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孫兒甘願受罰。

2024-08-16 07:00:12 作者: 洛木晨
  謝青瀾沒有絲毫猶豫,緩緩跪倒在地,額頭觸地:「請祖母責罰。」

  他明白,這一刻的坦白,意味著他將接受家族中最嚴厲的懲罰。

  儘管他從未親身經歷過老夫人的責罰,但那些關於父親受罰的傳言,足以讓他心生畏懼。

  他知道沾上人命是老夫人最為不能容忍的,比任何錯誤都要嚴重。

  記憶中的畫面似洶湧潮水般不可阻擋地湧來,謝青瀾的腦海中清晰無比地浮現出父親當年受刑後的模樣。

  那時的父親,虛弱地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如冬日的霜雪,渾身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那一道道血痕猶如猙獰的蜈蚣,讓人膽寒。

  整整半個月的時間,父親才在無盡的痛苦與頑強的堅韌中,艱難地支撐著下床。

  那份痛苦,宛如灼熱的烙鐵,深深地印刻在了謝青瀾的心底。

  老夫人沉默良久,那雙深邃如古井的眼眸,仿若能穿透沉沉的夜色,銳利地審視著謝青瀾。

  「青瀾,你太衝動了!」她緩緩開口,聲音雖不大,卻似悶雷般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量,每一個字都仿若重錘,狠狠敲擊在謝青瀾本就忐忑不安的心上。

  謝青瀾低下頭,目光落在自己因緊張而緊握的拳頭上,聲音低沉卻異常堅定:「孫兒知錯。孫兒一時衝動,未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犯下了這不可饒恕的大錯。孫兒辜負了祖母和父親的期望。祖母,我願意接受一切責罰,請瀾請罰。」

  「拿家法!」謝老夫人的聲音再次響起,那怒氣雖未全然消散,但其中也夾雜著一絲恨其不爭的複雜情感。

  她深知家法的嚴酷,更明白這次處罰對謝青瀾的深遠意義。

  謝北辰聞言,心中不禁猛地一緊。他擔憂地看向謝青瀾,眼中滿是疼惜與不忍。

  他清楚,家法的殘酷絕非一般人所能承受,更何況謝青瀾的身體尚未完全恢復如初。

  於是,他鼓起勇氣,再次向老夫人求情:「母親,青瀾這孩子剛剛受了傷,身子還沒完全康復,此時動用家法,怕是受不住!而且兒子已經責罰過他了,他也知錯了!要不,這次就暫且饒過他吧?」

  「父親,我沒事,祖母,孫兒甘願領罰!」謝青瀾沒想到父親竟如此擔心自己,可他明白,這頓罰自己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的。

  院中,光影如水般傾瀉而下,卻難以掩蓋那一抹淒清之色。

  高大的古木之下,一位少年被緊緊縛於其上,單薄的白色外袍在寒風中瑟瑟搖曳,仿佛下一刻就會被無情的夜風撕扯得粉碎。

  他的雙手緊緊環繞著那粗糙乾裂的樹幹,指尖因過度用力而泛出蒼白的顏色,身體緊貼著那帶著歲月滄桑痕跡的樹皮,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細微的顫抖,仿佛連這寂靜的夜晚都在無情地嘲笑他的無助與渺小。

  寒風如鋒利的刀刃,無情地切割著每一寸裸露的肌膚,少年的牙齒不受控制地打著顫,發出細微而清脆的聲響,在這萬籟俱寂的夜晚顯得格外突兀。

  粗糲的樹皮透過單薄的衣料,仿佛無數細小的尖針深深刺入肌膚,帶來陣陣刺痛與不適,然而,這一切身體上的折磨,在他心中即將到來的鞭刑面前,都顯得微不足道。

  他深知,謝家的那條鞭子,是由數百根細鞭交織而成的噩夢,每一根都蘊含著足以撕裂肌膚的恐怖力量,更可怕的是那外層密布的尖銳倒刺,一旦落下,便是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這樣的刑罰,即便是鋼筋鐵骨的身軀,也難以承受,更何況是他這尚未長成、弱不禁風的少年。

  「你這麼護著他,就你來執鞭吧!」謝老夫人的聲音穿透了夜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能將這冰冷的空氣都凝結。

  謝北辰聞言,身形猛地一震,隨即躬身行禮,語氣中滿是恭敬與無奈:「母親,北辰不敢有違母命,但請容兒子再勸一句,青瀾他畢竟還年輕,這次的教訓或許已經足夠深刻……」

  話未說完,看到母親的怒意!他知道自己無法改變老夫人的決定,只能默默接過那條令人心悸的鞭子。

  他提著鞭子,一步步走向謝青瀾,每一步都好似拖著千鈞重擔。

  謝北辰的面容在月色下顯得格外悽慘,然而眼中卻難掩不忍。

  「謝青瀾,」他沉聲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仿若寒風中瑟縮的落葉,「我再問你一次,你當真確定要承受這家法之刑?你可知這鞭子一下,便能讓你皮開肉綻,痛不欲生?」

  謝北辰的話語中既有嚴厲的警告,也有深藏的關切,他的內心矛盾交織,猶如狂風中的亂麻。

  「我確定,父親,你打吧!只要留我一命就好。」謝青瀾的目光堅定地迎向謝北辰,聲音雖微弱卻異常堅決,猶如寒夜中的篝火,倔強地燃燒著,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退縮,只有決然的勇氣。

  「好,那便好好受著。」謝北辰的聲音裡帶著不容察覺的顫抖。

  然而,不等謝青瀾有任何回應,他手中的鞭子已如閃電般凌厲地揮出,瞬間劃破寂靜的空氣,重重地落在了謝青瀾的背上。

  「啊!」這一鞭之下,謝青瀾終於忍不住慘叫出聲,聲音中充滿了痛苦與掙扎,猶如受傷的孤狼在月夜下哀嚎。

  他的白色外袍瞬間被鮮血染紅,從背部開始,橫過臀部,直至大腿,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他的身體被緊緊綁縛,雙手緊握又鬆開,十指關節泛白,雙腳也被束縛得動彈不得,連最基本的躲避都無法做到。

  「報數,每打一下,道歉。」謝北辰的聲音冷靜而嚴厲,宛如寒潭之水,他怕自己在憤怒中失去分寸,更怕謝青瀾承受不住而昏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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