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確定戀愛關係後,如果晚上溫穗沒有去外出會見,傅青洲也沒有應酬的情況下,他們都是一同下班的。
一般是兩人在外面一起吃了晚飯,再由傅青洲把她送回老宅。
那天剛下班,傅青洲帶了塊小蛋糕給溫穗,她在車裡吃得正歡。
溫穗一手端著蛋糕,一手拿著叉子,騰不出手接電話,便示意傅青洲從她的西裝口袋裡掏手機。
傅青洲拿出來,看也不看,直接按了接聽,遞到她耳邊。
聽筒里傳來郭纖凝的聲音:「你怎麼沒回我微信啊,每日一問,睡了嗎?傅青洲是不是真的不行?」
傅青洲和她的距離,恰好把這些話聽得清清楚楚。
溫穗的手抖了一下,叉子掉到腳下。
她顧不上叉子,趕緊奪過手機迅速掛斷。
看著傅青洲的眼神尤其心虛:「郭纖凝最愛開玩笑了……」
男人應該最忌諱別人說自己不行了,特別是真不行的。
她頭皮發麻,不敢看傅青洲的眼睛。
而傅青洲捉住她準備藏到背後去的手,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指。
他把她的手機抽出來,對著她掃了臉。
當傅青洲找出她和郭纖凝對話框的那一瞬間,溫穗覺得天都塌了。
和閨蜜的聊天記錄,難道不是這個世界上最見不得人的東西麼?溫穗覺得,就算是她被車撞飛,都會在死之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先把聊天記錄刪了。
可現在,傅青洲正在拿著她的手機,逐條閱讀她和郭纖凝的對話。
最後兩條,是溫穗沒有看到也沒有回覆的。
【每日一問:今天驗貨了嗎?傅青洲到底行不行?】
【一般確立戀愛關係後,猴急著上床的是男人,他要是實在不願意,你穿性感點,灌他喝點酒呢?】
溫穗湊過去看屏幕,已經開始害怕了。
傅青洲會怎麼看她,一個著急把他吃掉,又拼命裝純情的女人?
而且跟閨蜜討論男朋友那方面能力這種事,也真的很沒品。
事情是她做的,可現在,她一點都不敢當。
溫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尷尬且自暴自棄,轉頭捂住了臉。
毀滅吧,沒人救得了她。
傅青洲倒是沒什麼反應,面無表情地又隨機往上翻了幾條。
在兩人的對話里,他出現的頻率尤其高。
郭纖凝幾乎每天都在問,他們有沒有滾床單。
溫穗有時候不回,有時候回個「沒」。
而郭纖凝,幾乎已經替他「確診」那方面不行了。
溫穗:【完了,我淪陷了。我現在滿腦子都是傅青洲】
郭纖凝:【有些不行的男人是這樣,都喜歡玩心理戰術,讓女人情感上離不開】
溫穗:【拍照的時候,他突然湊過來親我嘴角,我當時心跳超快】
郭纖凝:【太子爺硬體不行,軟實力倒是挺強得嘞】
溫穗倒是替他說過幾回話,不過聽上去明顯底氣不足。
一次是抱怨自己閨蜜:【我們在享受戀愛的甜蜜過程,你天天就關心睡沒睡過,怎麼這麼葷。】
一次是顯然深思熟慮後,告訴她:【做人要講義氣,青洲對我那麼好,他就算不行,我也陪他一輩子】
傅青洲先是被氣笑了,再看到溫穗的話,又一肚子邪火發不出來。
他憋得五官都扭曲了。
他望向一旁捂著臉的溫穗,看她紅了的耳朵尖尖。
「你很著急?」
溫穗從手指縫裡看他:「啊?」
她想裝傻混過去。
傅青洲不依,湊近了把她的手扯下來,握在手裡,堅持問她:「是很想把我這枚印章快點印到身上嗎?」
溫穗如果這個時候說不想,就顯得太裝了。
說想,好像也不對。
畢竟她性子偏傳統些,說不出那樣的話。
最主要的就是,她真的不是個重欲的人,雖然和傅青洲戀愛的那一刻起,就做好這個準備,倒也沒有想那麼快。
可她這個時候如果解釋兩人的聊天內容,是懷疑傅青洲知道自己不行,才追求她。
只會發這件事往更壞的方向推。
溫穗乾脆心一橫,說道:「對自己的喜歡的男人有欲望,難道不是正常的事嗎?」
而且,傅青洲對她明明也是有的,她能感覺得到。
顯然她提供了一個完美答案,這句話一出口,明顯看到他看她的眼神都軟了幾分。
傅青洲沒有回答她是與不是,卻按鍵收起汽車隔板,對司機道:「今天不去餐廳了,回家。」
溫穗這是頭一次去傅青洲家,還是在如此尷尬的情景下。
她頭皮發麻,乾笑道:「倒也不急在這一會兒……」
在傅青洲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她覺得,自己已經社會性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