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揮出一掌,一道黑色的靈力光柱直奔溫酒而來。
「溫酒小心!」虞錦年驚呼一聲,想要上前幫忙,卻被幾個魔族纏住,根本無法脫身。
溫酒感覺到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但她沒有躲閃。
「這次,至少要擋住他一擊!」溫酒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她深吸一口氣,將體內僅剩的靈力全部調動起來,手中的長劍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一道白色的劍氣沖天而起,迎向那道黑色的靈力光柱。
「轟!」
一聲巨響,兩股強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爆發出刺眼的光芒。
玄天宗眾人只覺得眼前一白,什麼都看不清了。
「溫酒!」
眾人心中絕望至極,他們都以為溫酒必死無疑。
當光芒散去,傳來一聲悶哼。
溫酒依然站在原地,雙手握劍,巨大的劍影將關承澤的光柱死死擋住!
關承澤看著溫酒紫色的雙瞳,眯了眯眼。
溫酒不顧周身經脈的劇痛,左手緩緩抬起,指向天空。
「碧落。」她輕輕吐出這兩個字,聲音雖輕,卻仿佛帶著某種魔力,響徹整個廣場。
一道紫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直直劈向溫酒的左手。
眾人驚呼,以為溫酒會被這閃電擊中。
然而,閃電並沒有傷到溫酒分毫,反而在她手中凝聚成一把散發著紫色電光的長劍。
劍身修長,通體晶瑩剔透,隱約可見劍身內部流動的紫色雷電,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強大力量。
關承澤看著溫酒手中的碧落劍,瞳孔猛地一縮:「你是雷靈根修士?!」
溫酒冷笑一聲,沒有回答,右手握著的墨陽劍也爆發出耀眼的白光,兩把劍,一紫一黑,在她手中交相輝映,散發出令人膽寒的威壓。
關承澤回過神來,再次朝溫酒攻去。
溫酒不退反進,雙劍齊出,一招一式,皆是玄天宗的劍法。
但不同的是,她所使用的,是雙劍。
玄天宗剩餘的幾位親傳都驚呼出聲,這些都是玄天宗的劍法,但他們從未見過有人用雙劍使出。
「她真的是玄天宗的弟子……」虞錦年喃喃低語。
白晏雎也難得的點點頭,這一招一式,完全是師父的手筆。
裴惜雪看著溫酒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
她心中最後一絲懷疑也煙消雲散。
先不說這招式,帶著她裴惜雪的風格。
更何況溫酒這樣拼命,怎麼可能是敵人?
「我來助你!」裴惜雪飛身而起,加入戰局。
兩道身影,一白一紫,在空中交織,劍光閃爍,如同兩條游龍,將關承澤牢牢困住。
關承澤不知在忌憚什麼,還是在等待什麼,竟然放緩了攻勢。
溫酒與裴惜雪隱隱有種牽制關承澤的趨勢。
裴惜雪與溫酒並肩作戰,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溫酒對她的一招一式,甚至每一個習慣,都無比熟悉。
兩人的配合,更是天衣無縫,三把劍在她們手中,仿佛化作了一體,發揮出遠超尋常的巨大力量。
「這……」裴惜雪心中震撼,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看著溫酒的側臉,目光複雜。
她真是自己的徒弟,可為什麼她一點都不記得?
溫酒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這關承澤,似乎在拖延時間。
明明之前還讓她使出渾身解數,現在卻像是在故意放水。
裴惜雪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關承澤的攻擊雖然凌厲,但卻少了幾分殺氣,更像是在拖延時間。
周圍的玄天宗弟子們也漸漸感覺到了壓力減輕,原本被壓著打的局面竟然隱隱有反敗為勝的趨勢。
「難道是掌門他們那邊困住關承澤了?」虞錦年看著逐漸穩住陣腳的同門,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白晏雎卻皺緊了眉頭,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溫酒和裴惜雪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憂。
「師父,你去看看禁地,我來拖住他!」溫酒當機立斷,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如果禁地那邊出了問題,那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將毫無意義。
裴惜雪心中一緊,擔憂地看了一眼溫酒,「好!」
看到溫酒的表情,她知道她不應該猶豫。
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想走?!」關承澤看到裴惜雪的動作,意識到溫酒他們似乎發現了什麼,頓時目露凶光,手中長劍一揮,一道凌厲的劍氣直逼裴惜雪而去。
「師父小心!」溫酒想也不想,揮劍擋在裴惜雪身後,硬生生接下了關承澤這一擊。
「噗——」溫酒只覺得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涌而出,但是依舊死死握著手中的劍!
關承澤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這丫頭壞了他的好事,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溫酒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尖,心中一片冰涼。
她這考驗不會到這就結束了吧?
死了會直接死了,還是會判定考驗失敗?
裴惜雪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關承澤充滿殺意的一招,心中頓時大駭。
這一招就算是她,硬接也是死路一條!
「溫酒!」裴惜雪想也不想,毫不猶豫地轉身,用盡全身靈力,朝溫酒的方向飛撲而去。
年輕人才是希望!活著的人才是希望!
溫酒看著突然擋在自己眼前的裴惜雪,瞳孔猛地一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師父!!」溫酒目眥欲裂,拼盡全力想要推開裴惜雪,但是剛才硬接的那一擊,導致她現在根本使不出半分力氣。
「不要!!」
溫熱的液體噴灑在溫酒臉上,帶著刺鼻的血腥味。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溫酒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腦海中一片空白。
關承澤的長劍刺穿了裴惜雪的胸膛,鮮血染紅了她的白衣。
裴惜雪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上卻帶著釋然的微笑。
她緩緩低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溫酒,眼中滿是慈愛和欣慰。
「小酒,雖然我不記得你,但是在某一個地方,你肯定是我的徒弟,對吧?」裴惜雪的聲音很輕,卻像一道驚雷,在溫酒耳邊炸響。
溫酒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無法呼吸。
「師父!!」溫酒崩潰地大喊,聲音嘶啞,充滿了絕望和痛苦。
她顫抖著手,想從儲物袋中掏出止血丹藥,翻了半天卻找不到一顆止血丹。
裴惜雪的身體緩緩倒下,溫酒連忙伸手抱住她,讓她靠在自己懷裡。
「師父!是!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溫酒緊緊抱著裴惜雪,淚水決堤般湧出,打濕了裴惜雪的衣襟。
「你不要哭,我們都是老人了,拯救中州大陸,還得靠你們年輕人……」
「我看得出來,你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好孩子,我很開心,有你這樣一個徒弟……」
「如果早點遇見你就好了……」
裴惜雪的手無力地垂下,嘴角的那抹微笑卻始終沒有消失。
她想說些什麼,卻已經沒有力氣開口。
「師父!!」溫酒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徹雲霄,悲痛欲絕。
遠處,鴻羽道君、季向陽、越向笛和蘇星都聽到了溫酒的絕望大喊。
他們紛紛轉頭看向溫酒的方向,臉色頓時大變。
「師姐!」季向陽驚呼一聲,立刻化作一道流光,朝裴惜雪的方向飛奔而去。
鴻羽道君、越向笛和蘇星也緊隨其後,心中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他們趕到的時候,正好看到溫酒抱著裴惜雪,哭得撕心裂肺的場景。
「師叔!!!」溫酒看到趕來的眾人,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哭喊著向蘇星求救,「救救師父!求求你們!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