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衍為人處世不爭不搶,他看有人找李一敏化妝就獨自坐在一旁。
周嘉悅牽起鄭衍的手腕,走到李一敏的化妝區,她撞開了剛要坐在椅子上的同學:「先給鄭衍化妝!」
鄭衍被按在椅子上。
「喔,我都忘了還有你。」李一敏手上有點忙,「來,把眼鏡摘掉。」
鄭衍不太想摘掉眼鏡,高中生很少去酒吧的,但保不齊就有幾個去過【鯨落】,見過他沒有戴眼鏡的樣子。
這種可能性很小,但狸城就這麼大,他不想被認出來。
周嘉悅看鄭衍沒有抬手摘眼鏡,她替他把眼鏡摘掉了。
「以前不摘眼鏡可以,但是今天你必須把眼鏡摘掉。」
李一敏手上點著粉底,只是看了一眼,直接站了起來:「我giao!就這樣也需要化妝?」
一旁各玩各的同學也驚了,鄭衍長得純淨,皮膚有點粉嫩,塗了粉底反而沒有原先的驚艷。
「哇靠!鄭衍你怎麼突然變成神仙了!」
「你?真的還是以前的鄭衍?」
「鄭衍,你的臉沒有化妝都這麼白,你要我們女孩子怎麼活!」
「蛙趣,真就是眼鏡封印了顏值,你近視多少度?」
周嘉悅這才得到提醒,鄭衍以前都不願意摘眼鏡,她以為是鄭衍害羞,現在想來可能是因為近視度數太深看不清。
「鄭衍,你是多少度呀?摘了眼鏡能看得清路,能念台詞嗎?」
鄭衍不想告訴他們自己是故意戴眼鏡遮住眼睛周圍的。
可現在眼鏡被摘掉,那再要帶回去他們可能會阻攔。
「可以,我的度數比較淺。」
周嘉悅點點頭:「那就好,嚇死我了。」
李回鼓著掌:「別人戴眼鏡是為了提高顏值,你戴眼鏡是為了遮擋顏值,鄭衍你這也太低調了吧!我不懂你,你要是不戴眼鏡,現在表白牆霸榜的就不會是只有邢境!」
度數淺的人一般都不會常戴眼鏡,像李回就是度數淺的,他覺得戴眼鏡特不舒服,硌的慌,還影響他的顏值,只有上課看不清時,才偶爾帶一帶。
鄭衍鬆了口氣,他們班應該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李一敏放下粉底:「你的臉不用化妝,現在就很好,我給你淺淺塗個口紅吧。」
鄭衍點點頭,他本來的嘴唇就很紅潤。
有人跑了進來說:「快點快點,那裡催人了!」
「好好好!」
「走走走!」
大家都有些激動。
李一敏加快手中的動作,給最後一個同學上完妝後,大家一窩蜂的衝出練習教室,往操場上走。
冬天的夜晚寒冷,演出服單薄,鄭衍披著江西念給他買的外套。
快走出教學樓,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停了下來拿出手機。
看到是誰給他打的電話,他猶豫了一下,往回走了走,點了接通。
他還沒有開口說話,那一邊就說道:「鄭衍,你現在有1000嗎?」
鄭衍捏緊了手機,仿佛有一道銳利的刀片從他眼睛划過。
「沒有。」
他掛斷了電話,轉過頭碰到了邢境。
邢境的右手戴著紅色手套,上面標著「學生會」,今天他應該是要維持現場的秩序。
邢境說:「你們班快要上場了。」
鄭衍點了點頭將手機塞進口袋。
他的手機又振動起來,他沒有理。
到演出後台,他們班的同學已經在這裡等候。
可能是因為同路,邢境跟著鄭衍一起來到了後台,他在後台處理著事情。
前台的主持人是由學生主持,她拿著話筒洋溢著笑容的對著觀眾席說:「接下來有請高二四班給我們帶來的《喬廉斯與薩姆利亞》,從前有兩個家族……」
原本坐在椅子上悠哉悠哉的李一敏聽到這個聲音跳了起來,對著同學說:「到我們了,到我們了。」
大家要往舞台上走,鄭衍跟著過去,經過邢境的時候,他的手被攔住。
邢境手裡拿著一個黑色保溫杯,站姿挺拔,很有教導主任的感覺,但又不會顯得很老氣,他道:「加油。」
鄭衍點了點頭。
邢境又拉住了他:「你把衣服給我吧,我幫你拿。」
鄭衍低頭看發現自己的外套沒有脫掉,他微笑說:「好。」
鄭衍上台,頭頂上的燈光是黑暗的,他強行讓自己忘記他的媽媽剛剛給他打過電話。
「噴」的一聲,燈光亮起,一圈白色射燈照在他的身上,表演樹木的演員移動起來,他和周嘉悅「意外碰面」,這是莎琳卡家族的大小姐。
他心無旁騖地表演起來,念著台詞。
邢境在遠遠地看著,鄭妍衣服的口袋處時不時發出震動聲響。
表演快到尾聲。
坐在高二四班觀眾席的同學感到很自豪,對著旁邊的同學道:「這是我們班級的表演。」
一向不苟言笑的譚也哼笑一聲:「有點東西。」
他旁邊的小弟站起來,雙手坐著起立的動作:「高二四班牛逼,譚哥威武!」
這讓現場的人都沸騰起來,譚也踹了一腳吳尋:「別瞎叫,台上的又不是我,別讓別人誤會。」
「哦。」吳尋落落的坐到位置上,又站了起來大喊,「高二四班牛逼。」
拿著星星棒的同學歡呼起來:「高二四班牛逼。」
還是前排的老師制止他們才靜下來。
鄭衍下了台,邢境從觀眾席又到了後台處等著鄭衍。
邢境將衣服還給他:「你表演好好看,我覺得你很有可能是今晚的最佳男主角。」
鄭衍接過衣服,露出淡淡的微笑:「謝謝。」
他忽然覺得他的那張99元買一送一小龍蝦優惠券似乎有了用處,他說過要報答邢境。
他要開口,口袋裡的手機又響起來,剛剛要上台表演他不想因為她影響了自己的心情,所以後來的電話他一個都沒有接。
邢境說:「你的手機剛剛一直響。」
鄭衍做了一個停的手勢:「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邢境看他向前走去,鄭衍穿著單薄,手一定是冰的。
他打開了手中的保溫杯,裡面的水是溫的,喝下去身體會暖和很多。
他看鄭衍快步走了回來,他將保溫杯遞到他的面前:「天氣寒——」
鄭衍沒有看一眼直接打掉了,杯身落入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裡面的水如同火花濺了起來。
邢境有一刻的愣神。
「我討厭你,邢境——」
他聲音空靈舞動,這句話似乎在他耳邊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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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感覺譚哥有點帥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