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寒冷刺骨的冰川水中,溫酒感覺自己就像是一條被遺忘的鹹魚,不斷地下沉。她試圖掙扎,但每一次動作都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疼痛,仿佛有千萬把針在刺著她的經脈。
這種疼痛,比聽金興騰吹牛還要難受。
「啊啊啊!救命啊!」但聲音卻因為水壓和寒冷而無法發出。
當她幾乎要放棄時,在即將被凍死的邊緣,一個念頭閃過,既然自己是五靈根,並且身處於如此富含水元素的環境中,何不嘗試用這股力量為自己所用呢?
於是,在生與死之間掙扎的溫酒開始嘗試調動體內唯一能夠響應周圍環境的靈根,水靈根。
雖然初次嘗試極其艱難,就像是讓一個從來沒做過家務活兒的人突然去洗碗、拖地、做飯一樣笨手笨腳。
「既然選擇了成為修真界最擺爛之人……至少也得先保住小命再說。」溫酒苦笑著想道。
經過漫長而艱辛的努力後,四周的藍色水元素不斷地湧入她的身體裡,藉助四周濃郁到幾乎凝結成固體狀態的水元素力量,她悄無聲息地浮上了水面。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但當她以為可以大口呼吸新鮮空氣的時候,卻發現上方竟然是堅硬如鐵般厚重無比的冰層。
「鬧呢!?」溫酒憤怒地看向冰面,「閻王爺給我的劇本不是這樣寫的!」
溫酒向來不服命運,閻王要她三更死,她可以二更就去跳樓,誰也不能左右她。
憋著一口氣,在氧氣逐漸耗盡前夕,她毫不畏懼地聚集全身所有靈力至右拳。忍受著經脈傳來撕裂般劇烈疼痛,朝著上方堅硬無比的湖面轟出致命一擊!
「吃我的正義之拳!」隨著溫酒一聲大喝,轟的一聲響徹水下世界,冷漠無情的湖面終於出現裂紋並最終碎裂開來。
帶著點點血跡和滿身泥濘,溫酒成功爬上岸邊。
「哈哈哈……還有誰!」死裡逃生的感覺,真令人上頭。
溫酒趴在岸邊,大口呼吸著。
「喲。不錯啊。」裴惜雪悠悠然地從遠處走來,甚至還有心思拍拍自己衣袖上的灰,「比我想像中的快一些,就算你及格吧。」
溫酒爬上來的那一刻就已經意識到裴惜雪的意圖了,只是這個女人,踹她之前能不能說一聲啊!萬一剛進去就嗆死了怎麼辦!
「你的體質太弱了,以後自己來這裡泡兩個時辰。如果讓我發現你偷懶,那就沒飯吃。」裴惜雪可是有些了解溫酒的,這個徒弟哪兒哪兒都好,就是太懶了。
溫酒舉起手,不滿道:「師父,你不能虐待兒童!」
裴惜雪卻是沒搭理她,走過來用靈力烘乾了她的衣裳。
「冰川水有洗精伐髓的功效。如果你還想活的話,最好就乖乖的。」
好傢夥,霸道師尊強制愛?
經歷了折磨之後,裴惜雪終於把她拎回了天璇峰……底下。
今天是溫酒正式踏入天璇峰的黃道吉日。
她剛邁步進入結界,就當著眾人的面,鼻血流了一地。
不愧是親傳弟子的修煉場所,這靈氣充沛,濃郁得她都快要窒息了。若不是剛才在水裡翻滾了一圈,經脈似乎有所擴張,她這會怕是已經裂開了,真正意義上的裂開了。
二哈顧瑾川興致沖沖地跑了過來,身後跟著季向陽。
顧瑾川見她流著鼻血,很熟練地從藥瓶中倒出一顆潔白無瑕的丹藥就塞進了溫酒嘴裡。
「你又餵我吃什麼假藥!」溫酒根本沒反應過來,顧瑾川什麼時候速度這麼快了?
