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山門前,黑壓壓的一片,魔氣沖天,宛如墨雲壓城,令人窒息。
而玄天宗這邊,弟子稀稀拉拉,滿身傷痕,與之前幾次魔族進攻時的慘烈相比,此次更顯淒涼。
關承澤一身黑衣,站在魔族大軍的最前方,面容冷峻,看不出一絲情緒。
他目光掃過玄天宗眾人,最後落在從未見過的溫酒身上,眉頭微微一皺,一股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溫酒也感覺到關承澤的目光,她看著關承澤,目光同樣銳利。
裴惜雪察覺到關承澤的敵意,不動聲色地擋在溫酒身前,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溫酒看著裴惜雪的背影,心中一暖,不管記不記得自己,師父都是一如既往地可靠。
「鴻羽,交出魔神元神,本尊可饒你們不死!」關承澤收回視線,轉看向掌門鴻羽道君。
溫酒才發現,鴻羽掌門竟然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痴心妄想!」鴻羽道君冷哼一聲,手中長劍出鞘,直指關承澤。
雙方沒有任何廢話,戰鬥一觸即發。裴惜雪率先飛身而出。
關承澤身形一閃,竟是直接繞過裴惜雪,直奔溫酒而來。
「溫酒!」裴惜雪大驚失色,轉身想要救援,卻被關承澤一掌震退。
掌門也是驚訝萬分,關承澤好端端對一個陌生弟子出手做什麼!
白晏雎等人也紛紛出手,想要阻攔關承澤,卻被他強大的魔氣震開。
溫酒看著眼前迅速放大的黑色身影,她能感覺到,眼前的關承澤比她們剛剛遇到的還要強,原來全盛時期的關承澤是這樣的水平。
但她沒有選擇,只能硬著頭皮迎戰。
正好,她要在這裡看看她和關承澤的差距。
「轟!」
一聲巨響,溫酒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擊飛,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鮮血。
「溫酒!」裴惜雪不顧一切地沖向溫酒。
「溫酒!」白晏雎等人也驚呼出聲,眼中滿是擔憂和焦急。
溫酒抹掉嘴角的鮮血,一個翻身迅速起身,躲開關承澤的第二次攻擊。
關承澤沒想到溫酒反應這麼快,第一擊居然沒死,第二擊還能迅速反應躲開。
她不是分神期初期嗎?
溫酒直起身,盯著關承澤,眼中滿是戰意,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這眼神,和曾經的裴惜雪如出一轍,關承澤心中震驚,她到底是誰?
關承澤再一次揮劍,劍氣如虹,直逼溫酒面門,溫酒只能被動提劍格擋,卻仿佛孩童抵擋巨石,連人帶劍都被擊飛,若不是還有寧家血脈的力量護著,溫酒恐怕已經死了。
關承澤見如此弱的溫酒,不由得疑惑剛才那股致命的危機感是怎麼出現的,難道是自己感覺錯了?
魔族見自家聖使第一戰旗開得勝,個個都興奮不已,嗷嗷叫著沖向玄天宗弟子,玄天宗的廣場一時刀光劍影,玄天宗弟子個個咬牙死守,慘烈萬分,連白晏雎這樣的劍術天才看起來都已經傷痕累累,鮮血染紅了衣衫。
裴惜雪、掌門、越向笛三人將關承澤團團圍住,三人聯手,劍氣縱橫,卻也不敵關承澤,季向陽帶領弟子們與魔兵戰鬥,每個人都拼盡全力,但依然難以抵擋魔兵人多勢眾的瘋狂進攻。
蘇星趁亂跑向溫酒,見溫酒一動不動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氣息微弱,還以為溫酒已經死了,他竟然第一次生出了不敢邁步的心思,他怕溫酒真的死了,明明剛才才認識,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溫酒!你怎麼樣!」蘇星終於鼓起勇氣跑到溫酒身邊,顫抖著手探了探溫酒的鼻息,還有氣!
溫酒緩緩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蘇星,虛弱地笑了笑,「師叔,我沒事,死不了,你別管我了,看看師父和師兄他們……我躺一會就好……」
蘇星雨看著溫酒嘴角的血跡和蒼白的臉色,哪裡聽不出她是在逞強,差點被氣笑了,「別胡說了!」他從懷裡掏出個瓷瓶,倒出幾顆上品療傷丹藥塞到溫酒手裡。
溫酒疼得眉頭緊皺,卻還是忍著劇痛伸出手,抓住了蘇星正準備用靈力為她療傷的手,「別管我,我真的躺一會就好,你快去看看其他人,他們需要你。」
蘇星見溫酒如此堅決,只好作罷,叮囑道:「那你好好躺著別動。」
溫酒看著蘇星轉身奔赴戰場的背影,從儲物袋裡又摸出療傷丹藥吞了下去,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精純的靈力,溫酒引導著這股靈力修復著體內受損的經脈,而她原本蒼白的臉色也恢復了些許血色。
玄天宗廣場上,鮮血染紅了青石板,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玄天宗弟子已經所剩無幾,還在苦苦支撐。
白晏雎一襲白衣已經被鮮血染紅,但他手中的劍卻依然凌厲,每一劍揮出,都帶走數條魔族的性命,只是他的體力也已經到達了極限,動作漸漸遲緩。
虞錦年和時星河背靠背,兩人配合默契,一個主攻,一個主防,將周圍的魔族盡數斬殺,但他們身上的傷口也越來越多,鮮血不斷湧出。
顧瑾川奔波於各個戰場中,但是身上的療傷藥也所剩無幾了。
季向陽作為玄天宗陣法造詣最高的長老,此刻正帶領著幾名弟子苦苦維持著護山大陣,只是魔氣太過強大,護山大陣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裴惜雪、掌門和越向笛三人聯手,依然無法戰勝關承澤,三人身上都帶著傷,形勢岌岌可危。
溫酒掙扎著站起身,眼前的一幕讓她心如刀絞。
玄天宗的廣場上,昔日巍峨的建築如今殘破不堪,到處都是戰鬥留下的痕跡。
玄天宗弟子三三兩兩地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怎麼會這樣……」溫酒喃喃自語,心中悲涼至極。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靈力波動從裴惜雪等人所在的方向傳來。
溫酒猛然抬頭,只見關承澤一襲黑衣,突破了裴惜雪等人的包圍,直奔溫酒而來。
他的目光始終鎖定著溫酒,仿佛一頭盯上獵物的孤狼。
「溫酒!」裴惜雪焦急地喊道,但她和掌門、越向笛三人聯手,竟然依舊無法困住關承澤。
溫酒知道,關承澤的目標是她。
「阻我者死!」關承澤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