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洲,穿白色休閒褲,白襯衫,白皙的頸上隨意戴一條細細的沒有任何裝飾的玫瑰金鍊子,和他的金絲眼鏡相得益彰。
溫穗看著他,出了一會兒神。滿腦子只有「風流倜儻」四個字。
溫穗不瞎,當然知道傅青洲長得好。
他眉眼深邃,五官精緻,他身上帶著一種獨特的氣質。
可她一直說不好,他身上的氣質是什麼,大概是外表文質彬彬,骨子裡有點腹黑的反差感。
如今,這個感覺在她面前突然就具象化了。
傅青洲身上有種沒有受過苦的「富貴閒人」氣質。
因為從小養尊處優,傅家的晚輩又只有他一個,爺爺奶奶,爸媽甚至小叔,都愛他。
有樣學樣,他便知道如何愛自己,因為太愛自己,以至於被長輩笑話「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若是問他真正的人間疾苦是什麼,他怕是答不出來的。
他太幸福了。
可傅青洲不缺錢,怎麼還主動給她當冒牌男友。
溫穗想了想,最後總結為他想幫她,又怕她有心理負擔,才假裝缺錢要收費。
她寧願在心裡把傅青洲想成了活菩薩大善人,都沒想過,傅青洲自己也想過把戀愛的癮。
熱熱鬧鬧發完錢,傅青洲才看到一旁的傅衍知和溫穗。
他對傅衍知揚了揚下巴,算是打過招呼,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溫穗。
溫穗倒也沒多心,因為此時傅青洲的那些朋友熱熱鬧鬧地圍了上來,她只當他被人打岔,忘記跟她打招呼。
除了宋觀棋之外的那個女孩,看上去年紀很小,帶著一頂粉色的貝雷帽,頭髮鬆鬆地綁兩個麻花辮,笑起來甜甜的,看傅青洲的眼神一臉崇拜。
「傅先生好厲害!」她說,「之前我一直纏著哥哥要學高爾夫,哥哥不肯教我,不然我還可以跟傅先生賽一賽!」
旁邊有個男人,顯然是她哥哥了,笑著拍了拍女孩的頭:「過去你是未成年人,打什麼高爾夫?你昨天成年了,今天就可以學了。」
傅青洲看小女孩的眼神,也帶了幾分笑意:「我們雪粟成年了呀,恭喜恭喜。」
小女孩頓時羞澀的紅了臉,但眼睛還在偷偷地瞄傅青洲。
「那傅先生今天教我打球好不好?」她小聲試探。
傅青洲點頭,又找球童要了根杆子遞給她:「來,我教你。」
「好耶!」那女孩竟然雙腳離地歡呼了一下。
很做作的動作,但因為她漂亮,年紀又小,意外的俏皮可愛。
他們的對話,溫穗和傅衍知都聽在耳內。
「青洲又要惹下風流債了。」傅衍知嘆氣,「他又不是個紳士,對漂亮女孩向來不假辭色,絲毫不知道憐香惜玉,也不知這幫女孩圖什麼!」
他嘆氣之餘,還偷眼看了看溫穗的反應。
溫穗有那麼一瞬間,心口是發堵的。
她也說不清什麼感覺,看傅青洲和小女孩互動,只覺得有點透不過氣。
但她很快忽略了這個情緒。
傅青洲果真開始帶著小女孩打球了,小女孩興致很高,一邊打,一邊時不時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而傅青洲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他一邊教她,一邊去看隔壁溫穗的反應。
溫穗百無聊賴的打了幾杆,接著離開了。
等她回來,就沒有再打,只是和她母親坐在一旁看。
她臉色很難看,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再後來,竟然丟下傅衍知和她母親溫瓊儀直接離場了。
溫穗一走,傅青洲也開始覺得沒意思。
他招招手,招來了朋友里的一個:「你過來,今天由你負責把雪粟教會。」
之後,自己也找藉口離場了。
一想到溫穗也會因為他跟別的女孩互動難受,傅青洲整個人好多了!
回去的路上,他把車裡的音樂放到最大,憋了一個多星期的惡氣,這時候才得以長長地舒了出來。
殊不知,溫穗臉色難看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大姨媽提前了,也許是前幾天吃了冷飲的緣故,痛經得厲害。
溫穗強忍著疼跟母親和傅衍知告別,獨自回了家。
這件事,看在傅青洲眼裡,已然是她打翻了醋罈子的。
還知道吃醋呢,壞東西,自己去照顧前夫的時候也不想想別人!
傅青洲回去,心情大好,吃飯都香了許多。
之後,他又冷了溫穗幾天,見溫穗沒有主動聯繫他的意思,才暗自著起急來。
這個女人,怎麼還不知道來找個台階下難不成自己做錯事還等著他哄呢?
不對,她這個人軸得很,說不定還以為他和程雪粟在一起了。
那可不行,她本來就沒安全感,真的想東想西,可就是他的罪過了。
溫穗那邊一切如常,哪裡知道傅青洲的心裡經歷了這樣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