「這可是我閉關三個月給你煉製出來的極品靜靈丹!」顧瑾川自豪不已,隨後他像只二哈一樣,圍著溫酒轉了兩圈,「哈哈哈,快叫聲師兄我聽聽!」
「三師兄。」
顧瑾川得意地翹起尾巴,「真好,我有小師妹了!」
他真的好像只二哈。
靜靈丹,顧名思義,可以暫時抑制修真之人體內的靈力流轉,修士對這玩意都避之不及,但是溫酒用,剛剛好。
白晏雎還是一副裝13的樣子,走了過來,皺起眉頭,「你還是好弱。」說罷他又補了一句,「我說身體。」
「我只是一顆空心菜。心也空了,人還菜罷了。」溫酒自暴自棄。
一隻高冷德牧,一隻歡樂二哈,還會有什麼驚喜呢?
「那我們怎麼上去?」溫酒望著高聳入雲的山峰,陷入了迷茫,不會要爬上去吧?
季向陽忍不住笑了出來,「小空心菜,那你一會記得自己飛上來哦。我和你師父先走了。晏雎和瑾川,你們看著點你們的師妹。」
裴惜雪和季向陽對視一眼,毫不留情地御劍離開了。
白晏雎祭出自己的本命劍,看了一眼溫酒,動作緩慢地踩了上去,仿佛開了0.75倍速。
溫酒會意,這是在教自己御劍呢?
好玩,愛玩!畢竟誰沒有個御劍飛行的夢呢!
可是她沒有劍啊!玩個屁!
她抬起頭,看著白晏雎,伸出手,好像在等什麼東西自動到她手上來。
白晏雎見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終於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從腰間取下一把劍丟給溫酒,「這是弟子佩劍,等你正式上劍術課的時候就會有,先借你用。」
溫酒穩穩接住,興致頗高,這玩意就跟哈利波特騎掃帚一樣,她也不指望自己一下就學會,但是多好玩呀!
「謝謝大師兄!」大師兄叫得如此絲滑。
顧瑾川看著她依舊興奮地流著鼻血的樣子,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他又掏出一顆止血丹,「小師妹,你先把這個吃了吧,不然你一會再暈了,從天上掉下來就麻煩了。」
溫酒興致勃勃,也不在意他說了什麼,拿起這個丹藥就咽了下去。
溫酒學著白晏雎的樣子,將劍扔了出去,只聽見清脆落地的聲音,劍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紋絲不動。
「你已經是一把成熟的劍了,應該學會自己起飛了。」溫酒試圖說動這把擺爛的劍。
但它還是靜靜躺在地上,一言不發,一動不動。
溫酒看了看白晏雎,疑惑不已。
白晏雎看她皺著眉疑惑的樣子,頓時覺得有點可愛,想笑,但是忍住了,「太乙劍訣的開篇第一章就是御劍術,你回憶一下。」
溫酒恍然大悟,她屏息凝神,將身體內能夠流轉的靈力匯於一處,喝道:「劍起!」
躺在地上的那柄劍終於有了反應,搖搖晃晃地慢慢離開了地面,溫酒一邊控制著自己的體內的靈力,一邊觀察白晏雎的反應,見他似是微微點了點頭,她才鬆了一口氣,我五靈根也有春天哈哈哈!
「那我先走一步,你記得將你師兄一併帶上來。」說罷,白晏雎不給顧瑾川開口的機會,一人一劍化作流光飛走了。
顧瑾川的爾康手停在半空,「師兄!」
見白晏雎已經飛遠,顧瑾川才驚恐地看向溫酒……面前那把看起來不太穩的劍。
「三師兄你不會御劍嗎?」溫酒奇怪。
顧瑾川乾笑:「我是丹修,不學這玩意。」
「啊?那你在外面怎麼趕路?」
「我有靈舟啊。」顧瑾川不以為意。
懂了,這是我等窮人的知識盲區了。
她前段時間博覽群書,對這個世界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其他的先不說,一個飛行器——靈舟,動輒上萬靈石,這只是靈舟的價格,驅動靈舟所要消耗的靈石那……
啥也不說了,她努力一輩子,說不定有機會能用一次。
在溫酒眼裡,顧瑾川忽然高大起來了,大腿!抱抱!
這聲三師兄叫得也絲滑了起來。
顧瑾川在她詭異的眼神中陪她練了一陣御劍術,在確定她可以穩穩起飛了,才提心弔膽地踩上了她的劍。
「師妹,我還有萬貫家財等著我去繼承,你可千萬要穩一點啊!」顧瑾川害怕,顧瑾川直說。
「嘖。師兄你可以寫一份遺囑嗎,就現在,繼承人寫成我的名字……」
被彈了一個腦瓜崩的溫酒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