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作戰計劃後,螢便讓眾人各自去忙,上川啟直接薅過上川玥匆忙離去,而剩下的人,誰都沒走,都眼巴巴地盯著螢受傷的手,不懂到底是誰能把螢傷到這種地步。
螢單項確實一般,但她騷招多,手法髒,在場諸位想贏她得下血本,甚至上川啟都不敢認為自己的贏面大。
所以現在村子裡是出了什麼了不起的人物,能把螢揍成這樣麼?
眾人擔憂並好奇著。
而螢,超尬。
她怎麼好意思說是自己作的?
萬幸,知道內情的時雨也沒扯下她底褲。
「別看啦,別看啦,反正不是裝的,你們快去幹活啦,時間緊迫啊喂!」
螢開始趕人,眾人這才陸陸續續向外。
很快,議事廳中就剩下兩個漩渦,兄妹倆都表達出了一個意思:快使用我吧!』
誠然,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螢確實會毫不猶豫的使用。
但是現在,她還有上川啟。
「我知道你們很急,但是先別急,你們先去忙吧,有事我會叫你們的。」
「是,可是螢大人,那畢竟是右手,萬一……」
「耽誤兩天沒大事,別糾結這個,石間,配合時雨把人員分好,去吧。」
「是……」
……
處理完零碎瑣事,螢也不敢拖著這條沒用的胳膊回家,便占了千舞診所的一個病房,打了劑鎮痛與安眠,倒頭就睡。
晚上的時候,鎮痛藥失去效果,螢在一陣陣脹痛中醒來,本想再打一針,可這回千舞說什麼都不讓了,理由是這一天打的量就已經超過一個11歲小鬼能承受的範圍,繼續下去會藥物成癮。
如此螢也只能作罷,本想著吃點東西,再物理安眠,但還沒來得及準備,平丘那邊就傳來了消息。
螢手疼的厲害,不想一遍遍給人解釋『降智操作』,只是換位思考一番,自己這操作,對於忍劍流來說也就罷了,對於平丘一族,確實幹系重大。
想到這裡的螢便拖著渾身難受的身軀,進了平丘一族。
之前在會場的時候,平丘忠距離螢較遠,看不清楚實際情況,自然也對螢受傷一事存疑,但現在看到11歲的少女,面白如紙,渾身冒汗,血跡斑斑時,平丘忠徹底傻眼。
「你,你怎麼傷的這麼重?」
「這不犯了一回傻麼。」
螢自嘲一番後,又立馬正色安撫道。
「只是看著嚴重,問題不大,忠先生不用擔心,這正是我想讓半藏先生看到的。」
這番一說,平丘忠立刻懂了她的意思,只是按照他對半藏的了解,總覺得螢這走的是一步險棋,便提醒道。
「半藏大人是一個謹慎小心的人,現在對於他來說,忍劍流已經是異己,你這麼做,恐怕也討不到什麼便宜。」
對於這一點,螢早就知道。
都半神了,殺彌彥三小隻,還搞的那麼下三濫,螢也不指望自己這『降智操作』能有什麼奇效,只不過事趕事,趕上了,那就稍稍利用一下,萬一真讓她歪打正著了,也算撿個便宜。
「討不討的到,到時候就知道了。」
螢敷衍的說完,迅速結束了這個話題,轉而道。
「說起來,這個時候喊我過來,忠先生是有要事麼?」
經螢這麼一提醒,平丘忠才想起來正事,連忙道。
「墨鼠想要見你。」
螢對墨鼠唯一的認知就是『因為兒子天賦不行,就把四歲的兒子趕出家門的男人』,但是現在,呵。
「牧人天賦秉異,比他弟弟向陽強上百倍,而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但他應該有更多的選擇,跟著我他沒有未來,所以我才將他逐出家門,這是我能給他掙到的最好的命。」
因為要保護你,所以要在你四歲的時候就放你自生自滅。
這邏輯,呵,沒幾十年腦血栓病史的人想不出來。
螢一聽一個不吱聲。
「我原本以為只要熬到半藏大人……」
「可是現在情況變了,忍劍流種種所為,讓半藏大人無法忽視。」
「此次選拔賽,就是為了除掉你們。」
「這些年我感激您對牧人的栽培,可他畢竟是我兒子。」
「螢大人,還請您高抬貴手,放過牧人。」
螢不解,手上的疼讓她思維遲緩,腦袋僵化,更不好分辨千流東一的意思,直言道。
「有話直說,我手疼,不懂你的意思。」
墨鼠眼皮一跳,目光落在螢的傷處之後,也不做過多問詢,立馬恭恭敬敬地磕了一個,態度恭謙,語氣誠懇。
「請您阻止牧人參加這次選拔賽。」
螢,「???」
這……把四歲兒子丟垃圾桶不管不問這麼多年,現在又父愛如山啦?
