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揮下鞭子時看似狠心,但實際上,她比任何人都更加心疼自己的兒子和孫子。
謝北辰沒有抬頭,只是用沙啞的聲音回答道:「母親教訓得是,孩兒甘願受罰。」
這一刻,庭院中一片寂靜,只有謝青瀾的哭泣聲和謝北辰沉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那呼吸聲仿佛是從深淵中傳來,帶著無盡的痛苦和壓抑。
謝北辰強忍著劇痛,聲音雖微弱卻堅定:「我沒事,母親您繼續,不用管他。」
他的背部仿佛被烈火灼燒,疼痛難忍,但他知道,自己必須承受這一切。
回想起謝青瀾曾經挨過的五十鞭,他心中不禁苦笑,如今親身體會,才深知那痛苦是何等難以言喻。
「父親!」 謝青瀾焦急萬分,他緊緊抱住謝老夫人的腿,淚水如同斷線的珠子般滾落,那淚水滴落在地上,仿佛能砸出一個個痛苦的坑窪。
他聲嘶力竭地呼喊著父親,但謝北辰只是咬緊牙關,沒有回應他。
他知道,父親這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教育他,讓他明白犯錯的代價。
謝青瀾轉而向謝老夫人祈求:「祖母,求您打我,不要打父親了嗚嗚嗚……我知道錯了,一定不會再犯……」
他的哭聲中充滿了悔恨和無助,但他也明白,自己不能說出實情,因為父親有他的苦衷和原則。
謝老夫人看著哭成淚人的謝青瀾,眼中閃過一絲溫柔。這個孩子沒白養,是個孝子!
那溫柔如春日的暖陽,想要融化這庭院中的冰冷和痛苦。可是,這場酷刑並沒有因此而停下。
她輕輕撫摸著謝青瀾的頭,柔聲安慰道:「別哭了,他是你父親,你犯錯時他會罰你,那麼他犯錯時,也同樣應該接受懲罰。這是家規,他得受得住。」
謝青瀾聽著祖母的話,雖然心疼得難以呼吸,但是他又不敢頂撞,其實他不想管那麼多規矩,他只是不想父親受罰,特別還是為了自己。
而謝北辰則繼續保持著跪姿,等待著下一鞭的落下。
那身姿雖然狼狽,卻依然透著堅定和不屈。
謝青瀾聽到謝老夫人的話,更加用力地搖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哽咽著說道:「不……不是這樣的,祖母。真的是我犯的錯,與父親毫無關係。是我年少無知,衝動行事,才連累了父親。父親他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為我承擔這份罪責。」
謝老夫人看著謝青瀾那張寫滿自責與悔恨的臉龐,長長地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要想你父親不受罰,以後少惹禍!」
她的目光中透著嚴肅與慈愛,聲音在寂靜的庭院中緩緩迴蕩。
他抬頭看向父親謝北辰,只見父親依然保持著跪姿,背對著他,一動不動,仿佛一座沉默的山巒。
那挺拔卻又略顯顫抖的背影,讓謝青瀾心中一陣刺痛。
他突然明白了,父親這是在用自己的行動告訴他,無論怎樣,都不要衝動行事。
「是,祖母」謝青瀾的聲音雖然還有些顫抖,但已經充滿了倔強。
那倔強仿佛是從靈魂深處迸發出來的,帶著破繭成蝶的決心。
他鬆開抱著祖母的手,跪直身體,向父親深深地磕了一個頭,「父親,孩兒知錯了。」
額頭觸地的瞬間,淚水再次湧出,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謝老夫人看著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他抬頭看向謝老夫人,眼中滿是委屈:「祖母,我知道錯了,但是我不想父親受罰!」
謝老夫人微微一笑,眼中滿是慈愛:「瀾兒,是他該受的,記住,你父親這樣做,全是為了你好。現在,你就好好看著,記住這一次的教訓。」
謝青瀾鬆開謝老夫人的手,重新跪回原地,身體筆直,目光堅定地看向父親謝北辰的方向。
「對不起,父親。」謝青瀾低聲說道,聲音不大,卻飽含著無盡的情感。
謝老夫人沒有再多言,手中的鞭子再次劃破空氣,帶著凌厲的風聲,狠狠地抽打在謝北辰的背上。
跪著的人身形依舊紋絲不動,仿佛一座堅不可摧的雕塑,緊握著的手和額間不斷滴落的汗水,無聲地訴說著他此刻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那汗水滴落在地,仿佛是他內心痛苦的傾訴。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與壓抑,鞭子的每一次揮動都伴隨著刺耳的聲響,迴蕩在整個院落之中。
每一聲都像是一把重錘,砸在謝青瀾的心上。
謝青瀾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心如刀絞。
他緊緊盯著父親的後背,那每一次鞭子的落下都像是打在了他的心上,讓他痛不欲生。
他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
「二十九……」謝青瀾在心中默默數著,他知道,還有最後一下,父親就能結束這場懲罰。
他暗暗為父親打氣,希望父親能夠堅持住,挺過這最艱難的一刻。
終於,「啪」的一聲,最後一下鞭子狠狠地抽打在了謝北辰的背上。
這一刻,謝青瀾再也顧不上其他,他猛地撲到父親身邊,用自己的身體支撐著父親,讓父親能夠稍微放鬆一些。
謝老夫人微微眯起雙眸,神色嚴肅,輕輕甩了甩手中那根細長的鞭子,聲音冷淡地道:「青瀾,你還記得謝家家訓嗎?」
謝青瀾毫無懼色,目光堅定地直視著謝老夫人,坦然道:「回稟祖母,孫兒記得!」
「好,那便默寫十遍,明日交來與我!」謝老夫人雙手抱在胸前,依舊神色淡淡地道。
「是」謝青瀾毫不猶豫地答道,語氣中充滿了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