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羽掌門看著眼前詭異的一幕,心中驚濤駭浪。
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一個邪氣凜然,一個神聖不可侵犯。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他,要相信自己的弟子。
「溫酒……」鴻羽掌門擔憂地看著溫酒,欲言又止。
溫酒深吸一口氣:「掌門師伯,既然此禍與我有關,那便要由我來解決。」
她頓了頓,語氣中帶著一絲輕鬆:「麻煩您轉告師父和師兄師姐們,來到這裡,我很開心。」
鴻羽掌門等人聞言,心中一凜,聽出了溫酒話里的言外之意。
「溫酒,不可衝動啊!」
「是啊,溫酒,我們再想想辦法!」
溫酒看著眼前焦急的幾人,輕輕一笑,不管在什麼地方,玄天宗的人果然都是最好的。
她低頭看了一眼師父裴惜雪的屍體,還有那些為了保護她而犧牲的師兄師姐們。
「我答應過他們,不管在哪,都不會讓他們死的。」溫酒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說罷,她舉起手中的墨陽劍,直指魔神。
「我倒要看看,我今天殺不殺得了你!」
溫酒周身靈力暴涌,小黑髮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天空。
她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魔神而去。
溫酒的實力明顯在魔神之上,每一招都凌厲萬分。
然而她很快便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魔神受的傷,也會同樣反饋到她自己身上!
「哈哈哈……」魔神狂笑起來,「你殺不死我的!我是不死之軀!」
「你這樣做,只會讓自己受傷罷了!」
魔神看著溫酒擰眉的表情,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你不是天天喊著世界毀滅嗎?給你這個機會,你為什麼又要反抗?」
聽到這話,溫酒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真的跟我是一個人嗎?你為什麼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啊?」
「這本來就是悖論,我死你也會死,你又說你是不死之身,你騙傻子呢?」溫酒笑了笑,「這場考驗,到此結束吧。」
溫酒將墨陽劍重新掛回腰間,掏出匕首,惡趣味地笑了笑。
「我殺不了你,我還殺不了自己嗎?」
在魔神和鴻羽等人震驚的目光中,溫酒迅速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心臟。
「小酒!!!」鴻羽掌門飛身而出,卻根本來不及阻止。
魔神萬萬沒想到溫酒狠起來連自己都殺,但她已經來不及阻止,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心口處開始破裂、不斷流血。
「不!這不可能!你是瘋了嗎!」魔神發出不甘的怒吼,聲音中充滿了恐懼和難以置信。
「你怎麼會願意為了這些人去死?不可能!」
溫酒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血。
「結束了……」她鬆了一口氣,「你傻啊,能活著誰會想去死,但我很清楚,這只是一場試煉,我是不會死的,傻瓜。」
魔神的身影在不甘和不可置信中逐漸消散。
溫酒感覺著血量在流逝,逐漸不支,躺在地上。
她看見蘇星拼命往她這裡跑來,眼淚模糊了他的雙眼。
場景不斷地在倒退。
她看見裴惜雪睜開了眼。
她看見大師兄白晏雎依舊冷酷抱著劍,向她跑過來。
她看見虞錦年和時星河也睜開眼。
她看見顧瑾川手忙腳亂地和蘇星一起在儲物袋中翻著丹藥。
她看見玄天宗從殘垣斷壁不斷地修復成為她記憶中的樣子,巍峨壯觀,充滿了生機。
她看著逐漸放晴的天空,萬里無雲,陽光明媚。
終於結束了……
這破考驗,還真的挺疼啊……
溫酒閉上眼睛,徹底失去了意識。
溫酒感覺眼皮像被千斤巨石壓著,怎麼也睜不開。
耳邊嗡嗡作響,像是無數隻蜜蜂在振翅。
她努力想要清醒過來,卻感覺身體像是散了架一樣,沒有一絲力氣。
也不知過了多久,那些惱人的聲音終於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安心的寂靜。
溫酒嘗試著動了動手指,這一次,她終於成功了。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雙眼。
熟悉的木屋,熟悉的擺設,一切都像是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只是,心口處那陣陣撕裂般的疼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之前經歷的一切並非虛幻。
溫酒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牽動了心口的傷,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嘶——」
「躺著別動。」
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溫酒扭頭看去,銀雪正坐在不遠處的桌邊,手裡拿著一串晶瑩剔透的葡萄,慢條斯理地剝著皮,姿態優雅而從容。
她似乎對溫酒的甦醒並不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繼續低頭對付手中的葡萄。
溫酒望著天花板發呆,思緒還停留在之前的戰鬥中。
真疼啊,還真別說。
就在這時,溫酒突然感覺到一股溫暖而強大的力量,正源源不斷地湧入她的體內。
這股力量溫柔地包裹著她的心臟,修復著那些破損的組織,讓她原本劇烈的疼痛逐漸減弱,最終消失不見。
溫酒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低頭看向自己的心口,那裡已經沒有了任何傷口,光潔如初。
「恭喜你,得到了生命之樹的認可,它在修復你這殘破的身體。」銀雪終於吃完了葡萄,這才抬起頭,看向溫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溫酒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棵巨大無比,散發著耀眼光芒的參天巨樹。
「被認可了會怎麼樣?」溫酒下意識地問道,「生命之樹的果實有什麼用?」
「生命之果屬性木,至於它的威力……」銀雪頓了頓,似笑非笑地看著溫酒,「你剛才應該已經見識到了。」
溫酒猛然睜大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之前那不可思議的一幕:時間倒流,萬物復甦,所有死去的人都重新活了過來……
「臥槽?」溫酒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這麼逆天?」
「是的,就是這麼逆天。」銀雪點了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驕傲,「但是,你也看到了,那是以你的生命為代價,不過……」
她故意拉長了聲音,目光意味深長地看著溫酒。
「不過什麼?」
「你沒發現你的體質很特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