹了老本行，摘了野菜，采了草藥，還靠著無極聖祖教下的武道，打死了一頭野豬，捉了幾隻兔子、幾隻野雞，更打殘了一頭熊。
靠著這頭野豬、那些兔子、野雞，劉大膽成功地讓秦家村的老小精壯都吃美肉，更讓秦家村老小精壯，對無極聖祖傳下的武道認識深刻，嚮往深刻。
「嘿嘿……」
一想到整個秦家村的老小精壯，在他劉大膽的影響下，都開始「信天尊，拜聖祖」，願意「練武」，渴望「吃肉不啃土」，劉大膽心裡就美滋滋的。
他心裡想著，做到像他這般，發展了一整個村的人信天尊、拜聖祖的，應該沒有了吧！
然而抱著與劉大膽類似想法的，不是一個兩個，真有不少。
什麼叫裂變式傳播？
這就是裂變式傳播！
電視劇里，段奕宏版兵仙韓信，都用過這一招呢。
黃天當時採取這樣的招式，想要在短時間內，在MY縣境內，把武道傳播開來，然後以MY縣為基礎，輻射整個淵州，以及毗鄰淵州的幾個州，正是受到段奕宏版兵仙韓信的啟發。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遊戲世界的五天多以前，黃天還沒有把「傳籙壇」完成優化，還沒有構建出可以共享的法術網絡。
所以黃天需要採用裂變式傳播的法子。
現在，既然已經把十分便利的法術網絡構建起來了，完全可以用上更高效的法子。
法術可以「上傳」、「下載」、「透支」，武道自然也可以。
唯一的區別是，太乙救苦天尊麾下的籙生，首先享受的是修行天才李靈素對《法相金身》一系列配套法術的感悟與經驗。
這些感悟與經驗，既高屋建瓴，也十分細緻，堪稱手把手教學。
而無極聖祖麾下，號稱不拜神、不跪妖、不畏官府的蒼頭黔首，能夠獲得的，是黃天這個修行資質極其低下的人，對黃氏家傳武道的練習經驗與感悟。
黃天在武道上的境界，是武修二境武夫的第二階段通脈。
所以，黃天挪用以全新版本「傳籙壇」為核心的法術網絡，額外搭建了一個小型的武道網絡，其上限，目前只是武修二境武夫第二階段通脈，一點也不高。
並不像法術網絡那樣，上限已經來到初入道修四境煉虛真君的層次！
是的，李靈素在太乙救苦天尊的賜福之下，又憑藉著自己的無上天資，已經擁有了相當於九州世界初入道修四境的煉虛真君的實力與位格。
換算成大玄皇朝主流修行體系的境界劃分，已是三品鬼仙中的佼佼者！
「難不成我還得在遊戲世界，找一個武道修行天才？」
發現這個反差以後，黃天忍不住認真思考起這個問題來。
之前，他只能靠著《法相金身》功法的神主與神使特性，從李靈素的修行中獲取反饋。
關於《法相金身》與配套法術的反饋。
現在，基於全新版本「傳籙壇」的法術網絡/小型武道網絡，黃天也可以獲取類似這般的反饋，很難不動心啊。
這般想著，黃天悍然決定，將小型武道網絡，對MY縣境內的所有武道修行者開放。
這絕對是為了讓大玄皇朝飽受欺凌肆虐的底層百姓儘快擁有足以反抗大玄朝廷，反抗妖魔鬼怪的實力。
而不是為了提升黃天自己的實力。
嗯！
就是這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