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璇峰的上空划過一個有點顫顫巍巍但又詭異的平穩的飛劍。顧瑾川緊張地抓著溫酒的衣角,看起來可憐兮兮,不太聰明的樣子。
溫酒卻是歡呼雀躍:「哇!這就是起飛的感覺嗎!泰褲辣!媽媽我也上天了!」小時候裹著床單飛的夢想,竟然真的能實現!
「小師妹,你看起來很開心?」顧瑾川本來緊張的心情,被溫酒影響,也放鬆了許多,畢竟雖然有顛簸,總體還是安全的。
「是啊,我從小到大都不敢這樣肆意地呼吸,這樣自由地飛翔!這可是無數女孩子的夢想哎!」
顧瑾川知道她的身體情況,以為她在說這個,不由得覺得有點憐愛了,他在身後摸了摸她的腦袋,「以後都會好的,師兄會好好研習醫術,爭取早日找到解決辦法。」
溫酒沉默了一下,才低聲道:「謝謝你,三師兄。」
「應該的。但是你不要再東張西望了!看前面看前面啊啊啊啊啊!要撞了!要撞了!」顧瑾川在耳邊大喊大叫。
溫酒一個緊急剎車以防與前面的山體撞上,劍一時失去控制,搖晃了一下,從天而降。
伴隨著顧瑾川的尖叫聲,溫酒從容地從懷中掏出一張御風符,她一把抓住在他身邊亂飛的顧瑾川,在落地前用御風符緩解了落地的力道。
開玩笑,高空飛行作業,怎麼能不做兩手準備。
但是儘管如此,還是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大坑。
「呸呸呸,什麼東西!」溫酒狼狽地坐起身,總感覺落地的觸感不太對,好像有什麼東西被壓碎了。
顧瑾川狼狽地從坑裡抬起頭,眼神幽怨。
溫酒東看西看就是不敢看他,她站起身,正對上一個人的目光。
哦豁,完了,是執法長老。
兩人跟雞仔一樣,被執法長老拎出大坑。面對怒氣沖沖的執法長老,兩人安靜地裝鵪鶉。
「怎麼?玩殉情呢?」林正堂咬牙切齒。
「沒有沒有……」
「不敢不敢……」
林正堂都要氣笑了,「把我好不容易做出來的機關壓碎了,說說,該怎麼辦?」
溫酒恍然,怪不得剛才覺得有什麼東西被壓碎了。
還以為是自己的心碎了,原來只是一個小小機關。
這題溫酒會,溫酒舉手。
林正堂示意她說。
「我三師兄會做機關小鳥!讓他給你修一下!」
忽然被點名的顧瑾川,一個激靈,也學著溫酒舉手道:「我我我,我會一點!」
林正堂冷笑道:「你那點伎倆,還不是從我這偷學的,我能不清楚!」他背過手,努力抑制著要把這兩個親傳打一頓的衝動,大聲喝道:「給我滾!滾去禁地面壁思過!」
他們是親傳,是宗門未來的希望,不能動手不能動手。
顧瑾川還想掙扎一下,他不太想去禁地,聽說那裡很可怕啊。
溫酒卻是一把拉住顧瑾川,對執法長老林正堂道:「好嘞林長老,我們這就滾!」
說罷,拉著顧瑾川就跑路。顧瑾川被拉得一陣踉蹌。
兩人氣喘吁吁地停在禁地入口。那泛著幽藍色的結界,看起來就充滿了神秘和未知的危險。
「師兄你來過嗎?」溫酒站在結界之前猶豫。
「我當然沒來過,我可是優等生!」顧瑾川咬牙切齒,似乎在無效的控訴溫酒。
「那有師兄你陪我進去,我應該就不害怕了,走著!」溫酒假裝聽不出。
「走你個大頭鬼!我原本可以不用進來的!」
「來吧來吧,相約禁地!」
「你放開我,我不想進去啊啊啊啊!」
白晏雎站在天璇峰峰頂,等了大半天,不見二人上來。
按照他的觀察,小師妹天賦卓絕,學個御劍術應該不過片刻啊,怎麼還沒到?
