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素來打扮得成熟，可她知道自己不顯老。
世界上沒有美而不自知這回事，她這個級別的長相，是隨時會有人在身邊夸上幾句年輕漂亮的。
如果她看上去像30歲，不至於她碩士畢業兩年，還會在校園裡被人要微信。
再說，30歲又怎麼樣？她程雪粟是活不到30嗎？
程雪粟這麼做，無非就是為了在傅青洲面前噁心她。
服了，怎麼全世界這麼多雌競女啊。
溫穗頭大。
傅青洲顯然也聽出來了，他突然間樂子人精神上線，想聽聽溫穗怎麼說。
溫穗也看出了傅青洲看熱鬧的意思，似笑非笑睨了他一眼，又看程雪粟：「那程小姐是傅先生朋友嗎？」
程雪粟反應也快：「當然是啦！我哥哥就跟傅先生同齡，不過我剛滿18歲。
姐姐看上去跟我哥哥和傅先生都差不多大，我才這麼問的。」
溫穗：「哦，這樣啊。」
她看程雪粟一派天真懵懂的模樣，解釋得也算合理，突然覺得可能自己多心了。也許她並不壞，只是蠢呢。
溫穗實在不想繼續這個沒營養的話題，便準備胡說八道混過去：「程小姐過獎了，其實我今年四十五，哈哈。」
她乾笑兩聲，拎包要走。
程雪粟如果這時候給她個台階，也就相安無事了，誰知，她居然並沒有放過她的意思。
「姐姐雖然年紀大一些，但真的挺會保養。妝也化得好，女人會化妝真的很加分。不像我，擦個寶寶霜就算是化妝了。」
溫穗：「？？？」
這是哪裡來的顯眼寶活怪獸？
挺大個人擦寶寶霜，前陣子抖音上吃寶寶碗，放小奶屁的就是這種人吧？
她擺擺手：「沒事，程小姐，你要想學化妝我可以教你。畢竟，你其實進步的空間挺大的。
你看啊，你雖然是雙眼皮，但眼睛有點小。睫毛也有點短，臉上的肉稍微的有點多，皮膚也有一丟丟差。
要是好好學化妝，一定能變漂亮。」
溫穗生平最恨用容貌攻擊別人，如今，卻被迫做了最討厭的人。
換了別人攻擊程雪粟的五官，怕是沒有立場。
但溫穗的顏值對程雪粟來說是碾壓的，程雪粟眼睛很大，可跟溫穗比起來，不管絕對值還是相對值，的確差了些。
還有臉上的肉肉，是程雪粟一直引以為傲的嬰兒肥，是白瘦幼的標誌，因為這個模樣，讓許多男人對她保護欲爆棚。
至於皮膚，有幾處小雀斑，那是程雪粟俏皮可愛感的來源。
如今，卻被溫穗用來嘲諷。
程雪粟自證顯得小家子氣，不自證，白白吃了啞巴虧，她氣得快當場罵髒話了。
後來，溫穗的手機響了，是委託人打的。
她拿著手機出了辦公室，到走廊里接聽。
接到一半，程雪粟跟了出來，靠在牆邊冷冷地看著她。
她的眼神非常不友善。
溫穗跟那邊簡單說了兩句，把電話掛了。
「有事？」她問，下意識按了上衣衣角上暗藏的錄音設備。
「溫穗，你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程雪粟不耐煩地說。
溫穗挑眉：「程小姐，請明示。」
「你自己是什麼身份，你不知道嗎？一個離婚女人，醜聞搞得天下皆知，還來纏著傅先生，真是自不量力！」
溫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哪條法律規定離婚女人不能租辦公室啊，她這就算纏著傅青洲了？
還是那句話，這幫搞雌競的女人就是這樣，沒人敢去約束男人，都來為難女人。
但她沒必要跟程雪粟解釋。
「喲，巧了。我這個人還就是既沒有自知之明，又不自量力。」
溫穗笑得無比燦爛，「你也喜歡傅青洲啊？如果我說，他剛給我親手做了兩杯咖啡，你會不會更生氣了？」
「你……」程雪粟果然氣得咬牙切齒，「你以後不許出現在傅先生面前！」
「巧了，我在這兒租了辦公室，以後，不僅會出現，還會每天都出現在傅先生面前，想想就開心呢。」溫穗說。
「你這個賤人……」程雪粟滿嘴污言穢語，就要扯溫穗頭髮。
突然，身後辦公室門響，應該是傅青洲出來了。
「姐姐，不要！」程雪粟低呼一聲，摔倒在地。
溫穗滿腦子問號，之後，看到傅青洲從辦公室走了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
「傅先生，這個姐姐推我，讓我以後不要出現在你面前！」程雪粟嬌弱地坐在地上，眼淚汪汪地抬頭跟傅青洲告狀。
似曾相識的場景，是了，之前陳若若也喜歡這麼做。
溫穗握緊衣角的錄音器，心裡有點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