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車公司將車子拖走,溫穗拍照取證,準備回去隨時追究醫院的責任。
一切處理妥當,已經到了中午。
溫穗不得不步行到醫院門口,打車回律所。
她心裡惴惴不安,有種直覺,這件事跟斐孤辰脫不了干係。
可他跟蹤她到醫院,又扎她車胎做什麼?簡直是神經病。
醫院怕是全世界生意最好的地方,人群熙攘,車水馬龍。
溫穗站在門口揮了十分鐘的手,也沒有空的計程車停下來。
直到又過了一會兒,不遠處恰好過來一輛,上面的指示牌「空車」二字簡直是她的救命稻草。
溫穗剛要揮手,一輛黑色卡宴停在了面前。
斐孤辰那張死人臉在主駕駛位探出來。
聲線是一如既往的冷酷無情:「你來醫院做什麼?沒開車?」
溫穗心說,我來做什麼,開沒開車,你會不知道?
面上卻不動聲色:「看個朋友,車胎不知道被誰扎了,我只能打車回去。」
斐孤辰眉頭皺得很緊:「溫穗,你特別喜歡給人添麻煩。」
溫穗:WTF???
車胎要不是你扎的,我把頭卸下來給你。
她越發覺得斐孤辰這個人不是東西,也更加心疼傅青洲那個一起長大的朋友。
她皮笑肉不笑看他:「我自己的車胎扎了,怎麼算給您添麻煩了?」
斐孤辰已經操控按鍵開了副駕的門:「上來吧,去哪兒我送你。」
溫穗往前緊走了幾步:「不用了斐先生,前面就有計程車。」
斐孤辰:「我正要去你們律所找沈擴。」
溫穗一聽,便坐進了副駕,她倒要看看他憋的什麼屁。
斐孤辰先是沉默了半路,之後說:「那天我對你態度不好,抱歉。」
溫穗在心裡翻了個白眼,面上波瀾不驚:「沒什麼,斐先生一直在跟沈擴對接,突然換了人不適應,也很正常。」
斐孤辰目視前方,聽到這話,側頭看她一眼:「我那天喝多了,把你錯認成了一個人,以至於後來發現是你,心情還是很不好。」
溫穗沒有接話。
站在上帝視角看,斐孤辰像個有表演性人格的神經病。
他也一定精神有問題,不然做不出那樣殘忍的事。
斐孤辰見溫穗並不接招,自顧自說:「溫穗,我有沒有告訴過你,你很像我前女友?」
溫穗心裡沒什麼情緒,只想笑:「你前女友是陳若若?」
斐孤辰調查過溫穗,自然知道陳若若這個人,他搖頭:「當然不是,是別的人,但跟你很像。」
溫穗實在不想陪他演戲,便敷衍了一句:「真巧。」
恰逢車子開到了一個紅綠燈路口,斐孤辰拉了手剎,轉頭看她的眼神終於有了熱意:「原來,我一開始看到你就本能地不喜歡,都事出有因。
溫穗,你這樣的女人真的很容易讓人投射太多的注意力。」
溫穗在心裡繼續腹誹斐孤辰全家。
「呵呵,是嗎?我還真不知道。」
他居然換套路了,下一步是不是該表白了?
這個紅燈時間有點久。
「溫穗,如果……我是說,如果傅青洲對你不好,你可以考慮到我身邊來。」
溫穗內心:我信你個鬼。
表面:「青洲對我很好,感謝抬愛,斐先生。」
「好。」斐孤辰居然露出了一絲笑意,帶了點魅惑。
他伸出手,溫穗猛地往後一躲,險些撞到門框。
斐孤辰的手只是將她額前的碎發撥到了一邊去,看她的眼神由過去的冷漠變得深情款款。
這是個情緒操控的高手,可溫穗對他只有厭惡。
斐孤辰剛收回手,車子尾部發出「砰」的一聲,綠燈還沒亮,他被追尾了。
兩人下車查看,後車是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大眾,年輕靚麗的女車主趕忙下來,笑著跟兩人道歉:「不好意思,剛才看了眼手機,走神了。」
女車主說完便開始打電話聯繫保險。
斐孤辰皺著眉一臉不悅,溫穗環抱著雙臂站在一旁看熱鬧,她臉上不敢有什麼表情,心裡卻極其幸災樂禍。
撞得好,給他撞碎才好呢。
後來交警和保險公司都來了,他們跟斐孤辰說話的空檔,那個女人突然低聲道:「他不是什麼好東西,離他遠一點。」
溫穗沒想到她會跟自己說話,嚇了一跳:「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我說斐孤辰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跟你未婚夫有仇,說不定就是想得到你來氣傅青洲,你離他遠一點,太近沒好處。」女人又低聲說。
話說到這份上,溫穗也不好再裝傻。
「我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放心。」她也低聲道。
交警要女人的駕駛證件,溫穗看到了她的名字:董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