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下來，夜藍這才開口問起了正事。
冷靜了下來，兩個異常同時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腥紅之月在某種急迫的情況下，不得不想辦法將自己的力量過繼到自己選定的繼承人身上，所以直接捨棄了全部力量，讓他們競爭起來？」
不知不覺的，白桃桃也終於可以流暢的介入這種高級的話題了。整理了一下之前的內容，開口問道。
「是的，」夜藍點了點頭：「而這意味著，腥紅之月不可能什麼都不管，什麼都沒做。因為祂若是什麼都沒做，意味著祂的權柄一定會落到其他人手中，而不是自己選定的目標身上」
「所以，祂一定會選擇一個相當重要的參與者去爭奪祂的力量。」夜藍稍稍頓了頓：「而這個被選定的參與者，便是小月。」
略有安靜中，白桃桃不禁有些擔憂的問了出來：
「那麼……這個小月，到底和猩紅之神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夜藍搖了搖頭：
「這個問題很難找到答案，就像你現在問我和腥紅之月是什麼關係一樣，因為就連我，也不知道。」
將小月的問題聊清，氣氛卻更沉默了。
因為大家都很清楚，現在擺在眼前的，無法規避的另一個問題。
純淨殘陽和素瑕光，到底是不是正處於在一個類似於腥紅之月和小月的關係當中？
「先推測一下純淨殘陽的情況吧。」夜藍嘆了口氣。
此時此刻，純淨殘陽的情況仍然令夜藍最為憂心：
「純淨殘陽在破碎空間中散發了持續三天的光芒，這幾乎已經可以說明，祂當時力量極度充沛，且並不受古神之觸的制約和控制，我們可以排除古神之觸在這件事情當中的操作和干涉。」
夜藍下了結論：
「如果是古神之觸造成的純淨殘陽『隕落』，那麼祂註定已經全身被侵蝕和轉化，不可能再散發出一點光芒。」
何況，三天。
「是啊，三天。」白桃桃點了點頭，作為一同進入了往日之影的，她也真正目睹了那時的純淨殘陽。
「而且動靜太大了，行為太『猖狂』了，持續時間太久準備的也太充足了。可以理解為是祂主動的，預謀已久的。」
「也就是說，祂隕落或者至少是徹底隕落的概率，並不大。」
夜藍點了點頭。
這是說到點子上去了。
「但是，祂最後所有的力量都通過了大門，不可能再生存在破碎空間了。可既然去了廢土，整個廢土上卻都沒有祂的身影。」007情緒複雜的說道：「那不就是死了麼？不然全世界都應該已經知道，純淨殘陽在廢土歸來了才對。」
他現在很不高興。
宿敵死了，那自然是要哀悼的。
但要是沒死……什麼鬼！怎麼純淨殘陽還有詐屍的可能？
「所以很顯然了，腥紅之月和純淨殘陽都沒有完全的『隕落』。小月和素瑕光，就是祂們分別留下的牌。」
而這張牌自己是破不開這一局的，能幫這兩張牌打出去的，又有誰呢？
自己而已。
雖然沒有交流，但純淨殘陽已經託付自己了。
「您要幫助腥紅之月？」007詫異的問道，仿佛收到了一抹奇怪的信號。
沉默了一下，夜藍點了點頭。
「只要腥紅之月並未對純淨殘陽出手，並提供了一定時間的庇護，我本就欠祂一個人情。」
「而且，我總覺得事情比想像中，還要複雜很多。」
「好了，現在發布行動計劃。」
隨著夜藍這樣開口，所有人再一次正色了起來。
是時候，隨著頭兒的號角吹響，對整個破碎空間採取全面的行動了。
「素瑕光的情況我會持續留意和跟進。純淨殘陽無論死活，現在都不是我們一時半會而能找到的，而真相註定會隨著素瑕光浮出水面。」
夜藍看向了047：
「你的推測和顧慮我會留意。在接下來，我會嘗試通過永恆夢魘和素瑕光進行一次單獨的會面。如果沒有讓他敞開心扉的話，我會繼續嘗試排查更多的可能。」
「謝謝頭兒。」
聽到夜藍的話，047鬆了口氣。
相當公允。素瑕光這個令自己感到莫名親切的存在應該不會再橫生波瀾了。
今時不同往日，餘暉神教的體系已經近乎全面崩盤了。在和007的博弈當中，他幾乎拿不出自己的牌。
素瑕光的特殊性，以及對夜藍的幫助性，現在已經對整個餘暉系都意義重大。
「桃桃，你負責統籌兩大神教在破碎空間中的力量，然後儘量以永夜神教的名義……磨合一下。」夜藍頓了頓：「然後，先全力找到位於破碎空間『夾層』中的黎明要塞，再找夜無痕的任何蛛絲馬跡。」
生怕白桃桃意識不到夜無痕到底有多跳，頓了頓，夜藍又忍不住補充了一句：
「思路一定要打開，鬼知道夜無痕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幹嘛。」
夜藍永遠對這個批偽裝成趙家家主還轟了自己一炮念念不忘。
「沒問題。」白桃桃神色堅定的點了點頭。
於是，夜藍轉而看向了007。
「你接下來幫我準備第一批進入猩紅城的人手，還有更多的資料，我們情報優勢太小，絕不能這樣進入猩紅城。」
「畢竟……他們有瘋狂加持下的濃重暴力因子。如果我們顯現出弱勢，那就很麻煩了。」
夜藍嘆了口氣：「我也不想被追殺的沒辦法然後屠城啊。」
將這一切都布置好，夜藍也是漸漸鬆了口氣。
雖然是風暴將起，但在這風暴之前，自己也終於是可以擁有片刻的小棲了。
在身邊幾人紛紛，這一次真的離開審訊室的過程中，夜藍忽然想起了什麼，留下了007。
「林姣在哪？」
別人可能不知道林姣怎麼樣了，因為她是隨著腐爛神教一起，忽然消失的。
但007全程活躍於廢土，而且是知道腐爛神教將要消失的，因此多半知道林姣的情況。
「我還沒來得及謝謝她在天空城的全力以赴。」
若沒有林姣，那一切都不會那麼順利的。
「林姣？」
007疑惑的看著夜藍：
「我們腐爛神教的那個聖女，主神的神選？」
「對。」夜藍點了點頭。
像林姣這樣獨一無二的存在，腐爛之神寵愛的神選，就算在異常也應該是無常不曉的。
甚至對於腐爛神教的一場來說，主神神選這種存在也許比自家教皇還有知名度。
可誰知，007沉默了一下。
「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可以肯定。」
「她並未去過天空城。」
夜藍的瞳孔狂縮，猛然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