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二叔怎麼了?」我之前就隱約猜到他要查的是這件事,但他沒說,我也就沒有問。
他低聲道,「我二叔在國外這些年可沒閒著,做了許多事,這些事情恰恰是能扳倒他的證據,但是要保密,我只跟你說了。」
他這樣一說,我就有點緊張,這麼大的事情怎麼能隨便和別人說,「那你還不如不告訴我了。」
心裡帶著秘密,壓力特別大。
他笑得無畏,「反正告訴你,我也不擔心你會泄密。」
我白了他一眼。
「趕緊睡覺!」
再讓他說下去,指不定又要說出什麼驚天大秘密了。
他可能還是累,閉上眼睛沒多一會兒就睡著了。
我將他的手放在被子裡,躺在旁邊空著的床位上,可能是因為他醒了,我這心裡一塊大石落下,困意姍姍來遲。
……
慕北川需要在醫院再住幾天,唐涿準備給他找個護工,他不同意,並且反覆的振振有詞。
「我又沒有癱瘓,要什麼護工?」
「那你平時吃飯洗漱的,身邊也不能沒人陪著。」
唐涿也很固執。
慕北川看向我,唐涿也看向我。
我頓時壓力巨大,憋了半天,在這兩人的目光里還是沒扛住,「行吧,我留下來。」
反正最近單子也不多,我就當是給自己放了個假。
唐涿滿意離開。
慕北川拉著我的手,「謝謝你。」
「我可不是白照顧你的,我聽說你們公司馬上要舉辦一個展覽會?」還會邀請一些知名大師。
慕北川瞭然,「給你留邀請函。」
「這還差不多。」
等到中午時,陳先生和許女士還有我奶奶都來了,看到他醒過來,大家都很高興。
慕北川語出驚人,「我想和歡歡結婚。」
大家都愣住了。
就連我都沒反應過來,畢竟結婚這事兒他也沒跟我商量啊,沒有一點預兆,忽然開口。
就跟往人群里扔炸彈似的。
許女士有些無法接受,「現在結婚也太快了吧?歡歡呢?你是什麼想法?你也想現在就結婚嗎?」
陳先生直接反對,「我不同意,歡歡現在還年輕呢,還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現在就踏入婚姻的墳墓……不行不行。」
「您覺得跟許阿姨的婚姻是墳墓嗎?」
慕北川反問。
陳先生臉一僵,害怕得罪老婆,立刻開始列舉結婚的好處,「那當然不是,我們倆的婚姻非常幸福,我現在都後悔當年沒有早點遇到我老婆。」
可他說完這一番話,剛才的反對言論立刻站不住腳了。
陳先生敗北,陳楓上陣,「可是歡歡現在還年輕呢,可以多玩幾年,現在就結婚太早了,結了婚就要生孩子,女人生孩子容易得抑鬱症的!」
許女士點頭。
慕北川不慌不忙,「誰說結婚之後一定要生孩子?我可以不要孩子,她如果想要孩子,什麼時候生,由她決定,結婚之後一樣可以出去玩。」
「你這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說的出去玩兒,可不是出去玩遊戲。」
慕北川笑著說,「我知道,可只有我才是和她領了結婚證的人,我不擔心任何人能頂替我的位置。」
這好像是……
來自於正宮的底氣?
陳楓敗。
我眼巴巴的看向許女士,現在可就只剩下一個她了。
許女士沉默半晌,「結婚太早,先訂婚吧。」
慕北川猶豫。
我趕緊說,「我覺得阿姨的提議不錯,還是先訂婚吧,現在結婚實在是太倉促了,都沒有準備……」
「好吧。」
慕北川一臉的勉為其難。
既然定了要訂婚,那這訂婚儀式就要開始籌備了,陳先生和陳楓大包大攬,表示讓我們安心在醫院待著,就等著慕北川出院之後直接參加訂婚儀式。
這真是有史以來最省心的訂婚。
奶奶臨走前,和慕北川說了幾句話,還不讓我聽,弄得我特別好奇,可是我問慕北川,他不肯告訴我。
一臉的神秘兮兮。
我氣的兩天沒跟他說話。
直到慕北川對我說,「我已經讓人去查我媽和陳畫之間的事了,大概明天就能有消息了。」
「醫生也說你明天可以出院了。」我今天特意去問的,他已經完全康復。
慕北川眼睛一亮,「那我們的訂婚典禮可以提上日程了。」
「你就這麼急?」
我實在是想不明白,結婚也好,訂婚也罷,都等於是在單身的基礎上加了一層禁錮。
他怎麼就這麼開心?
「你不懂,你也不會知道我有多想立刻有一個能抓住你的名義。」
他看著我的眼神特別灼熱,讓我心裡有那麼一點慌,但更多的還是難以描述的羞澀。
對於訂婚的排斥忽然就消失了。
「你會對我好嗎?」我問。
「當然。」他回答的毫不猶豫。
他將我抱在懷裡,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喃喃道,「如果可以,真的很想立刻跟你結婚,但我知道你會怕,但是不要怕我,即便訂婚,我也不會束縛你,我只是想要一個光明正大站在你身邊,名正言順的身份。」
我閉上眼睛,輕輕點頭。
他將我抱得更緊了些。
出院當天,陳楓來幫忙,畢竟有許多東西需要有人幫忙拎,我們有說有笑的離開了醫院,一轉頭就看見慕景臉色陰沉的站在馬路對面。
直勾勾的盯著我們。
看得人心裡發毛。
「他來找你?」陳楓擋在我面前。
慕北川嗯了一聲。
談話地點就在距離醫院三條街處的一家茶餐廳,慕景一坐下就開門見山,「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吧。」
我沒聽明白,什麼安排好的?
慕景忽然看了我一眼,嘲諷道,「看來你還什麼都不明白,你被他騙了,這個男人心機深沉,不僅騙過了所有人,還利用苦肉計博取你的同情,何歡,你不覺得自己挺可憐的嗎?」
我愣住,「什麼意思?」
「簡單說,他從來沒有失去公司,更沒有變得落魄,他只是演了一場戲,騙過了所有人。」
慕景臉上的五官有些猙獰,可能是對於自己被騙這個事實無法接受。
「你挺厲害的,一邊麻痹了我,一邊在國外調查我的事情,你贏了,從此以後公司就是你的,而我也再也沒有和你爭奪的權利了。」
「我從來沒想過和你爭。」
慕北川在說話的同時,桌下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手腕,然後指尖交纏,逐漸變得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