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裡,我有點驚訝,就打心底里我覺得溫敘言說的這個「她」,肯定不是我。
我怎麼可能跟高嶺之花溫學神扯上關係!
許微棠繼續說,「然後兩個人就扭打到一起,是被護士拖開的,我那時候沒多想,為什麼溫敘言會說是他先認識你的?而姜明初根本沒有反駁。最近你不是說經常遇見溫敘言嗎,我忽然就想起這件事情來。」
我沉默不語。
許微棠疑惑地看著我,「你好好想想,你以前是不是跟溫敘言認識?只是你自己不記得了。」
我很是確定地搖頭,「我真不認識他。可能你當時聽錯了吧?」
「是嗎?」許微棠也不確定地說,「難不成,他們說的是別的人?可還能有誰是姜明初和溫敘言能爭奪起來的?」
「許老師,姜明初根本沒告訴過我是溫敘言救了我,我醒來後問過他,他說就是現場的一個學弟,在架子倒下來的時候把我推開了,這點他是瞞不住我的,因為我記得很清楚,我在倒下的瞬間,我是被一雙手從背後推出去的,倒下的時候只看到那個人的褲管,沒看到臉。」
我不可置信地嘟噥,「竟然是溫敘言?」
許微棠面色疑惑,好似在思索什麼。
「這些年,我從未向溫敘言道謝過,不知道他當時有沒有為了救我受傷,」我嘆了口氣,「找機會,還是要跟他當面致謝的。」
「你不用問溫敘言了,楨啊,我可以確定的告訴你,溫敘言砸傷了手臂,和姜明初在急診室門口打起來的時候護士拉開了他,還數落他說你自己手臂傷成什麼樣了不知道嗎?還在這裡打架,不去處理傷口,你想做殘廢嗎?」
許微棠凝重地看著我說,「應該是被窗戶砸碎後的玻璃碎片扎傷了。雖然人家的傷老早好了,但這份人情,你的確是欠下了。」
我皺眉。
心裡有種難以言說的歉疚感油然而生。
就感覺,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我欠了溫敘言好多人情。
「哎,楨啊,你有沒有想過,當初和你一見鍾情的人,要是換成溫敘言,你們倆今天會是什麼樣子?」許微棠忽然天馬行空地問我。
我一臉驚恐地看著她,「許老師,你在說什麼豬話……那溫學神是我能肖想的嗎?她一個眼神就足夠把我殺死了,還一見鍾情呢,我嫌自己小命不夠長嗎?」
許微棠朝我炸了眨眼,「萬一呢?有些事情,咱們不敢做,還不敢想麼?」
「你這話說得跟聊齋似的,我膽子小,從來不敢看靈異片。」我腦子裡忽然想起溫敘言曾說過自己在感情上的確是個失敗者,我悠悠地說,「許老師,溫敘言心裡應該是有個白月光一樣存在的人物,念念不忘多年,提及就是一臉傷情——其實我倒是有點點好奇,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她惦記這麼多年?」
許微棠說,「會不會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我翻了個白眼,「你羞辱我也換個方式,我不想跟你多說了,快點帶我去吃飯!」
許微棠開車帶我去了附近的休閒街區,我們找了家花園餐廳吃branch。
落座點好餐後,我把姜明初的計劃告訴了許微棠。
許微棠聽完,咖啡杯一放,不同意我去,「楨啊,我覺得這王八蛋肯定沒安好心,你自己去,豈不是落入圈套?咱不能給他這機會。」
「我知道。」我安撫她說,「我當然知道姜明初可能不懷好心,可許老師,這可能是我唯一能讓他親口說出真相的機會。」
「你這是兵行險著。」許微棠眉梢一揚,「我不允許。」
「許老師,你知道嗎,這幾個月以來,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只要一閉眼,腦子裡全是寶寶蜷縮在冷櫃裡可憐的樣子。」
「楨啊,我知道你心裡苦。可是,寶寶她在天上,不想看見你這樣。」許微棠語氣柔軟了些說,「每個孩子都是媽媽的天使,寶寶現在肯定又回到天上去了,在默默看著你,為你祝福祈禱。」
我眼淚翻滾,被我忍住了,我定定地說,「許老師,我一定要讓姜明初懺悔,讓他付出代價!」
許微棠知道我不達目的,是不會罷休的,她說,「那行,清溪山度假村那邊我前男友在,既然要去,要兵行險著,我們就一起計劃計劃,如何讓渣男逃不出天羅地網!」
「好!我就不信,這世道會讓渣男一直橫行霸道!」我恨恨地說。
而後,我和許微棠商量著,要用什麼方式,讓姜明初露出馬腳。
正當聊得興奮時,忽然,我看到一張燒成灰我都認識的臉挽著一個女人的胳膊進來,臉上的笑容燦爛如花,青春靚麗。
仿佛她的聲音近在耳邊——明初哥,你老婆還在外面呢。
蔣溪。
「楨啊?楨楨?」許微棠敲了敲桌子,把我拉回神來,問我,「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差?」
我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手指抓緊了面前的餐布,捏成了一團。
我吸了口氣,下巴朝蔣溪的方向揚了揚,「許老師,吧檯前那個穿CHANEL山茶花套裝的女人,就是姜明初的小三,蔣溪。」
許微棠聞言,立馬轉身往吧檯看去。
蔣溪穿著一身CHANEL的山茶花套裝,胸前是梵克雅寶的帶鑽五花項鍊,拎著一個德爾沃的駝色小號手提包,腳踩紅底高跟鞋,頭髮披肩散開,看起來倒是大方又精緻的時髦小姐。抬手指著吧檯玻璃櫃裡的鹼水麵包時,手指上的海瑞溫斯頓鴿子蛋,分外顯眼。
渾身上下的行頭,超百萬。倒是和她的家世匹配。
我再次懷疑,她這樣一個家世不俗的千金小姐,到底看上姜明初什麼了?
圖他窮?圖他那潑辣惡毒的媽?還是圖他對待老婆的心狠手辣?
「艹,這不是送上門來給咱們消遣嗎?」許微棠回頭問我,「楨,你想不想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