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的手指輕輕划過牆壁,感受著每一絲紋理的變化,突然,她的手指頓住了,指尖觸碰到了一塊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冰涼。
溫酒嘴角微微勾起,用力按了下去。
只聽「咔噠」一聲輕響,對面的牆壁上,一扇小門緩緩打開,露出黑漆漆的洞口。
一股難以言喻的惡臭撲面而來,混合著腐爛的肉塊、刺鼻的藥水以及令人作嘔的血腥味,直衝腦門。
「嘔……」青龍臉色一變,忍不住乾嘔一聲,往後退了幾步,「什麼東西這麼臭!」
溫酒早有準備,迅速將兜帽拉起,遮住口鼻,眉頭緊皺。
方子晉躲在最後面,臉色發白,胃裡一陣翻江倒海,他只是個普通劍修,什麼時候見過這種陣仗。
三人在門外等了一會兒,待那股令人窒息的味道稍稍散去,溫酒才邁步走了進去。
眼前的景象,即使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溫酒,也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房間裡光線昏暗,地面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動物的、植物的、還有人類的,混雜在一起,難以分辨。
各種顏色的液體盛放在一個個玻璃罐中,有的還在冒著泡泡,有的已經凝固成塊,散發著令人頭皮發麻的光芒。
「這……這簡直!」青龍咬牙切齒,雙拳緊握,連他都覺得看不下去了。
溫酒沒有說話,她強忍著胃裡的翻湧,一步步走進房間,目光掃過每一個角落。
一張桌子擺在房間中央,上面凌亂地堆放著一些書籍和捲軸。
溫酒小心翼翼地戴上手套,拿起一本捲軸,緩緩展開。
捲軸上,密密麻麻地記錄著一些實驗數據和人體解剖圖,字跡潦草,卻掩蓋不住字裡行間的瘋狂和殘忍。
「果然是毒神殿的手筆!」溫酒眼中閃過一絲寒光,這些實驗記錄,分明就是用活物來進行的!
她一頁頁翻看著捲軸,臉色越來越難看,這些喪心病狂的傢伙!
「他們該死!」溫酒將捲軸狠狠摔在桌上,眼中滿是怒火。
青龍也看到了捲軸上的內容,頓時怒火中燒,「這些畜生,老子要將他們碎屍萬段!」
方子晉雖然沒有看到捲軸上的內容,但從溫酒和青龍的反應中,也猜到了幾分,他臉色蒼白,嘴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溫酒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她環顧四周,目光最終落在房間角落的一扇鐵門上。
「那裡應該還有密室。」溫酒指著鐵門,語氣冰冷,「我們走!」
溫酒深吸一口氣,高舉手中小黑,灌注靈力,猛地朝鐵門劈去。
「鐺——」的一聲巨響,鐵門被一劍劈開,露出了裡面的景象。
與之前那個充滿惡臭和恐怖景象的房間不同,這個房間顯得格外乾淨整潔。
房間裡只有一張桌子,上面擺放著一個琉璃容器,容器里盛滿了不知名的液體,散發著淡淡的螢光。
液體中,浸泡著一棵小小的樹根,樹根通體碧綠,表面布滿了細密的紋路,看起來和追著他們的那樹怪很像,只是體型小了無數倍。
溫酒眉頭微皺,直覺告訴她,這東西絕對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她沒有貿然靠近,而是繞著房間仔細檢查起來,希望能找到其他的出口。
「這裡好像沒有別的路了。」青龍環顧四周,撓了撓頭,「難道我們被困住了?」
「別急,別急。」
就在這時,溫酒耳邊忽然傳來一陣若有似無的聲音,斷斷續續,聽起來十分痛苦。
「救……救救我……」
溫酒猛地停下腳步,臉色微變,這聲音……是從哪裡來的?
她轉頭看向青龍和方子晉,卻見兩人神色如常,似乎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怎麼了?」青龍見溫酒臉色不對,疑惑地問道。
「沒什麼。」溫酒搖搖頭,難道是她聽錯了?
「救……救救我……」那個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清晰了許多,帶著一絲哀求和絕望。
溫酒可以確定,這聲音絕對不是幻覺,而且只有她一個人能聽到。
她挑了挑眉,好傢夥,這波又是衝著她來的?
溫酒四處環視了一下,感覺只有那琉璃盞里的樹根看起來像活物了。
「救……救救我……」那個聲音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溫酒沒有理會,繼續在房間裡尋找出路,但任憑她怎麼找,都沒有發現任何機關或者暗道。
看來,只能看看那琉璃盞里的東西了。
溫酒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向那張桌子,目光緊緊盯著琉璃容器里的樹根。
「救……救救我……」那個聲音越來越清晰,仿佛就在溫酒耳邊響起,帶著一絲絲蠱惑。
溫酒腳步一頓,眼中閃過一絲掙扎,但很快便恢復了冷靜。
小小迷魂術,還能把她困住?
溫酒站在桌邊,看著那琉璃盞里的樹根,忽然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壞笑。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儲物戒里掏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對準琉璃盞就刺了過去。
「溫酒!你幹什麼?!」青龍嚇了一跳,還以為溫酒被迷了心智,想也不想地伸手去攔她。
方子晉也嚇了一跳,這琉璃盞一看就不是凡物,要是被溫酒一匕首給毀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溫酒被青龍抓著手腕,動彈不得。
「你沒事吧?你要是被迷了心智你就眨眨眼,我幫你清醒清醒!」青龍一臉嚴肅,另一隻手卻舒展開,甚至顯得有點躍躍欲試。
「把你的巴掌收好了,我清醒得很!我只是想嚇唬嚇唬它!」溫酒翻了個白眼。
「嚇唬它?」青龍一臉懵逼地鬆開了手,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溫酒,「我說溫酒,你是不是在這裡面待久了,腦子也跟著不正常了?這玩意兒就是一棵植物,你嚇唬它幹嘛?」
「就是,溫道友,這植物就算再怎麼古怪,也不至於……」方子晉話還沒說完,溫酒手中的匕首就已經毫不猶豫地刺入了琉璃盞中。
……
匕首沒入液體中,激起一陣小小的波瀾。
那樹根隨著波紋晃動了一下,看起來平靜無波,仿佛對溫酒的挑釁毫不在意。
青龍翻了個白眼,剛想開口嘲笑溫酒幾句,就感覺到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氣息撲面而來。
「小心!」溫酒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地伸手一推,將青龍和方子晉一起推了出去。
幾乎就在同時,一根又粗又尖的樹藤破土而出,從溫酒剛才站立的地方直直鑽了出來,帶著一股凌厲的殺氣,仿佛要將溫酒直接刺穿。
「我靠!不講武德!」青龍一個翻身爬起來,看著那根來勢洶洶的樹藤,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溫酒站穩身形,看著那根樹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