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2024-08-16 07:11:23 作者: 蘇心糖
  第八十章

  玄光派的仙門大會,除了九星門,其他幾派都到了。

  大會進行得很順利,畢竟是為了對付妖族,只用了一日的時間,各大仙門便達成了統一。

  夜裡,諸派直接宿在了折雲山上,初二一早,便一同下山離開了。

  剛走出山腳密林,尚未來得及招出飛行法器,便遭到了妖族的伏擊。

  由滔天為首的妖族的全力一擊。

  一切來得太快,幾大仙門猝不及防,幾乎是第一個照面,就損失了不少弟子。

  諸派迅速反應過來,聚在一處,將受傷的人護在後面,合力對敵。

  此次來參加大會的,除了浮塵派,其他諸派都是由掌門親自帶隊,實力都不俗。雖然仍舊被妖族壓著打,但在眾人合力之下,也終於有了抵抗之力。

  已有仙門派了弟子去玄光派求救。

  滔天妖王巔峰,相當於修真界大乘期巔峰,幾個仙門掌門都在合體期,滔天一人獨戰五大仙門的掌門仍立於不敗之地。其他妖族也都是高手,兇猛異常,尤其是長崎帶領的黑山族,手段陰狠。不少仙門弟子都折在了他們手中,死狀慘烈。

  妖族氣勢大好,滔天眼中掠過一道邪笑,手上妖力突然爆發。

  五個掌門來不及反應,頓時被拍飛了出去,有弟子見狀,連忙接住自家掌門。

  這一擊,五人都受了傷,連忙調整氣息,準備再次攻上去。

  忽然,五人同時察覺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從身邊傳來。

  幾人駭然回頭,發現扶著自己的弟子,身上竟浮起絲毫不弱於自己的陰冷妖力,重重朝自己襲來。

  這五個弟子,竟都是妖族喬裝!

  因為距離太近,五派掌門根本來不及躲開,被奸細一掌拍在心口,瞬間重傷,失去了戰力。

  五個妖族奸細得逞之後,不再隱藏氣息,浮起陰冷的靈力,攻向其他仙門弟子。

  極大仙門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當中竟然有妖族奸細,不敢太靠近身邊的人,離得太遠又會被妖族絞殺,仙門陣勢瞬間大亂。

  滔天哈哈大笑,妖王巔峰實力攻擊仙門弟子,輕鬆得像是切菜。雖又有幾個仙門長老聚在一出想擋住滔天,但也不過是多撐了片刻。

  很快,修真仙門便折掉了不少弟子,幾乎所有人都受了傷。

  幾大仙門中,浮塵派無疑是最糟糕的。

  因萱璣和勿虛同時離山,妖族猖獗,忘衍幾人需坐鎮門派,此次來的,只有承禹遲然晴空。

  承禹只有元嬰期,遲然和晴空只是金丹期,二人合力對陣妖族高手,都有些勉強。

  沒多久,晴空便受了重傷,遲然為了救他,也受了不輕的傷,承禹拼著受傷才將兩人救了下來。

  其它仙門見狀,也想過來幫忙,卻自顧不暇。

  直到凌霄真人帶著弟子趕來,擋住了滔天,這才讓仙門的情況好了些。

  可凌霄真人也只是合體期巔峰,於強者來說,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更何況是差了整整一個境界。

