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笑夠了,又認認真真盯著斐孤辰把第二碗雞湯喝了,這才收了餐具,跟他告別。
「你這湯里沒毒吧?」斐孤辰怪怪的看她,「總覺得笑得不懷好意。」
溫穗擺出無辜臉:「怎麼會呢?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是往您湯里下毒還是個人嗎?」
不下毒,但可以放流浪漢濃痰,明天的溫穗都想好了,她要去找點新鮮的雞糞,給湯提鮮。
斐孤辰高高在上,是打死也想不到溫穗會用這種下三濫手段的。
溫穗對別人自然還講幾分面子,一想到他毀了那樣好的一個女孩,就恨得牙根痒痒。
自己被他設計苦肉計「英雄救美」,相比之下反而還沒那麼大仇。
溫穗收拾完餐具走出去,對著斐孤辰的病房門緩緩比了個中指。
她剛開車離開醫院,手機就響了,是傅青洲。
「在哪兒呢,爺爺讓我們晚上回家吃飯。」傅青洲說。
溫穗心情不錯,一直彎著嘴角:「你猜。」
傅青洲只用了幾秒:「在醫院?去看斐孤辰了?」
「他又發簡訊刺激你了?」溫穗問。
「那倒沒有,不過,你讓我猜,總覺得跟他有點關係。」傅青洲說。
在讓溫穗知道了斐孤辰是個什麼樣的人之後,傅青洲一點也不擔心溫穗被他花言巧語迷惑了。
即便溫穗來看他,也一定有她自己的用意。
「太聰明了!」溫穗果然大笑,之後,神神秘秘地說,「我來看斐孤辰,帶了親手做的雞湯。」
傅青洲:「穗穗……你是律師,投毒是違法的。」
兩人戀愛了快一年,溫穗只給傅青洲下過一次廚,做了一個感覺所有人做都不會出錯的菜:黃瓜炒雞蛋。
那個口感怎麼說呢……傅青洲自幼吃慣了米其林大廚的手藝,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兩樣原本都很好吃的食材,炒在一起會起那樣的神奇反應。
色香味全無。
為了不打擊溫穗的積極性,他硬著頭皮吃了,當天夜裡便開始上吐下瀉,去掛了急診。
溫穗的廚藝,堪比核武器。
溫穗知道傅青洲在揶揄她,也不生氣,擺了斐孤辰一道,她心情太好了。
便跟他解釋:「不,雞湯不是我親自燉的,我也沒有投毒,加了點料倒是真的。」
於是,她一五一十把自己做了什麼對傅青洲說了。
傅青洲都被她噁心的半天沒緩過神來。
「額……溫律師還真是大女子不拘小節……」
傅青洲想想都替斐孤辰反胃。
「真希望你朋友能知道這件事啊。」
溫穗感慨,後來又想了想道:「不知道也沒關係,我只是初步給斐孤辰一點教訓。他要是乖乖滾出國門也就算了,要是再打我的主意,或是禍害別的女孩,我就保留證據,把他告上法庭。」
傅青洲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
「穗穗,我的溫律師,我為你驕傲。」
溫穗勾了勾唇:「那時候你也只有18歲,能在性命攸關的時候對你的朋友伸出援手,我也為你驕傲。」
溫穗不吃那位朋友的醋,不是因為她在傅青洲嘴裡曾經是個140斤的小胖妞,也不是因為她後來被斐孤辰操控,跟太多老男人發生過關係,覺得傅青洲一定不會跟她有什麼了。
溫穗覺得,人不論美醜胖瘦,都有自己的魅力所在,但那位朋友,只是一個可憐的PUA受害者。
都是女人,也都愛過別人,溫穗覺得,她能懂她。
就這樣,溫穗堅持不懈地給斐孤辰送了一個多星期的雞湯。
加的料,一次比一次離譜,直到他出院才停下來。
與此同時,金杉和斐孤辰的合作還在逐步往前推進。
沈擴對這個單子寄予厚望,溫穗話里話外暗示沈擴,說斐孤辰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沈擴一味裝傻,覺得只要能給錢就是好甲方。
用沈擴的話說,他們兩個就是搞法律的,難道還能讓斐孤辰占了便宜不成?
溫穗知道沈擴急於求成績的心思,畢竟兩人離開瀚元一年,雖然金杉也在穩步上升,但體量上比瀚元的確小了許多。
沈擴一直想把金杉做成巔峰時期的瀚元,他的心思,溫穗又如何不知呢?
她不想讓沈擴失望,也就全權把這件事交給了他處理。
平時也一直是沈擴對接工作的,溫穗幾乎不用露面。
直到某天沈擴去隔壁市出差,突然打電話來給她:「溫律,你去友泰科技簽一下合同,斐總只有這會兒有空。」
溫穗問:「你怎麼出差還想起約他?」
沈擴說:「前幾天就在約了,一直說沒空,等有空了主動聯繫我簽合同。
結果今天就打了電話來。」
他又想起了傅青洲和斐孤辰有恩怨的事,乾笑兩聲:「雖然斐孤辰和你家傅青洲有過節,但也救過你,一碼歸一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