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黑得特別早，吃飽喝足回家，打開院門，煤球一大坨趴在門口，見到陸西橙就撲上來，方強站在影壁那尷尬解釋：「它趴半天了，我怎麼喊都不起來。」
陸西橙擼狗頭：「煤球，你怎麼了呀？」雖然地面掃過了，但角落裡都是殘雪，還好狗子毛厚。
煤球扒拉著它，嗚嗚嗚叫，聲音聽上去格外委屈，然後咬著她的褲腿把她往院子裡拉。
方強檢查院子裡各個門都上了鎖，又給地暖添了煤炭便離開了，霍同志不在家，他一個外男不能多留。
陸西橙牽著小灰被煤球拽著走，小狼在前頭跑，吧唧摔了一跤，穿得多，他也不疼，揉揉自己的小屁股傻笑，又跑回來乖乖牽媽媽的手。
到了客廳，只見她給煤球做的棉花墊子被拖到了門口，上面蠕動著兩團巴掌大的小東西，煤球叼起一團，放到她腳下，再叼起另一團，抬頭看著她。
陸西橙驚呆了，蹲下身小心翼翼捧起那一團托在掌心：「煤球，這是……你的崽崽？」
煤球把嘴裡那隻也給她，陸西橙慌手慌腳接過來，生怕給摔了，媽呀，好可愛的小奶狗，比煤球小時候還可愛！
「狗狗，狗狗！」小灰小狼興奮壞了，趴在地上爭先恐後地想抱小狗。
兩隻小奶狗眼睛都沒怎麼睜開，估摸著不到一個月大，一隻奶白色，一隻黑色，圓滾滾的，小耳朵耷拉著，可能感受到人的氣息，不安地嚶嚶嚶叫喚。
陸西橙找來絨布給兩小隻裹住放回墊子上，擔心它們凍著，又灌了鹽水瓶放在裡面，然後盤腿在邊上坐下，小灰小狼也跟著坐下，目不轉睛地盯著小奶狗看。
「煤球，」陸西橙做出很威嚴的樣子，「你老實交代，什麼時候處的女朋友，什麼時候生的崽子？」難怪前陣子總是偷跑出去，原來是有了別的狗子，他們當時也沒太放在心上，煤球不是被當成弱小的寵物狗養的，它認得路，攻擊性大，但不會隨便攻擊人，也不吃陌生人給的食物。
只是它怎麼不把女朋友帶回家啊，他們是很開明的家長呀！
煤球歪頭，然後趴到她腿上，衝著小奶狗汪汪汪叫，濕漉漉的大眼睛委屈地看向陸西橙。
陸西橙不懂狗語啊，她抱住煤球的腦袋：「你女朋友呢，崽崽們的媽媽呢？」
煤球還是叫，小灰伸手虛捂住小奶狗的耳朵：「煤球，你要做個好爸爸。」
「對，像我們爸爸一樣。」小狼附和，不能對崽崽們那麼凶的。
陸西橙失笑，捏著煤球的前爪：「這樣啊，煤球，我問你答，要是我說得對，你就拍我一下。好不好？」
煤球爪子輕輕在她手心拍了拍，同意了。
「這兩個是不是你的崽呀？」
拍一下，嘿，還真是。
「你女朋友是……嗯，沒有了嗎，就是，是不是死了？」
爪子沒動，沒死。
陸西橙想了想：「你不要它啦？」他們家煤球是個渣男？不會吧！
爪子沒動。
「那……是它不要你了？」
煤球爪子在她手心重重拍了拍，又汪汪叫，好委屈。
陸西橙瞳孔震驚，啊，煤球被始亂終棄啦！
仔細觀察自家的狗子，養得多好，膘肥體壯，毛髮油光發亮，多帥呀，跟著它還能吃香的喝辣的，哪個渣女這麼沒眼光！
陸西橙抱著煤球好一通安慰：「好啦，不難過了，等哥哥回來，讓哥哥去給你出頭。」她是打不過狗的，別指望她。
還得照顧兩隻小奶狗，陸西橙泡了羊奶粉，小奶狗不會自己吃，小灰小狼小時候的奶瓶還在，她洗了一個出來，一隻只餵它們。
「媽媽，它吃啦！」小灰小狼趴在旁邊，看小奶狗嘬奶，「媽媽，我們可以摸一摸嗎？」
「可以，不過要輕輕的，它們太小了，會摸疼的。」陸西橙溫柔地笑，煤球也趴在她腿上，親昵地蹭蹭她的手。
怕它們吃脹，不敢餵太多，又用棉簽幫它們噓噓出來，陸西橙翻出件乾淨的舊棉衣，重新做了個臨時小窩，讓小奶狗睡在裡面，蓋上毯子，然後把小窩挪到自己臥室，拍拍煤球的狗頭：「你當爹啦，晚上要看好它們。」
「嗚嗚嗚汪！」煤球不太想負責。
小灰小狼亦步亦趨跟著她：「媽媽，我們照顧狗狗。」
「你們乖乖睡覺，明天再跟狗狗玩。」陸西橙一拖二洗澡，哄睡兩個孩子。
家裡多了兩個小生命，她晚上都沒睡好，小奶狗要隔幾小時餵一次奶，主要煤球不是媽媽，它沒奶啊！
陸西橙認命地半夜爬起來，半睜著睡眼惺忪的眼睛泡奶粉，想念她家的霍哥哥，她生小灰小狼都沒這麼辛苦。
早上，陸西橙起不來，小灰小狼先醒了，互幫互助穿好衣服，就跑到小窩旁看小狗。
煤球在外頭雪地里打滾，壓根不想理這兩個小崽子。
小奶狗餓了，嚶嚶嚶叫喚，小灰小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怎麼辦，哥哥？」小狼問，媽媽沒醒，不能吵醒媽媽。
小灰開動小腦筋，上次去看望林舒阿姨，林舒阿姨是怎麼樣給小寶寶餵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