  好在凌霄真人劍術高強,越級戰鬥也勉強立於不敗之地,可時間久了,漸漸被滔天壓制。

  越來越多的玄光派劍修加入戰鬥,妖族高手也是越戰越勇,手段越加殘忍,仙門弟子接連隕落。

  承禹和遲然聯手對敵,擋住後面的晴空。突然,一個頗為厲害的妖族看到修為頗低的三人,眼睛一亮,立即襲向三人。

  晴空睜大眼,連忙提醒承禹和遲然離開,可不管晴空怎麼叫喊,兩人都不曾挪開一步。

  那妖族人的攻擊落到兩人身上,遲然直接被打得倒在地上,承禹傷更重了幾分,卻咬緊牙不退反進,拼死將那妖族打退了些許,擋在二人前面。

  晴空急得不行,從空間裡掏出琉璃給他的高階丹藥,拼命往口裡塞,也塞給遲然。

  那妖族人邪惡大笑,身上靈氣提高了一倍不止,拿著長到再次攻向承禹。

  「承禹師兄小心!」晴空二人驚喊出聲。

  承禹揮出一道靈力,將晴空二人推到一邊,這才全力後退。

  那妖族人追著承禹,越來越近,眼看刀尖距離承禹只剩不到兩寸時,兩道靈力同時從旁邊飛來,擋下了那妖族人的刀。


  感覺到熟悉的氣息,晴空和遲然同時驚喜回頭:「師父,萱璣師伯!」

  來人,正是勿虛和萱璣。

  勿虛扶住承禹,飛快為他療傷,萱璣則直接攻向那個妖族人。

  那妖族察覺到萱璣修為不俗,連忙逃開,萱璣追了上去。

  承禹鬆了口氣,一向沉穩的臉上也多了幾分劫後餘生的喜悅:「師叔,你們怎麼來了?」

  勿虛取出一顆丹藥給他服下:「我們在路上恰好發現妖族的蹤跡,便一路追了過來。」

  待承禹好些了,勿虛又去給晴空治傷。

  晴空笑嘻嘻看著他:「師父,您的氣息好像更強了。」他偷偷朝萱璣看了一眼,「師父,你是不是為了打過萱璣師伯才這麼努力?」難道是想霸王硬上弓?晴空暗戳戳地想。

  勿虛狠狠按在他受傷的胳膊上,痛得晴空哇地一聲差點哭了。勿虛重重拍在他頭上:「沒大沒小。」

  晴空一邊痛呼一邊求饒,神色扭曲,遲然和承禹都笑了。

  萱璣將傷了承禹的妖族滅殺之後,正欲回來,卻發現一個妖族正要偷襲勿虛。

  「小心身後!」

  勿虛聽到聲音的同時,也察覺到了身後可怕的氣息。可身前是受傷的三個弟子,他自然不能躲開,只能回頭迎上來人。

  來人正是黑山族族長長崎,妖聖修為,比勿虛的分神期巔峰高了一個等級,只一個照面,便被對方重傷。

  勿虛忍著劇痛持劍擊退長崎,護住幾個弟子。

  長崎陰狠一笑,身上陰狠靈力洶湧而出,萱璣終於趕了回來,將勿虛護在身後,擋住了長崎的攻擊。

  萱璣的修為與長崎相差無幾,長崎一時間那她沒有辦法。

  勿虛看著她的背影,無聲笑了。

  承禹三人看在眼中,看來兩人和好有望,暗中為勿虛高興。

  戰場另一邊,凌霄在滔天的威壓之下,最終不敵,被他接連五道靈力打在身上,五臟六腑都險些被震碎,從天掉了下來,險些隕落。

  玄光派弟子驚呼:「掌門!」終於在他落在地上前,接住了他。

  滔天哈哈大笑,狂傲不止,便要直接滅殺凌霄。

  其它五派掌門剛恢復了些,見狀連忙飛身上去擋下了他。沒堅持多久,就再次被滔天擊退,傷得更重。

  滔天揮出一道強大的靈力,目標是躺在地上的凌霄。若是擊中,昨日剛召集仙門大會對抗妖族的凌霄真人,恐怕就此隕落了。

  正在這時,一到強大的威壓從天而降,一道靈力擋住了滔天的攻擊,同時,無數劍氣飛向正在到處肆虐的妖族人。

  一個偉岸的身影從天上落下,擋在凌霄身前。

  玄光派弟子驚喜喊道:「紫御長老!」

  關鍵時刻,修真界第一人,紫御真人趕回了玄光派。

  他手中握著長劍,人劍合一,一招萬劍歸宗揮出萬道劍氣,直取滔天。

  滔天記得紫御,心中暗恨,又是這個人!

