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衍看了一會又轉身自己走自己的,忽略身後的人。
晚上他沒有去【鯨落】酒吧,也沒有回家,在他家那個環境連寫作業都是冒著火寫的,更別說練習劇本。
鄭衍到了江西念的家裡,江西念現在還在酒吧上班,他有他家的鑰匙就自己進來了。
他先是把今天老師布置的作業給完成,後才看的劇本。
他自己學著劇本標註的神態和語氣念著台詞。
4000字的劇本需要他念的也就1000多個字,他很快就把劇本給吃透了。
長期的凌晨睡覺導致他現在想睡睡不著,只好邊練習劇本,邊等著江西念。
凌晨2點30分左右江西念才回來。
江西念看到這樣的鄭衍有些驚訝,他靠在門上,手裡拿著一個頭盔,饒有興致地看著鄭衍含情脈脈的表演。
「你這是在表演什麼節目?」
鄭衍停了下來:「參加一個元旦節的節目。」
江西念覺得有些稀奇,鄭衍平常在學校是一聲不吭,他從來不會跟他聊關於學校的事情。
「那你繼續。」
鄭衍有些彆扭,難以開始,他和江西念太熟了,感覺表演給江西念看有種抓著他去聯合國英語演講的感覺。
出了糗事江西念會記很久,偶爾編排他一下。
鄭衍把話題轉開:「小學有一次我們吵架,去學校的路上你跟在我後面,我回頭看你,你當時在想什麼。」
江西念想了一下,他用腳鉤門,門自己關住了,他走進屋子裡面。
鄭衍跟他吵架的次數微乎其微,他真想不起來鄭衍什麼時候跟他吵架了。
唯一有一次感覺鄭衍是真的生氣,是扔水杯那一次。
他已經忘記鄭衍為什麼扔水杯了,應該是口頭鬧了點矛盾,鄭衍將水杯扔出去,他撿回來。
明明這個水杯是新的,鄭衍也很愛惜,但是他撿回來還給他。
他說:「我不要!」
然後又將水杯扔了出去,他又撿回來,這麼一來一回少說有三次。
這件事情其實不怎麼重要,能讓江西念記那麼久的原因是,當時是星期五。
他們放學回家沉澱了兩天後,他都把這件事給忘了,他沒想到鄭衍經過周六周日的瘋玩還記得,周一彆扭的拿著一隻削好的新鉛筆找他。
江西念笑了一聲:「當然是上學啊!同一條路,你總不讓我走吧。」
鄭衍別開了臉,他也說不出當時是誰的問題,他們兩個都有問題,他把水杯扔掉了,江西念替他撿回來,他還不領情,他確實也有不對的地方。
他只是有些彆扭與不知道怎麼處理這次吵架,他當時回頭是在想江西念在他身後為什麼不主動找他說話,他怕江西念以後不理自己。
這種自卑又傲嬌感讓他轉頭瞪江西念。
江西念擺了擺手:「我看你上了一節課就屁顛屁顛來找我了,我還以為你沒事。今天你問這個事,是要跟我說我們阿衍是記仇且特別心軟?」
鄭衍轉頭:「沒有。」
江西念笑了一聲,走進浴室。
鄭衍是一個極度自省的人,遇到問題有時候自己就想明白了,想不明白的就乾脆不想了。
所以他才會一聲不吭的又去找江西念,就像兄弟姐妹一樣吵架,上一秒說從此絕交,下一秒就又玩在一起,不用道歉,不用說別的,就知道對方原諒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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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李回來沙縣小吃找鄭衍。
他看到鄭衍坐在店裡面,直接衝過來說:「鄭衍,我總算找到你了。」
鄭衍正打算趴著眯一會,中午不小眯一會兒,他下午就會跟神遊一樣上課,不利於學習。
李回有些緊張他,他從昨天到今天上午都沒有看見過鄭衍看過一個字的劇本。
「鄭衍你怎麼還在這裡睡覺啊,劇本你看了沒有,你不知道林夜他一下課就開始卷嗎?」
鄭衍從來不注意班級里的人,他沒想到他們班還有如此細微的觀察者。
「他又不是在卷學習,你緊張什麼?」
「不是啊。」李回提了一下褲子坐到他旁邊,抓住他的手腕,「今天晚上你就要跟他比賽了,你不看看劇本?」
鄭衍盯著自己被抓著的手,下一秒想甩開,還是忍了一下,他要是用力甩他,他可能會摔倒在地板。
「我看過了。」
沒有親眼看到他看劇本的李回還是不放心,晃著他的手說:「你再看看呀,看看呀!」
鄭衍被他抓得有些不耐煩,他上高中這一年半,哪裡遇到過這麼粘人的傢伙,像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他皺著眉毛:「你先放開我的手。」
「不嘛不嘛!」李回喋喋不休,勢必要監督鄭衍,「我跟你說,我給你安排好了……」
「打擾一下同學,請問你是有什麼困擾嗎?」邢境從前方走過來,他的眼睛看向鄭衍。
鄭衍看著自己旁邊的膏藥,重重地「嗯」了一聲。
邢境把鄭衍帶到教學樓的一個無人教室。
邢境將幾個雜亂擺放的椅子移好,說:「這是學生會用來開會和工作的專門教室,我很喜歡在這裡寫作業,這裡很安靜,你可以在這裡睡覺。」
鄭衍看了四周,教室里的桌子被排成三列三排,講台上放著幾疊白紙,像是學生會督查部和秘書部登記學生情況的表格和材料。
黑板上還有沒擦掉的工作管理計劃。
鄭衍走到第二列第二排拉開椅子坐下:「謝謝。」
邢境走向講台,將亂放的材料整理好,拿出數學卷子開始寫。
當時,他有猶豫不要上前叫鄭衍,但他看到那個男同學一直抓著他的手,他有點看不下去,沒忍住就上前說話了,想讓那個男生不要纏著鄭衍。
鄭衍腦袋趴在桌子上,眼睛上挑看向講台,他忍不住發問:「你經常在這裡寫作業嗎?」
邢境寫作業的筆一頓:「偶爾,沒有人開會的時候我才會過來。」
鄭衍點了點頭:「那昨天這裡是有人開會。」
邢境含糊的說:「嗯,不過這裡不經常開會,你要是覺得安靜可以經常來,這都是同學一起用的教室,學生會不會霸道占用資源。」
鄭衍點了點頭。
邢境聽到椅子的挪動聲,他抬頭看著,是鄭衍走了出去,他手裡的筆尖緊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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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鄭衍和邢境的每一次見面都像是重新的認識。
就像邢境對他說的『打擾一下同學,你是有什麼困擾嗎?』
真的感覺有一種在餐廳,服務員不小心把水灑在身上,有好心人過來想要給你拿紙巾幫忙的感覺。
不過在邢境的視角不是這樣,他需要找好措辭說話,不想讓鄭衍覺得太冒犯,所以每一次見面說的話像剛認識一樣有禮貌,聽起來有些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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