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拿出了她的隨身錄音設備。
那是最早郭纖凝買給她提防陳若若的,沒想到,竟然在後面多次派上用場。
她從去酒店的路上就一直開著錄音,一直到被審訊都沒有關停。
在許新月證詞裡司機死亡的時間段,她在跟酒店保安閒聊,之後等來了莫北承。
「現在去抓捕許新月!」
那位領導急忙站起來,對著他的部下發號施令。
傅青洲想必早有心理準備,他說:「去跟我的人聯繫,讓他們帶你們找人。」
手寫了一個電話號碼給那人。
那人不敢耽擱,慌忙去了。
當晚,傅青洲接走了溫穗,而許新月和程雪粟被帶到了局子。
回去的路上,莫北承和他們告別,開車走了,溫穗坐傅青洲的車。
「沒想到我又欠你人情了。」溫穗坐在副駕上,對傅青洲微笑。
傅青洲只是看著她,許久,才說:「溫穗,你比我想像的還要聰明冷靜。」
傅青洲喜歡聰明女人,在他眼裡,女人的聰明是頂要緊的事兒,只有跟聰明女人相處才能有情有趣。
聰明,卻不自恃聰明。美貌,卻從不利用自己的性別優勢和容貌優勢做事,不卑不亢,不物化自己。
除了有婚史,溫穗符合他所有要求。
有婚史……一想起溫穗過去跟凌淵的親密,傅青洲頭皮發麻。
他只能讓自己不要去想,想多了,他怕自己因為嫉妒活不下去。
「也還好,我只是出於職業習慣,喜歡事事留證據罷了。」
傅青洲看她,眼神意味深長:「溫秘書,讓我很難不懷疑那天晚上的錄音你也是有的。」
溫穗:「哪天晚上?」
傅青洲:「你弄濕我座椅那天。」
溫穗:……
不是說這件事不會再提了?
她原本還沉浸在昨天傅青洲去局子「英雄救美」的感動里,這下那點思緒又蕩然無存了。
不知那些人用了什麼辦法,總之,隔天,溫穗在傅青洲嘴裡,聽到了事情的「全貌」——
許新月再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哥哥流亡在外,而溫穗在國內越來越好,過著想要的日子。
她覺得再不痛不癢地耍些小花招沒有意義,想的是,乾脆鋌而走險,玩就玩個大的。
便想了這麼一出,殺人誣陷溫穗。
在她嘴裡,她剛和溫穗打過一架,溫穗殺人動機最充分。
花園裡沒有監控,只能靠目擊者的證詞,她是目擊者,可以出來作證,溫穗是不可能脫罪的。
哪怕判不了死刑,無期徒刑也夠溫穗受的。
而程雪粟自然是受了她的蠱惑,做了幫凶。
漏洞百出的想法,無比拙劣的招式,溫穗都驚了。
「這樣的重大刑事案件,該不會是兩位小姐一拍腦門就定了的吧?」
傅青洲嗤笑一聲:「差不多,兩位小姐的腦子加起來也就核桃仁那麼大。
這件事直接電話里就定了,許新月的司機,甚至是她親自動的手。」
「他真的死了?」
「沒有,現在是植物人,腦死亡是許新月為了誣陷你誇大其辭。」
額……
溫穗都要被兩人蠢哭了。
「許新月這麼對我,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現在許羨魚漂泊在國外,有家不得回,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可程雪粟,我實在是想不通。」
溫穗說,「她喜歡你,所以拿我當假想敵,但是如果肯花點心思好好調查一下,會發現咱們兩個清清白白什麼事都沒有。
但她不肯,只是一意孤行,最後為自己的情緒買單,也太蠢了。」
傅青洲對「清清白白」四個字很不滿,他可不願意清清白白。這句話,他頗為不滿。
卻也只是道:「說她們蠢吧,也的確蠢。但如果對手不是你,換了個沒有防備的,在這件事上也未必不栽跟頭。。」
主要是對手太強,面前這個女人,聰明又縝密。
傅青洲對她的讚賞,又多了一分。
因為這件事,許新月被人民法院判了20年。
程雪粟是從犯,不知道是怎樣運作的,判二緩二。
但她的名聲,是徹徹底底毀了。
程家人沒想到自己一心培養出來的,用來攀龍附鳳的女兒,竟然是這樣一個蠢貨,在審判結果下來後,第一時間發聲明跟她斷絕了關係。也真的將人從家裡趕了出來,任她自生自滅。
這件事發生後,最心有餘悸的,是宋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