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衍沒有直接起身，雖然現在腦袋迷迷糊糊，但他還是將上一節課的書收進抽屜裡面。
因為小學的陰影，他不太敢把書放在桌子上，他怕別人亂動。
將書收拾好後，他起身走向辦公室，他在腦中思考了一會，剛剛他是有聽課的，只是眼睛偶爾閉一閉，老師應該不至於因為這個叫他。
走到辦公室，英語老師把他叫到了面前。
「鄭衍，你是一個好學生，平常都不會跟老師惹事，但是你昨天的英語作業很奇怪，像是別人幫忙寫的？」
「不是。」
「你說實話，老師還是相信是你寫的。」
鄭衍抿了抿嘴唇。
英語老師是覺得昨天的英語作業不是他寫的?先給他一個好人卡，再質疑他。
鄭衍並沒有因為這個感到難受:「可是您為什麼要把我叫到辦公室？」
英語老師帶著一副眼鏡是一個中年老教師了:「有同學舉報說，你找人代寫作業。」
鄭衍微微蹙眉，耷拉著眼皮緩緩開口:「可以給我看一下我寫的作業嗎？」
英語老師在旁邊一打作業中，抽出了一本練習冊，拿給鄭衍看。
鄭衍翻了翻，書的前面都沒有什麼問題，但翻到昨天寫的那幾頁，他手頓住了。
是他寫的，又不是他寫的。
他原本寫的正確的，還是原來的樣子，他寫的錯的被劃掉寫上了正確答案，旁邊加了一堆注釋，單詞上標註了一些中文意思。
這字跡確實不是他的，總不可能是他的第二人格幫他寫的吧，鄭衍一時間啞口無言。
英語老師再次問道:「這是你寫的作業嗎？」
鄭衍開口:「不是。」
英語老師有些失望，他沒想到這樣的一個好學生居然會讓別人幫他寫作業。
「但是，又是我寫的，有人在我寫的基礎上教我改了錯題?」鄭衍用了反問句，他也不知道事情的原委。
英語老師扶著眼睛再次認真看鄭衍的作業，確實有兩副字跡，一副字跡是寫在括號問格上的，還有一副字跡是在原來錯誤的題目中改正。
「對不起鄭衍，是老師誤會你了，你這樣及時找人改正的習慣，可以減輕老師的工作量，也可以更快的掌握知識，老師很欣慰，希望你保持。」
英語老師將練習冊還給了鄭衍。
這本來是一個很無傷大雅的事情，鄭衍感到有些疲憊。
他本來去酒吧就很煩，現在還有傻逼說他作業不是自己寫的，害他被叫去辦公室。
「老師，我可以問你一下向你告狀的人是誰嗎？」
英語老師頓住，沒有預料到鄭衍會追尋告狀的人，她覺得不能將這個事情告訴鄭衍，不利於同學之間的和諧。
「瞎說的那位同學老師會去整治，你回去上課吧。」
鄭衍點了點頭，老師不告訴他，他也沒有辦法，他只好領著自己的練習冊回到教室。
林夜看到他回來，在他旁邊說:「你的作業是找別人寫的吧？」
鄭衍腳步一頓，臉上是沒有睡醒的低氣壓，他轉頭看向林夜，清脆低沉的嗓音說道:「是你向老師告的狀?」
林夜大開著嗓子向旁邊的人說:「你看吧，我就說他找人代寫，你們還不信，現在他自己都承認了！」
旁邊人用鄙夷的目光看向鄭衍，他們沒想到，平時一聲不吭的人居然會找人代寫，連TM親自抄都不會。
鄭衍卻笑逐顏開，他正愁找不到那個告狀的人，那個人居然自己跑到他面前自爆。
鄭衍正眼走到林夜面前。
林夜看他這個樣子，以為他是惱羞成怒，大聲道:「幹嘛？要打架！自己做的還不敢承認？」
鄭衍柔聲說道:「謝謝你。」
林夜表情一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人怎麼還對自己說謝謝，腦子瓦特了，不應該是跟他干一架嗎？
林夜在腦中刮收用詞，要怎麼回復鄭衍。
鄭衍開口:「請你把這個人找出來跟我當面對質。」
林夜張口結舌:「你，這是你自己找人寫的，我怎麼知道是誰？」
鄭衍淡淡笑:「對呀，所以是沒有這個人。」
林夜都要被他繞進去了:「胡說，老師都找你了，你還想狡辯，況且我還看到了。」
「是誰？」
林夜有些狗急跳牆，鄭衍則是淡淡地看著他。
「我當時就是看到了！」林夜不敢說出那個名字，他怕大家不信。
他一轉頭看到了走廊上的正在行走的邢境，激動地打算破罐子破摔，大喊道:「是他，全年級第一，你讓全年級第一幫你寫作業！我當時收作業到辦公室，看到了邢境偷偷摸摸的在幫你交作業！」
邢境聽到自己的名字腳步一頓，看向了鄭衍的班裡。
所有場景向鄭衍回籠。
怪不得他的作業多了很多中文標註和解釋。
林夜說完這句話，班裡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都看著他和鄭衍。
林夜看到鄭衍的表情以為鄭衍會衝上來打他，他都做好防禦準備了，沒想到鄭衍直接無視他，走出了教室，走到了邢境的面前。
其他同學在教室內竊竊私語。
鄭衍定定地看著邢境，無聲，好像是在審視，他握住邢境的手腕，快步穿過走廊，把他帶到了空教室，關門鎖門，不讓外面的人看到。
「是你拿了我的練習冊?」
邢境抿著嘴唇「嗯」了一聲。
鄭衍將手上的練習冊扔給了邢境，平靜道:「為什麼要捉弄我？」
鄭衍盯著他，百思不得其解，他應該沒有惹過邢境，甚至連一點利益衝突都沒有。
半晌邢境才開口:「對不起。」
鄭衍沒想到先聽到的是對不起而不是狡辯。
邢境再次開口:「我不應該擅自主張修改你的答案，我沒有要捉弄你的意思。」
他昨天偷偷潛入老師辦公室將練習冊拿出來，利用課餘時間幫鄭補註釋和修改答案。
他不想鄭衍知道是誰幹的，他怕鄭衍生氣，不想鄭衍落後別人。
老師不會講解每一道題目，他怕鄭衍不願意聽他講，鄭衍不喜歡麻煩別人，下了課就自己在班級裡面悶頭寫作業，從不問老師或是同學問題。
「對不起，我想幫助你，但好像幫了倒忙。」
鄭衍確實有些生氣，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沒有經過他的允許默默幫助他，他覺得有些冒昧，卻又會彆扭的覺得自己不知好歹，他很矛盾。
「你寫那麼多標註，是覺得我很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