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背對著酒店門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隱約覺得傅青洲是看到了一個人。
傅青洲一直出了酒店門口,在外面逗留了20分鐘才回來。
「怎麼了?」溫穗問他。
傅青洲搖頭:「沒事,看見了一個熟人,過去聊了兩句。」
換做往常,發生同樣的事,哪怕溫穗不認識,傅青洲也會大概跟她說一下,自己去跟誰聊了兩句,他是個什麼身份。
可現在,他顯然不想多談。
傅青洲不說,溫穗也便不問。
兩人一起吃了下午茶,又牽手在附近逛了會兒,到7點多的時候一起換了家餐廳,吃了晚飯,之後回了傅青洲處過夜。
合同沒簽成,二人世界倒是過得不錯。
又過了兩天,沈擴出差回來了。
溫穗趕忙簽了張支票去敲他的辦公室門。
「沈老闆,金杉運營狀況不錯,這是分紅。」
她在支票上填了1000萬。
沈擴接過去,仔仔細細正反兩面的看了一會兒。
「溫穗,你這是要因為斐孤辰跟我散夥?」
就算散夥,他一個入乾股的,撤資也撤不了這麼多呀。
溫穗翻了個白眼:「我至於的?斐孤辰跟我不投脾氣,你願意跟進就繼續跟進唄,別再讓我出面就好。
這個錢,就是純年終分紅。」
「呵。」沈擴笑了一聲:「溫穗,金杉到目前為止,營業額都沒有這個數。」
謊言太隨意,以至於被輕易拆穿。
溫穗有點尷尬,依然面不改色:「給你就拿著,你在這工作個幾年,這個錢也就出來了。」
沈擴把支票又推到她面前:「你聽說什麼了?」
溫穗搖頭:「倒是沒聽說什麼,只是看你最近燃油車都捨不得開了,肯定缺錢。給你個三五百萬顯得我小家子氣,倒不如直接給一千。」
現在很多零零後小朋友性取向都比較公開,但沈擴已經三十幾歲了,這個年紀的人,多數都對圈外人諱莫如深,溫穗覺得,在沈擴主動說之前,她還是裝不知道比較好。
「我把房和車都賣了,湊了300多萬,暫時不需要。」沈擴直接說。
溫穗微微吃驚,他賣車買房她都猜到了,但是他直接說出來,是不是代表她要問一句?
畢竟剛說完「沒聽說過什麼」,溫穗只好順著他的話問:「你是遇到什麼難處了嗎?家裡人生病了?」
沈擴的眼睛蒙上一層霧氣:「是我一個……是我戀人,他也是個男人。」
他給了溫穗足夠的坦誠和信任,到嘴邊的謊言換成了實話。
溫穗心下瞭然,又問道:「他是什麼病?因為我媽媽之前的病,我認識一些醫學專家,可以看看有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
沈擴搖頭:「他是先天性心臟病,而且是比較複雜的那種,從發現到現在已經做了七八次大型手術。這次醫生說很難熬下去了……」
他明明說的雲淡風輕,可眼底那抹突如其來的哀傷騙不了人。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溫穗跟著心有戚戚。
「有,可跟沒有也差不了許多。」沈擴露出苦笑,「這次需要移植心臟,且不說能配型的心源不好找,就是找到了,手術成功率也只有50%左右。」
……人間實苦,溫穗聽得心裡難受。
「這個錢你先拿著,這種病後期的治療費用很高,你那點錢是肯定不夠的。」溫穗努力把眼淚憋回去,對沈擴說。
沈擴拒絕得乾脆:「暫時不要,這些錢就是以防找到心源拿不出來,如果找不到……」
他又露出了苦笑,「那就不需要了。」
看著愛人在自己面前一點點消失是什麼滋味?
溫穗想,沈擴一定早就哭幹了眼淚。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離開沈擴辦公室的,只覺得眼睛發潮。
沈擴在為了錢苦苦攻略斐孤辰,而斐孤辰在攻略溫穗。
他應該是發現了自己PUA那套不起作用,又換了新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