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是,郭纖凝的一個遠房表妹留學回來了,為了廣泛涉及,擴充人脈圈子,在南城的隔壁市辦了個遊輪派對。
「畢竟是親戚,她回來了,我還是要表示一下的。」郭纖凝給溫穗打電話說,「我原本可以去看完她就去南城看你,但我有急事出一趟差,差不多晚上結束後,第二天早上就要飛國外了。要不,你乾脆跟我去參加派對好了。我看了一下,也不遠,從南城過來也就三小時車程。」
說起來,溫穗跟郭纖凝有好幾個月沒見了,她看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安排出一天還是方便的。
「好,你提前告訴表妹一聲,不然突然多出我這個外人,也不太好。」
郭纖凝大笑:「她剛回國,認識幾個人?還不都是新朋友?認識我們穗穗,是她的榮幸。」
話雖如此,郭纖凝還是打電話說了,而溫穗,自然也是準備了一份禮物過去。
司機開車,溫穗先去隔壁市的機場接郭纖凝,兩人許久沒見,自然是又坐在一起熱聊了許久。
其間,不可避免的聊起陳玄。
溫穗說:「當時告訴你,我還想的是小小懲戒一下算了。沒想到你為了我直接不理他,上次他看我的眼神,簡直要把隔空我殺了。」
說到底,陳玄不是大奸大惡的人,當時那麼做也是為了自己兄弟。
但溫穗告狀也的確是想讓郭纖凝收拾他,眼下兩人鬧到這個地步,溫穗也有點心虛。
郭纖凝嘆口氣:「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這麼做,一方面為了你,另一方面也是借題發揮。
陳玄簡直是有病,偏偏要跟我結婚,陳家人又嫌我名聲不好,說只要他娶我,就剝奪他的繼承權,還特地來警告我說不要招惹他。
天地良心,憑什麼算到我頭上,我壓根都不想結婚!」
溫穗頗為震驚,她舌頭有點打結:「陳,陳玄看著挺腹黑,挺理智的,怎麼還這個樣子……」
「誰說不是呢?早知道他這麼難纏,我才不跟他在一起。」郭纖凝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郭纖凝是個堅定的不婚主義者,她從來沒想過跟陳玄的未來,更沒想過陳玄會死纏爛打要娶她。
一開始還以為是陳玄看中了她的家境,有「強強聯合」的意思。
可後來發現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陳家長輩的反對都擺在了明面上,已經拿出了不怕得罪郭家的架勢。
陳玄反而越挫越勇,哪怕放棄家產,也偏要娶她。
而郭纖凝的父母原本就不同意她遊戲人間的做法,一看陳玄這麼堅決,便也開始逼她和陳玄結婚了。
這一系列行為,在郭大小姐眼中統稱「有病」,恰巧溫穗告狀,她便借題發揮,把陳玄拉黑了。
溫穗梳理了一下前因後果,試探她:「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拉黑他是心疼他繼承不了家產?」
「沒可能。」郭纖凝又翻了一個白眼,這次是直接對著她。
「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來,重複一遍,我告訴過你的話。」
溫穗在腦子裡過了過,依然沒想出是哪句。
「心疼男人……」郭纖凝給她提示。
溫穗瞭然:「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
「就是嘛。」郭纖凝露出欣慰表情,好似誇她孺子可教也。
「他為了我放棄家產繼承權,是他自己的選擇,甚至都沒有問過我是否同意。
但因為這件事背上道德枷鎖的人是誰,是陳玄嗎?當然不是,他品行高潔,道德高尚,為了老婆放棄了一切。以後有什麼事,背負罵名的人是我。」
溫穗內心的震驚,已經翻了倍。
她看著郭纖凝,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我要是像你這樣人間清醒,怕是那幾年苦也就不用受了。」
郭纖凝搖搖手:「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路要走,我只是說了自己的選擇而已。」
郭纖凝跟溫穗說過,男人和愛情,只是她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類似於米其林餐品里,餐盤留白醋的那一點番茄醬點綴。
有就錦上添花,沒有也不影響食材本身。
「那婚姻呢?」溫穗問她。
「婚姻是煮熟的番茄,對別人來說酸甜可口,對我來說等於把所有食材都毀了。「
郭纖凝不吃熟番茄。
時隔這麼久,哪怕遇到了陳玄這樣帥氣,家境好,又誠意十足的人,郭纖凝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的論調。
在這一點上,兩人的觀念是不同的,但不影響她們是最好的朋友。
她們傍晚6點登船。
二十個門童列隊站在遊輪和海岸的連接處,在她們手背上蓋上紅章。
看得出來表妹斥了巨資,300米長的遊輪上,僅甲板就有20層,將近2000間房艙,跟一座海上的宮殿一般。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溫穗看到了斐孤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