  察覺到劍氣中可怕的殺氣,滔天連忙躲開,萬道劍氣像是有眼睛一般,追在他身後。滔天大驚,一邊閃躲,一邊抵擋無處不在的劍氣,許久才狼狽地擋下了最後一道劍氣,算是破了這一招。

  紫御沒有給他太多時間,萬劍歸宗後,又是強大的劍招連綿攻去,動作一氣呵成。

  紫御和滔天的修為相當,但強大堅韌的劍修往往能依靠劍術越級戰鬥,迫得滔天連連後退。

  終於,他再也忍不住,眼中掠過一道黑氣。他飛上天空,身上湧起一股晦澀的氣息,顯然是要出什麼厲害的招式。

  紫御面無表情,沒給他聚力的機會,跟著他飛上天空就直接攻了過去。

  滔天慌忙反擊,同時,手上開始結印。

  他的動作很快,眾人還來不及看清,一道殘影過後,印已然結好。

  唯有離得最近的紫御看在眼中,像是看出了什麼,眉眼微沉。

  滔天右手握緊,在沒人看得到的掌心,正有一道黑色的陰沉印記,不斷吸收著滔天的靈力。黑色印記越長越大,氣息也越加可怕。

  紫御察覺到他身上的變化,眉頭蹙起,直接又是一招萬劍歸宗,直刺滔天。


  這一次,滔天卻一動不動,全然不避開。

  其他妖族人見狀,連忙喊道:「妖王小心!」

  紫御的劍刺入滔天身上,穿體而過。滔天對著近在咫尺的紫御,臉上出現邪肆殘忍的笑意。

  紫御臉色突變,再想後退已是不及。

  滔天一掌拍在他胸口,紫御被可怕的力量震得倒退不止,險些站立不得。長劍順勢從滔天身上拔出,他噴出一口,虛弱地踉蹌幾步,才沒有倒下。

  修真界和妖族至強之人對陣,兩敗俱傷。

  紫御垂眸看著衣衫上還沒有消散的黑色氣息,用劍支撐著身體,蹙眉看著滔天。

  被弟子攙扶著的凌霄擔憂道:「師弟,可還好?」

  紫御神色恢復如常:「無礙。」

  滔天捂住傷口,趁人不注意,對長崎和幽澤兩個族長做了一個手勢。

  長崎會意,仰頭長嘯一聲,其他黑山族見狀,也跟著長嘯不止。

  幽澤臉上則有些異樣,沒有任何動作。

  很快,所有人轉頭看向旁邊的密林,林中百鳥驚飛,地上震動不已,有什麼笨重龐大的東西正往這邊快速奔來。

  動靜越來越大,越來越近,終於,衝出密林朝這邊跑來。

  所有人大驚,竟是一頭接著一頭厲害的林中妖獸。

  黑山族人得意一笑,妖族有控制妖獸的能力,黑山族人,對山林中的妖獸控制力最強。

  他們控制著妖獸攻擊幾大仙門,形成一道壁壘,將所有黑山族人擋在後面。

  若水族見狀,有些無奈。他們擅長的是控制水獸,如今在山上,他們即便再厲害,也毫無用武之地。

  但妖獸的出現,總歸是讓修真者慌亂了幾分,幽澤趁機將若水族聚到一處。原想退到妖獸後面,卻發現,山林中的妖獸在黑山族的控制下,根本不聽他們的,連一條通道也不願讓開。

  幽澤暗恨,只能帶領族人走到一邊,抵擋修真仙門,但卻沒有方才那般拼命了。

  紫御滔天凌霄都受了重傷,五位掌門也基本失去戰力。滔天一邊療傷,一邊看見越來越多的玄光派劍修衝下來加入戰鬥。

  滔天再一次被紫御一劍刺中要害後,氣息再微弱了幾分。他狠狠咬牙,暗中下了一道命令。

  同時,一黑漆黑的氣息再次從腕上凝入掌中,揮向紫御,紫御躲開。

  滔天趁機躲入妖獸背後,對兩族道:「走。」說完,很快消失在原地。

  長崎見狀,知道今日討不到好,帶著黑山族也跑了。妖獸失去控制,又懼於修真者氣勢,很快便又跑進了山林中。

  這下子,若水族便成了眾矢之的。幽澤暗恨,帶著族人且戰且退,卻因仙門人數太多,很快便被滅掉不少族人。

  承禹三人在勿虛的救治下傷好了許多,加入了戰鬥。為了不給其他人造成麻煩,晴空站在最後,越過眾人,偷偷朝若水族攻擊。

  突然,一隻手重重按在他肩上,長長的指甲扎入他的肩背中。