螢腦瓜子都大了。
「牧人善良勇敢,這一路走來實屬不易,我也知道在下這些要求,對您來說強人所難,可是——」
「墨鼠對吧。」
話未說完,螢便打斷了他,但這虛弱的聲音毫無底氣,一旁的平丘忠仔細一看,螢繃帶上的血跡又擴大了一圈。
平丘忠實在擔心,也顧不得別的了,上前一把扶住要倒的螢,打算草草結束這場會面。
「今天就到這吧,螢,我送你去休息。」
螢趁著還有力氣,搖搖頭道。
「沒事,也沒幾句話要說,墨鼠是吧。」
「……是。」
「這次選拔賽,我們忍劍流成員都是自願參加。」
「哪怕是柱,也並不強制。」
「所以就算是我也沒資格干涉牧人的決定。」
「況且現在的他是鳴柱,有理想,有目標,有要守護的人。」
「你找我說沒用,你得找他去說。」
一番話說完,螢已經是氣血皆虛,但墨鼠還沒有走的意思,這讓平丘忠愈發不滿,可墨鼠卻權當不見,自顧自道。
「牧人不會見我的,螢大人,這次選拔非同小可,除了精英護衛外,赭牛大人也在其中,半藏大人是鐵了心要除掉你們忍劍流。」
「呵,是麼,你當我的柱是擺設麼,我們……」
話未說完,螢只覺得眼前一暗,後半句『可不是吃素的』的氣話,硬是沒說出來,便已然昏了過去。
平丘忠大急,連忙把人送回千舞診所,確認無礙後,平丘忠才鬆了口氣。
跟著他過來的墨鼠見狀,對平丘忠的站位,心中已經有了個大礙,不過還是出言試探了一下。
「你這麼看重這個孩子,這次的選拔賽,怕不是得舉家參加了吧。」
緩過神來的平丘忠掃他一眼,搖頭說道。
「螢對我族有大恩,我當然不希望她出事,但事已至此,我也無權左右,能做的也只是保證她能有一絲喘息的機會。」
「這是什麼意思?」
「明人不說暗話,半藏大人和忍劍流之間的較量,我不參與,但上川明要是敢自降身份參加這場選拔,那我倒要讓他好好見識見識什麼是【光月劍流】。」
墨鼠眼皮一跳,看到平丘忠一臉嚴肅的樣子,只能幹笑兩聲,欠了個身,便瞬身離去。
……
半藏城,山椒魚半藏暗室。
昏暗房間中,一燈如豆。
很快墨鼠快步走來,到了暗室門口,單膝跪下。
「半藏大人。」
「東一麼。」
「是,屬下剛剛見過九宮寺螢,如白日會場一樣,九宮寺螢確實身受重傷。據綠羊大人診所中的探子所言,九宮寺螢右手傷極深,部分傷處連白骨都露出來了,若不能及時得到有效治療,此手必廢。」
「是麼,九宮寺那傢伙到底怎麼傷到的?」
墨鼠搖頭。
「這個屬下並不知道,不過聽說這次傷的突然,許多柱和副隊長也並不知情。」
半藏沉默片刻,轉而問道。
「平丘如何?」
「平丘忠原話是:九宮寺螢對他平丘一族有恩,不希望她有事,但忍劍流與半藏大人之間已至如此,為忠為義,他平丘忠只能袖手旁觀,可要是上川族長自降身份參加這場選拔,他也會讓上川明見識見識【光月劍流】。」
墨鼠如實稟報後,暗室中侍候的侍女起身退去,片刻後,墨鼠聽半藏道。
「這麼說平丘忠終於學會了他父親的【光月劍流】了?」
「這……屬下並未見過,屬下不知。」
「你不知道的東西真多。」
突然的一句話,來的冷漠。
墨鼠心中一抖,立馬跪在了地上,便是連一聲都不敢回。
「算了,你告訴上川明,這次的事情,他就不要親自參與了。」
「是,半藏大人。」
墨鼠恭敬叩首,正要退去執行的時候,就聽半藏再一次從暗室中傳來。
「對了,鳴柱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忍劍流這股勢力,雖然不得我心,但終究是為了村子。」
墨鼠動作一僵,呼吸只是亂了一拍,在通道上平穩如豆的燭火就是一抖,一明一暗後,墨鼠立刻跪在了地上。
「噗通。」
「半藏大人能留犬子一命,屬下感激涕零,但若犬子當真不服管教,還請半藏大人允許屬下親自斬殺。」
「小孩子,哪有什麼不服管教的,東一,你兒子,我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