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草藥的價格實在是太高了,往常在林家藥堂約莫半兩銀子十副藥,而其他的藥堂,竟是只能拿到三副藥。
大多病程都是最低五天,半兩銀子給出去,根本就治不好病。
他們氣的跟那些藥堂理論,就被告知一句話:「窮鬼莫得病啊!」
眾人面色鐵青的怒吼:「林家藥堂就從來都不會這麼貴,更不會嫌棄他們是窮鬼!」
那些藥堂就得意的揚起下巴:「那是林家藥堂傻,真不知道那老東西是怎麼想的,又搭精力,又搭草藥,到頭來,還落得被萬人辱罵的下場,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吆!」
眾人啞口無言,暗暗有些後悔不該胡亂相信那些傳言。
相對於百姓們再也尋不到平價藥堂的困境來說,一些京中富貴人家的影響更加巨大。
基本上家裡的老人都是在林家藥堂定製些強身健體的藥丸子,這冷不丁的拿不到,頓時就犯了難。
老人鬧騰著要吃,府里的家主都苦不堪言。
起初他們還能勸著賊子做出來的藥丸能不吃就不吃了,可眼看著他們精神一天不如一天,就覺得這事是大不孝。
這不,京城工部尚書府韓家已經雞飛狗跳,韓老爹站在院子裡面跳腳大喊:「再不給我買來補藥,那就直接給我收屍,我死了,你就丁憂,看你還如何再當官!」
韓尚書急的滿頭流汗,他這才好不容易做到這個位置,他爹可萬萬不能死啊。
他咬牙說道:「不就是要吃林老太醫制出來的補藥嗎?我想辦法去給你拿還不行?」
韓老爹催促:「你快些,不然,我今天晚上就讓你哭爹!」
韓尚書不敢耽誤,轉身就快步往外走去。
他小心翼翼來到林府後門,竟是還遇到幾名老御史也在外面晃悠。
他詫異詢問:「你們怎麼也來了?」
老御史們可不敢說自己是來尋藥的,就直接開口:「自然是找林老太醫算帳的,他倒是把藥堂一關肅靜了,那些無藥可吃的百姓們他就不管了嗎?」
韓尚書忍不住嘲諷一笑,看來這群老御史們還嘴硬呢。
他也沒戳穿,就直接掉頭就走,他跟林然有些交情,得想辦法去找他弄些補藥,以免自己回去真得哭爹。
林然倒是見了他,只不過卻面露難色的拒絕:「我父親因為傳言備受打擊,他如今聽不得別人說出草藥兩個字,我可不敢觸他的霉頭啊!」
韓尚書立刻哀求:「林然,你不能見死不救,看在咱們同朝為官的份上,你怎麼也得想方設法給我弄些補藥,你總不能真讓我空手回家去哭爹吧?」
林然挑眉:「你要是不哭爹,那我就得哭爹,我總不能為了救你爹,去難為自己爹吧?」
韓尚書無奈搓搓手:「那就不能咱倆都不哭?兩全其美的辦法沒有嗎?」
林然毫不猶豫的開口:「有,把始作俑者找出來,讓她來當場跟我爹對質!」
韓尚書登時愣住,是啊,傳言傳了足足有五天了,到底是誰在背後設計此事呢?
他滿臉沮喪的囁嚅:「你讓我去找始作俑者,我去哪裡找?大街上都在說,我根本就尋不到啊!」
林然滿臉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看來你今天晚上只能回去哭爹了,你節哀!」
韓尚書滿色灰白的險些兜頭栽倒在地上,哭爹是那麼好哭的嗎?他得丁憂,必須要回老家守孝三年,但凡再回來,這工部尚書的官位指不定就落誰頭上了。
他用力握緊拳頭道:「林然,你等著,我這就去查謠言的源頭,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誰這麼黑心!」
他大步離開,直接找門路尋到了京城的第一乞丐頭子。
他壓低聲音詢問:「你還記得不,到底是誰讓你們往外傳林老太醫是賊子謠言的?」
乞丐頭子瞪大渾濁的眼睛,衝著他伸出手。
韓尚書迅速將拴在腰間的荷包塞給他:「統共就帶了這麼些,全給你了!」
乞丐頭子掂了掂,旋即咧開大黃牙,露出一抹笑容道:「大街小巷都這麼傳,我的孩兒們也就跟著傳嘍!」
韓尚書聽完直接喉嚨裡面哽出一口老血,他咬牙喝罵:「你大膽,你竟然敢收了老子的銀子胡亂敷衍!」
乞丐頭子懶洋洋回答:「真不是敷衍,實話跟你說,京中的謠言想要傳起來,必須得在人流聚集最多的地方,我的孩兒們也是在那邊聽消息!」
韓尚書頓時就明白了,人流聚集最多的地方,不就是茶館?
他二話沒說,直接就找過去了。
這下還真找對了人,他將茶館掌柜堵到屋裡,就直接用官威壓人:「聽說是你茶館裡面先傳出來的林老太醫是醫谷賊子的謠言?你老實交代,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但凡你敢不說,我就把你立刻扭送大理寺!」
茶館掌柜頓時就嚇哭了,他哀求爭辯:「別啊韓尚書,小的這營生也不容易,至於這謠言是如何傳出來的,小的真不清楚!」
韓尚書點點頭:「行啊,既然你嘴硬,那我就不客氣了,來人堵住他的嘴,把他拖去大理寺!」
跟隨他一起前來的隨從立刻一左一右的將掌柜給鉗住,拖著他就快步往外走。
掌柜嚇得連連搖頭,滿眼的祈求。
韓尚書命令隨從鬆開,一雙肅殺的眼眸緊緊盯著掌柜道:「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本尚書的耐性有限!」
掌柜磕頭如搗蒜:「是,小的招,小的全招,是個蒙著臉的女人給了小的五十兩銀子讓小的往外散播消息!」
韓尚書眉心頓時緊緊擰起,一個蒙著臉的女人,說了不等於白說嗎?
只不過,他覺得林然定然會有辦法,不是都說他夫人有三歲畫老的絕技?想必聽了掌柜的描述,她就能把人像給畫出來呢?
思及此,他就直接綁了掌柜送到林然面前。
林然找來桑秋唐,她就按照掌柜的點滴描述將那人的身形以及蒙面的樣子給勾勒了出來。
韓尚書狐疑開口:「就算是畫出來了,但是女子帶著面紗,也沒有辦法辨認出來她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