  晴空痛得大呼,轉頭對上一張血淋淋的臉,險些沒嚇得腿軟。這是一個受傷的妖族人,方才一直倒在地上裝死,趁人不備才制住了修為最低的晴空。

  其他人回過頭來,便要上去救他。

  那妖族殘忍一笑,一掌拍在晴空身上,晴空剛好了的傷比方才更加嚴重,萎靡了下去。妖族人捏住晴空的脖子,將他提在手中,邪肆地看著勿虛一行人:「不怕他死的,就過來。」

  勿虛握了握劍,沒有動,承禹遲然看著已經昏過去的晴空擔憂不已。

  那妖族人見狀,哈哈一笑,單手提著晴空消失在了密林中。

  勿虛和萱璣同時追了上去,幾人消失在密令中。

  承禹和遲然也要追上去,勿虛的聲音止住了他們:「你們先回門派。」

  若水族拼著折損近半的族人終於衝進了密林,借著密林地勢,艱難逃脫。看著族人慘烈的模樣,幽澤眼中浮起一道血色,轉瞬即逝。

  妖族退去,修真仙門都鬆了口氣。玄光派負責打掃戰場,其他人則回到玄光派療傷。經此一役,各大仙門都損失慘重,也明白了妖族的強大,對合作之事,更是堅定不移。

  略微修整後,各派再次相繼告辭,玄光派派了弟子護送,各派想了想,便應了。


  玄光派後殿,紫御看了凌霄傷勢,發現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嚴重。他蹙眉,運起靈力幫凌霄療傷。

  待凌霄稍微好些,便阻止了他。

  「不用了,我的傷我知道,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治好的。你也受了傷,先療傷吧。」

  紫御沒有堅持,退到一邊:「我的傷無礙。」

  凌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方才,我看你似乎對妖族那人頗為忌憚,可是發現什麼異樣?」

  紫御凝眉,「他身上有妖魔之氣。」

  「妖魔?」凌霄大驚,「他是妖魔?」

  紫御搖頭:「不是。他本身的氣息只是妖族,只是有妖魔之力護身。」

  但兩人都明白,妖魔之力不會無緣無故出現,滔天背後,和可能有妖魔的存在。

  妖魔,整個修真界的禁忌。

  許久,凌霄才冷靜下來:「此事影響太大,先不要對外說。」

  紫御點頭。

  凌霄看著他:「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紫御目光微動:「回來取一樣東西。」說完,轉身出了寢殿。

  凌霄看著他的背影:「師弟,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嗎?」

  紫御腳步微頓,沒有回答,快步走了。

  凌霄嘆了口氣。

  紫御回到自己的寢殿,徑直走到最裡面的角落,那裡,放著一個看起來頗為古老的盒子。

  若有人在這裡,一定會驚訝,這個盒子,竟是傳說中最堅固的八珍寶盒。若無解開之法,任你再強大的神器都無法破開。

  紫御看著盒子許久,終於抬手破開上的結界。

  那是十八年前,他親手布下的。

  一層又一層,直到第十層,他才抬手打開盒子,露出裡面的東西。

  那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灰布長衫,被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口子,不能穿了。

  紫御輕輕摩挲著衣衫,連著盒子一起放入了空間裡,再次離開了玄光派。

  此時,妖獸森林深處,紫瑤看著緋鳶很是不舍:「娘親,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出去嗎?」

