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別人送我的。」
說起來，宋啟也是慚愧。
當初護送章宜凌回省城，魏嵐自掏腰包給他買的這部手機，多少有點吃軟飯的嫌疑。
鍾銳解鎖手機，翻看了通話記錄，簡訊記錄，備忘錄，甚至鬧鐘等等。
仔細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於是還了回去。
「行吧，今晚就先到這，我得回去了。」
鍾銳臨走前停下腳步，轉頭囑咐道：「兄弟，不管你是不是臉譜人，我都要給你一個忠告。」
「時刻不要忘記我們是警察，我們維護的是秩序，守護的是老百姓。」
「如果繞開法律，一味追求純粹的正義，就是與警察的職責背道而馳。」
宋啟笑著擺手：「知道啦！你瞧你，比警校的教授都喜歡說教。」
「趕緊回去睡個好覺，然後把手頭案子都捋乾淨，加油！」
鍾銳點點頭，轉身離開。
送走了這尊大佛，宋啟總算鬆了一口氣。
知道警方大概率會查手機信號源的活動軌跡。
在去孫大海家裡之前，宋啟就把自己的手機放家裡了，只帶那部加密手機。
然後設置呼叫轉移，就可以避免漏接電話。
幸虧有這個謹慎的好習慣，不然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果不其然。
鍾銳出門之後，立馬給徒弟小趙打電話吩咐。
「明天一早，去通訊公司查查宋啟的電話簡訊記錄，以及移動信號源活動軌跡。」
小趙有些意外，「鍾隊，我沒聽錯吧，您是要調查宋啟？」
「沒錯，也不算調查，就是確認一件事。」
掛了電話，鍾銳在心裡默默祈禱，可千萬別出岔子啊！
第二天上午，調查結果出來了。
宋啟名下手機的信號源，自始至終都停留在宿舍五十米範圍內，距離孫大海的住所十萬八千里。
通常情況下，每個人的手機都是隨身攜帶，那麼宋啟的不在場證明就坐實了。
鍾銳總算鬆了一口氣。
小趙問道：「鍾隊，如果他出門不帶手機呢？」
鍾銳臉色重新變得凝重，「我知道你說的那種情況，確實也存在這種可能。」
「不過，我還是相信宋啟的為人，他做事講原則，有分寸，大概率不會是臉譜人。」
小趙點頭：「我也覺得師父過于敏感了，咱們不應該首先懷疑自己人。」
「這樣會浪費大量的人力精力，放在錯誤的偵查方向上。」
「接下來，咱們還要繼續跟這個案子嗎？還是先去處理那些命案？」
鍾銳想了想說道：「孫大海自己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何況事情也不算大，就先放放吧，先從難的入手。」
「好嘞！」小趙點頭應聲。
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鍾銳心裡始終有一團疙瘩解不開。
那種直覺一直縈繞心頭，讓他非常苦惱。
宋啟……到底是不是臉譜人？
另一邊。
宋啟在派出所一整天，始終心神不寧，總感覺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至於壞事具體來自警方還是外界，他拿不準。
好在一天下來，鍾銳那邊並沒有再找他配合調查。
這說明移動信號源沒問題。
專案組應該初步採信了他的不在場證明。
傍晚下班。
宋啟剛走出派出所大門，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兄弟……」
「鍾隊？」宋啟故作鎮定反問：「你怎麼在這？找我？」
鍾銳靠在警車邊上，衝著宋啟微微一笑：「今晚沒什麼事，一起擼串去不？」
「好啊！」宋啟欣然應邀。
但他心裡很清楚，鍾銳絕對不可能閒得沒事請他吃燒烤。
說不定又是一次試探！
兩人來到燒烤店，隨便點了一些串。
鍾銳始終沒有進入正題，一直在閒聊扯淡。
宋啟忍不住開口：「鍾隊，我的不在場證明落實了沒？」
鍾隊點點頭：「差不多了，這件案子我們打算先放一放，畢竟沒造成太大後果。」
「接下來我們工作的重點，還是要放在前段時間一系列命案上，還有很多收尾工作沒整利索。」
「哦，那就好。」宋啟稍稍鬆了一口氣。
說話間，燒烤店的大屏幕開始播放晚間新聞。
【本台消息，齊海銀行前行長鄒大福因挪用公款罪，被法院判處有期徒刑十年，剝奪政治權利五年，沒收個人全部財產，並處罰金三十萬元。】
【日前，齊海銀行新任行長關旗勝公開宣布，正式與省商會簽署全面戰略合作協議，投資規模將超過五百億元！】
【這將是齊海銀行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筆投資，關旗勝表示，風險可控、收益可觀，廣大股東及客戶完全不需要擔心。】
【省商會唐會長對此表示歡迎，也公開承諾會做好每一個項目，爭取讓收益最大化，回饋齊海銀行每一位股東和客戶。】
【此外，由齊海銀行牽頭，還有其他十幾家大型企業集團以及投資機構，參與對省商會的聯合投資，總投資規模或超千億！】
看到這則新聞，宋啟不由眉頭緊皺。
鍾銳抿了一口茶水說道：「看來他們狼狽為奸的計劃還是得逞了。」
「唐會長大概率會起死回生，接下來我們的秘密調查恐怕很難進行……」
宋啟冷聲道：「天欲其亡，先令其狂，他們現在就處在瘋狂的時期，離滅亡也不遠了。」
「對了，盧濤的案子有結果了嗎？」
鍾銳點點頭：「檢察院那邊已經對葛安麗提起公訴了，大概率會判個死緩或者無期。」
宋啟又問：「那我調到刑偵隊伍的申請，還有戲嗎？」
鍾銳面露難色，「恐怕有點難度……陳局不同意，還是堅持讓你在派出所一線鍛鍊。」
「媽的！」宋啟憤怒的捶擊桌面，「我幫著警隊破了這麼多案子，他有什麼理由不讓我調回刑偵口？」
鍾銳安慰道：「淡定，陳局多少也是帶了一些私人情緒在裡面，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宋啟嘆了一口氣，心想有朝一日如果能把陳偉搞下台，自己才能真正在警隊立足。
正在這時，燒烤店進來幾個精神小伙，坐下就開始侃天侃地。
為首的傢伙剃了個炮子頭，穿一身花里胡哨的褂子。
嘴裡叼著一根煙，玩世不恭說道：「哥幾個聽說沒，前天那場爆炸案死了個警察，讓土製手雷炸死的。」
同伴點頭：「知道啊，好像是叫什麼伍……伍什麼來著。」
另一個同伴說道：「伍小超！聽說他叔父是省廳的伍廳長，不知道真假。」
炮子頭不屑冷笑：「那孫子我認識，前段時間我打架那次，就是他給我抓號子裡去的。」
「當時我就說遲早要他好看，誰曾想天道有輪迴，還沒出一個月，這傢伙就被亡命徒炸死了，真他媽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