不會出事了吧,去看看。
「怎麼回事啊?這裡怎麼有個大坑?」
「我剛可是看到了,就那個新入門的親傳弟子溫酒,御劍從天上掉下來了!」
「啊?學御劍術掉下來也很正常吧?」
「不是,她今天才正式成為親傳啊!」
「那又怎……啊?她已經學會御劍飛行了?」
「不會吧!」
「她真的是廢靈根嗎???我現在一點都不信!」
「說實話,我也不信!」
於是當天溫酒學御劍術掉到後山,砸到了執法長老,然後被罰去禁地的事傳遍了整個玄天宗。
路雨霏聽聞了這件事情,她站在角落,心裡有一種微妙的感覺很合理的感覺,明明這事情很荒誕,但是如果發生在溫酒身上,又很合理。
她看著金興騰變成了溫酒最大的「粉絲」,四處宣揚其「英勇事跡」。
路雨霏忍不住搖頭,感覺這一幕仿佛荒誕劇。
金興騰則是滿臉得意,逢人就說,「你們知道嗎?我的好朋友溫酒啊,第一天就學會了御劍術!哈哈哈……雖然最後砸到了執法長老身上,被罰去禁地了。但那又怎樣?能在第一天就掌握御劍術的人有幾個?」
眾人聞言哄堂大笑,而路雨霏只能無奈地捂面。
她暗自思忖:「如果溫酒知道金興騰這麼『幫助』她傳播消息,恐怕真要氣瘋了。不知道下次見面,金興騰會不會挨打。自己要不要勸架呢?」
白晏雎有些茫然地聽外門弟子跟他說,溫酒和顧瑾川被關在禁地了。
「師兄,你們真的都是這個!」外門弟子激動地比著大拇指,「入門剛一天就能學會御劍飛行!真厲害!還能把後山砸出一個坑,還能把執法長老惹怒!你們都是這個!」
白晏雎禮貌地笑笑,目送著外門弟子離開。
算了,關禁地也不會出什麼問題,關著吧。白晏雎有預感,他的清淨日子,恐怕是要完了。
顧瑾川跟著溫酒進入了禁地,他也是第一次進來,雖然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好奇。
溫酒一踏入禁地的結界,就覺得渾身毛孔都張開了,有一種本能的恐懼。也不知道裡面有啥,但是終歸不會有太大的危險,不然也不會罰弟子來禁地面壁,本著這種心理,她也沒那麼緊張了。
從結界進來,穿過一個長廊,就能看見一個大的圓形劍台,上面有無數根粗的鎖鏈縱橫交錯在劍台之上,看起來極其的奇怪,感覺像是把什麼困在裡面,但是劍台上卻沒有一把劍,甚至除了鎖鏈,什麼都沒有。
「好奇怪啊,這裡。」溫酒自言自語。
「哇,小師妹,你快看,這四個方位的結界分別通向四個地方,我剛才看過了,裡面是不同季節哎!」顧瑾川興奮的喊著。
溫酒也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跟著他跑了四個結界,穿過結界分別到達四個地方。
象徵著春天的結界,進去後是一大片無垠的草地,遍地開花,讓人感覺心情舒暢;穿過夏天的結界,毫不意外,裡面是一大片岩漿,層層疊疊高低起伏,溫酒只覺得裡面的火元素太濃烈,她的身體有些不舒服便趕緊退了出來。
另外兩個結界在另一個方向,一個是遍地寒冰,一個是滿地落葉。參觀完四季,兩人再沒找到其他的好玩的,便坐在劍台上發呆。
看到這個奇怪的劍台,溫酒不由得問顧瑾川:「師兄,你不覺得這裡很奇怪嗎?」
顧瑾川聞言才仔細觀察了這個劍台,「確實有些奇怪。怎麼一把劍都沒有呢?」
「師兄你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溫酒有些失望,還以為可以聽到點八卦呢。
顧瑾川也很驚訝,他可是玄天宗百曉生,怎麼能有他不知道的事呢!
「說起這個,三師兄,在我上次救你之前,我們還見過面嗎?」溫酒從第一次看見他,就覺得他好像有點面熟。
顧瑾川搖頭,「沒有。」
溫酒抿嘴,皺了皺眉,「好吧,可能是我認錯了。」不可能,她過目不忘,絕不會記錯。
正在二人百無聊賴之際,此時結界處傳來一點細微的聲音。
兩人同時起身,警惕地看著結界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