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晚曾不止一次聽宋瑾說,徐藍歌長得特別漂亮。
儘管這些年見過不少風格迥異的美人,在見到徐藍歌的時候,她還是有種驚鴻一瞥的感覺。
高高瘦瘦,膚色底子很好,一雙漆黑的眼眸澄澈又漂亮,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是一個實打實的天然美女!
徐藍歌穿了件淡粉色短款羽絨服,下面是件闊腿牛仔褲,脖頸上系了條毛茸茸的圍巾,整個人透著青春的朝氣。
如此靈動可愛的姑娘,喬晚根本不想與馬駿那個齷齪之徒聯繫到一起。
徐藍歌沒等來宋懷川,等到的是喬晚從宅子裡走出來,立馬變得不安,眼神驚詫又閃躲。
喬晚主動開口,「你是徐藍歌徐小姐。」
「我是徐藍歌,想必您就是懷川的媽媽喬阿姨了。」徐藍歌很快平復好情緒,聲音溫軟好聽,還透著禮貌恭謹。
她沒有稱呼喬晚宋太太喬主播,而是選了能拉近彼此距離的「喬阿姨」。
「我是懷川的媽媽。」喬晚溫聲回應,配合兒子撒謊,「徐小姐來得真不湊巧,懷川不在家。」
徐藍歌失望地「哦」了聲,「他既然不在家,那麼我就先走了。請喬阿姨轉告懷川,我來找過他。」
「徐小姐如果提前給懷川打個電話,就不用白跑這一趟了。」喬晚想知道他們的關係決裂到哪一步了,試著問。
「懷川對我有誤會,早就把我拉黑,不接我電話。」徐藍歌眉心緊緊凝在一起,「否則,我不會冒昧登門的。」
「我一定替徐小姐把話帶到。」第一次見面,喬晚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
徐藍歌剛走出幾步又停下,再次看向喬晚時紅著眼,「喬阿姨,請您告訴懷川,我真的不是他想像的那樣不堪。我雖然家境複雜,但我真的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姑娘。」
「徐小姐說的,我都記下了。」喬晚平靜應下,隨口問道,「徐小姐現在在哪裡念書?」
「我高考分數只能上個高收費民辦學校,家裡負擔不起,就沒去。這半年一直在家裡自學高中課程,準備年後繼續參加高考。」
徐藍歌輕咬乾澀的唇瓣,不好意思垂下眼帘,「讓您見笑了,阿姨。我是重組家庭,媽媽體弱多病,繼父不想掏錢供我念書,我只能靠自己。」
喬晚聽得心酸。
對這個女孩本該給一個下馬威,讓她徹底打消對懷川的念想,卻不知為什麼會有一股莫名的心疼。
徐藍歌杵在原地,沒有離開的打算。
「還有事嗎,徐小姐?」喬晚準備折返回家,發現天空飄起了小雪花,「下雪了,要不要拿把傘?」
「不必了阿姨。」徐藍歌的目光越過喬晚,定格在宋懷川的臥室方向。
喬晚是過來人,年輕時與宋津南歷經分分合合,現在很能體會徐藍歌此時的心情,看向徐藍歌的眼神不知不覺就溫和起來。
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與糖糖一樣出生在一個富裕優渥的家庭,就可以隨心所欲選擇自己想過的生活。
要麼在國內上大學,要麼出國深造,就算躺平擺爛,人生也將會絢麗多彩!
徐藍歌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小雪綿綿密密的下著,她窈窕的身影漸行漸遠。
與此同時,宋懷川正站在二樓小陽台目送她遠去。
心中幾次萌生去見徐藍歌的念想,卻很快被現實碾滅。
港城是個典型的南方城市,但今年冬天特別冷,昨天天氣陰沉北風呼嘯,今天竟下起小雪來。
翌日早上,宋瑾睡到自然醒,拉開窗簾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樹上街道上都有薄薄的積雪。
明天是除夕,昨晚樓上樓下就被保姆們裝扮一新,各處都洋溢著過年的喜慶。
宋瑾站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滿腦子都是蔣隨州那張清俊孤絕的臉。
只要想到馬上要過年了,蔣隨州還在外面辛苦奔波,她的心口就會不可抑制地疼。
穿好衣服,拿起手機下到一樓又折返回來。
都分手了,她再去見蔣隨州不過是自討沒趣!
臨近中午,刺耳的手機來電響起,是韓文。
點開接聽鍵,韓文焦灼的聲音傳來:「不好了,宋學妹!我和蔣學長剛剛去找證人取證,天寒路滑,學長摔了一跤,肋骨再次撕裂,住進了港大一附院。
馬上要過年,很多醫生休假,上午一附院骨科病號全部滿員,學長從急症室出來三個小時,到現在還沒被安排進病房,你能不能讓宋先生給醫院打個招呼,哪怕加塞一張臨時床位也行。」
「蔣隨州傷勢怎麼樣?」宋瑾聽得心焦,已把外套穿到身上疾步下樓,「醫生怎麼說?」
「學長的傷根本就沒康復,為了多打贏一樁官司多賺些錢,非要逞強來港城取證。醫生說只能採取保守治療,已經打上消炎止痛的點滴了。」
韓文頹敗滿滿,「弄不好,我要陪他在港城過年了。」
「明天是除夕,你處理完公事回家就行,我來照顧蔣隨州。」
宋瑾信心滿滿,忘記了與蔣隨州之間的不愉快。
「就這麼說定了哈,我下午把工作收尾,晚上回老家過年。宋學妹,千萬不許反悔!天氣預報說雪要下到明天早上,但凡航班延誤幾個小時,我就趕不上與家人吃團圓飯了。」
「我馬上趕去一附院,等我一到,你就可以走了。對了,蔣隨州那人太擰巴,在你離開港城之前千萬別與他說實話。」
韓文急著回家過年,只有連連說好的份兒。
通話結束,宋瑾把手機塞進羽絨服口袋,剛推開一樓客廳的門就被喬晚叫住。
「外面還下著雪,去哪兒?」
「有個朋友住院了,我去探視一下。」宋瑾勇敢對上喬晚質疑的目光。
其實,喬晚已經聽到她與韓文的聊天,沉下臉,「任何朋友住院都可以去探視,唯獨蔣隨州不可以。」
「媽。」她也不再隱瞞,言辭懇切央求:「蔣隨州為救我才斷了兩根肋骨,傷勢未愈就強行出院,為了生計四處奔波。早上去取證時摔了一跤,舊傷再次撕裂,在醫院呆了一上午,還沒等到病房的空床位。韓學長要回家過年,蔣隨州身邊沒人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