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海苦笑：「諾諾才是吉祥物……」
「那天她恰好心臟不舒服，去住院了，這才避開了爆炸，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今天租好了房子，才把她從醫院接回家。」
「直播賺的錢，其實我一分都沒浪費，全都攢著給諾諾治病了。」
「看在諾諾的份上，你放過我吧！」
此時此刻，躲在門外偷聽的宋啟，內心五味雜陳。
花開兩生面，人生佛魔間。
沒想到孫大海這麼混帳的一個人，居然還是個寵女狂魔。
小女孩諾諾的突然出現，打亂了臉譜人的節奏。
導致他遲遲無法決定孫大海的下場。
直播間的網友也分成了兩派。
一派主張絕不手軟，讓孫大海徹底記住教訓。
另一派主張手下留情，萬一廢了孫大海，小女孩諾諾的命運也會跟著受影響。
宋啟緊張的盯著臉譜人。
只要他有過激舉動，立馬就要衝進去制止。
孫大海再混蛋，也是一個老百姓。
宋啟作為警察，不可能對臉譜人的行為置之不理。
逮捕肯定是必須的，但不是現在。
一分鐘過去了，臉譜人做出了決定。
「今天當著全網粉絲的面，你寫一個保證書，以後老老實實做個好人，我就放你一馬。」
「好！好！我馬上寫！」
孫大海用那隻沒被掰斷手指的左手，對著攝像頭，在直播間上萬名網友的見證下，歪歪扭扭寫下一行保證書，並簽字摁手印。
「記住，你女兒的面子我只給一次，如果你出爾反爾糊弄我，你和你女兒都得遭殃。」
撂下這句狠話，臉譜人轉身離開。
孫大海癱坐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
直播間的萬千網友，沒有人再去討論孫大海的好壞。
大家的焦點話題，全部集中在「臉譜人」身上。
【臉譜人到底是誰？感覺有點酷……】
【警察能管的事，臉譜人也能管，警察管不了的事，臉譜人還能管，正義化身，民意代言，專治法外狂徒！】
【你們到底有沒有法律意識？臉譜人這麼做明顯是犯法的！我已經報警了……】
【對不起，樓上是我養的傻兒子，不小心竄出來了，髒了大家的眼睛，在這裡跟大家說聲抱歉！】
「家人們別起鬨了，都散了吧，累了。」
「以後我改行做電商了，不開直播了，大家有緣再會。」
孫大海關閉了直播，並申請註銷帳號。
為了女兒諾諾，洗心革面，從頭開始。
…………
另一邊。
臉譜人剛剛走到走廊盡頭，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站住！」
臉譜人緩緩轉身，與宋啟對峙。
宋啟拿出手銬說道：「兄弟，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要感謝你懲戒了孫大海，讓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不過，你的行為也觸犯了法律，我不得不採取行動。」
「我不想跟你動粗，麻煩你配合一下，跟我回去吧。」』
臉譜人平靜說道：「你真不應該蹚渾水，現在放我走，我能保證你安然無恙。」
聽語氣似曾相識，宋啟忽然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眼前這個臉譜人，很可能是他認識的人！
宋啟反問：「難道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能出現在這裡？」
臉譜人冷冷一笑：「好奇心害死貓，對你一樣適用。」
「最後一遍，放我走，你可以安然無恙。」
宋啟也笑了：「你剛才對孫大海施暴，已經全網直播出去了，就算孫大海不報警，也會有熱心網友報警。」
「即便我放過你，警方依然會全面通緝你。」
「與其成為人人喊打的逃犯，不如跟我回去自首。」
「你的行為涉及故意傷害，但並沒有造成嚴重後果。」
「再加上自首情節，法官在量刑上會從輕發落，可能用不了三兩年就出來了……」
話音剛落，宋啟只覺得腦後遭遇重重一擊。
頃刻間天旋地轉，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再一睜眼，發現自己躺在家裡的沙發上，肚子上還蓋著一條毛毯。
難道是個夢？
一摸腦後，鼓起一個大包。
說明剛才的襲擊並非做夢，而是真真切切發生的事！
萬萬沒想到，臉譜人竟然還有同夥！
而且臉譜人知道他的家，顯然是他認識的人！
清醒以後，宋啟猛然發現，茶几上面赫然放著那張京劇臉譜。
一股不祥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
恰在這時，加密手機再度響起簡訊提示音。
【潛在受害者：宋啟】
【潛在風險：栽贓嫁禍】
【潛在兇手：未知】
人工智慧已經發來預警，與宋啟心裡的不祥預感不謀而合。
宋啟趕緊打開電視，上面正在播放孫大海遭遇臉譜人襲擊的新聞。
警方也已經下達通緝令，全城搜捕臉譜人。
那個臉譜人的體型和自己差不多，特意把臉譜留下，目的可想而知。
「糟了！」宋啟一拍腦袋，「我成替罪羊了！」
兩小時前，警方收到熱心網友的報警。
聲稱孫大海遭到神秘臉譜人的入室襲擊，並在網上直播，造成很大影響。
城東區警方抓捕霍氏兄弟遭遇重大損失，已經造成了很大的輿論反響。
如果這個節骨眼上再出事，不止民意壓不住，恐怕上級領導那頭也不好交代。
鍾銳第一時間組織隊伍，親自帶隊殺到孫大海家裡。
看到外面站著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孫大海以為是來追究他妨礙公務責任的，嚇得當場變了臉色。
「警察同志，我知道自己犯了法，也可以配合你們回去調查，但沒必要這麼大陣仗吧？」
鍾銳皺著眉頭反問：「不是，你怎麼被人打成這個逼樣了？是那個臉譜人幹的嗎？」
「啊？」孫大海不由一愣，「你們不是來抓我的？」
旁邊警員忍不住懟道：「你也配我們鍾隊親自出手？」
孫大海苦著臉搖搖頭：「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沒有什麼臉譜人。」
「你還睜眼說瞎話！」鍾銳厲聲呵斥，「網上都直播了！」
孫大海嘆了口氣：「是他幹的又怎樣，我又不認識他，你們八成也查不出他的身份，最終這件事還是會不了了之。」
「所以乾脆別查了，就當什麼也沒發生過。」
「他也給我承諾過，只要我老實做人，他就不會再來找我麻煩。」
鍾銳搖頭：「這不是你說不查就可以不查的，刑事案件一旦立案，就必須一查到底，沒有半途而廢一說。」
「都給我進去搜，一點痕跡都不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