  緋鳶慈愛地笑道:「紫瑤,你已經長大了,總要自己去看看這個世界。」

  紫瑤咬唇:「那我看完了,就回來陪娘親。」

  緋鳶笑了:「好。」

  她從空間裡取出一條不起眼的項鍊,給紫瑤帶上:「這個可以護你平安,任何時候,都不能摘下來。」

  紫瑤乖巧點頭。

  緋鳶看向搖旭,笑容微斂,「好好照顧他。」

  搖旭恭敬回道:「是。」

  心中暗自心驚,紫瑤認不出來,他卻是知道的。

  緋鳶給她的,是妖族最為厲害的防禦神器。聽聞,是前妖王送給緋鳶的成人賀禮。

  他看著緋鳶,終於明白,她其實是真的疼愛紫瑤。

  緋鳶目送兩人消失在森林中,正準備回去,突然停了下來,目光銳利地看向一旁。

  一棵粗壯的樹下,不知何時,靠著一個黑色身影。

  緋鳶看著炎璽,身上氣息恢復了正常。

  炎璽見狀,深眸微動:「你認識我。」

  「不認識。」

  炎璽挑眉:「那就是見過我。」他略微回憶,想到了什麼。「當日妖族到堯山搶歸塵丹,你也在。」那日,他分明感受到了她的氣息。

  緋鳶沒有否認,算是承認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他能找到這裡,說明妖族藏身之地並不是什麼秘密。

  炎璽負手走向她,直接說了來意:「我來此,是想知道,她身上的咒術,可能解開?」

  聞言,緋鳶臉色淡然的臉色突然變了,難以置信地看向炎璽。

  他竟然知道!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跟她的關係。

  炎璽面無表情:「可能解?」

  緋鳶收起驚訝,側頭轉開了眼:「血親咒,無解。」

  炎璽深眸閃過暗沉,並未說話,轉身欲走。

  緋鳶問他:「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你不會在意?」


  炎璽淡然道:「她活著在我身邊,就夠了。別說她是妖族,就算是妖魔,又有什麼關係。」

  緋鳶大震。

  炎璽看著緋鳶:「這就是你封印她的理由?」

  緋鳶沒有說話。

  「如果是這樣,那我只能告訴你,你想錯了。她比你想像的更堅強,也更強大。」

  緋鳶看著妖族的方向,大眼中閃過孺慕之情:「我不想她強大,我只希望她能簡單開心就好。」

  看著和琉璃如出一轍的眼睛,炎璽明白了她不曾說出口的在意。若是琉璃知道了,定然會很高興。

  想到她,才離開一日就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緋鳶叫住他,將一塊石頭遞給他。

  炎璽:「?」

  緋鳶道:「她的修為越高,封印的效果便越差。這是天石,可以隱藏她身上的妖族之氣。」

  炎璽沒有接:「她不需要。」

  「如今妖族和幾大仙門勢同水火,你不在意她的身份,其他修真者未必不會在意。」

  炎璽看出她眼中暗藏的關心,語氣軟了些:「有我護著她,沒人敢對她如何。而且,這些事情,她會處理得很好。總有一天,你會因為有這麼一個女兒感到幸運和驕傲。」

  緋鳶心頭震動,眼中有些濕潤。

  炎璽看著紫瑤離開的方向:「她也是你的女兒?」

  「故人之女,死前托我照顧。」

  「你也給她下了封印?」

  緋鳶搖頭:「她的爹娘是凡人,她天生便如此。」

  對於無關的人,炎璽沒有興致,轉身便離開了。

  緋鳶看著他的背影,那種危險的感覺,連她都心驚:「你到底是誰?」

  炎璽沒有回頭:「日後你會知道的。」

  兩日後,天狼帶著蠻族和天族回了妖獸森林,黑山族和若水族也回來了,卻不見滔天。

  又過了兩日,滔天方回,召集各族長老到了皇宮大殿。

  天宸和蠻山見他身上的傷勢竟然好了大半,相視一眼,同時猜到了什麼。

  天狼稟報了祁山之行的結果:「原本一切順利,卻被一個叫炎璽的破壞。後來調查得知,那人是浮塵派弟子。」

  滔天眯起了眼,想起了堯山那日的情形,那人,絕對不可能只是浮塵派一個普通弟子。

  此次伏擊修真仙門,妖族各族都有不小的損失,若水族損失最為慘重。滔天自是一番安撫,下令妖族休養生息,並暗中奪取資源,強大妖族。

  從皇宮出來,天宸和蠻山看著從頭到尾黑沉著臉的幽澤,悄悄跟了上去。

  直到走到無人處,幽澤才停了下來:「出來吧。」

  天宸和蠻山見被他發現,也不再藏,笑著走了出來:「這麼輕易就發現我們,幽澤,看來你的修為又提高了不少。」

  幽澤冷眼看著他們:「有事說事。」

  天宸知他的脾性,直言道:「幽澤,經過這次的事,你可有什麼想法?」

  幽澤眯起眼:「什麼意思?」

  蠻山:「字面上的意思。幽澤,大家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只想活得久一點,只想我的族人能活得久一點,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說完,兩人一瘸一拐地走了。

  幽澤目光深沉,不知在想什麼,許久,才快步回了若水族。今日,是若水族為死去的族人悼念的日子。

  天宸和蠻山再次找到緋鳶。

  緋鳶正把玩著手中天石,看見兩人,冷哼道:「你們怎麼又來了?」

  天宸恭敬地行了一禮:「妖主,我們懷疑,滔天背後有人。」不然,以他的修為絕對不可能傷愈得那麼快。

  緋鳶冷哼:「那不是更好嗎?你們又多了一個靠山。」說完,直接走了,頭也不會地離開了妖族。

  天宸和蠻山無奈,卻完全無可奈何。妖族有今日的局面,都是當初他們自己的選擇。

  兩日後,緋鳶出現在美得如仙境的山谷中。

  白夙正拉著天星不知在做什麼,天星神色痛苦,白夙卻興奮不已。

  緋鳶大眼眯起:「你們在做什麼?」

  白夙嚇了一跳,手上的靈力瞬間消散。看著緋鳶黑沉的臉色,白夙連忙道:「我沒有欺負他,我是在給他治眼睛。」

  「有辦法了?」

  白夙興奮道:「我翻遍古籍,總算是找到了一個方法。」說到這裡,有耷拉下去,「可是,卻需要強大的靈力輔助,我的修為不夠。」

  緋鳶神色微動:「需要什麼修為?」

  白夙嘆息:「至少要妖王級,妖主您是妖聖也是不夠的。整個妖族,只有滔天才是妖王,但讓他來給天星治眼睛,他還不得一掌拍死我們。」

  天星坐在一邊,沒有說話,微微垂下了頭。

  緋鳶看著兩人,幽幽道:「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妖聖修為。」

  白夙疑惑地抬頭,天星似乎想到什麼,也震驚地轉到她的方向。

  緋鳶抬起手,手上靈力涌動。

  白夙瞪大眼:「這這這是……」白夙看不出緋鳶的靈力等級,卻分明感受到,她的氣息比滔天的還要強大。

  收到蠻族和天族送來關於翅羽的消息時,翼族正在拼命修煉。阿索想出去尋找翅羽,但看著還在成長中的族人,冷靜了下來。

  他握緊手中的長弓,待翼族走出這裡之時,他定要去將翅羽找回來。那是屬於妖族的神器,只會獻給妖族最強大的人。

  經過這場大戰,不管是妖族還是修真界,都大傷元氣。兩方都沉寂了下來,各自恢復,世間又暫時歸於了平靜。

  炎璽回到九星門,坐在觀星台邊,旁邊兩獸一蛋正調皮地打鬧著。他看著前面平靜的雲海,嘴角緩緩勾起一抹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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