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恆人都已經走了,姜漓還愣在那。記住本站域名
她是他的人。
門前高沾見她沒出來,喚了一聲,「姜姑娘。」
跨出門檻後,姜漓終於明白了周恆那話。
她是他的奴才。
這天底下沒有誰的話,能比皇上的話更有保障,姜漓前幾日心頭雖還一直放心不下周恆,卻沒想到,如今竟成了她的一座靠山。
「今日茶會,嫻貴妃在主持,設在了御花園裡,宮中的主子多,你沒出去過,怕是認不全,我讓何順跟著你,免得到了跟前碰上,失了禮,今日你也甭急著回來當差,只管尋著姜二姑娘,好生敘敘,陛下那頭,就交給我。」
高沾一面囑咐,一面同身旁的何順招了手,「你跟著姜姑娘,帶帶路。」
何順點頭應,「是。」
「多謝高總管。」姜漓謝了恩,轉身往外走去。
高沾立在那,看著她出去,目光落在了她髮絲上的那支簪子上,簪子為上等羊脂白玉,中間鑲了一顆夜明珠,成色上上品。
宮中但凡有個眼尖的人,都能瞧得出來。
高沾便知,今日那御花園裡,怕是不會安寧。
前幾日韓世子跑到太上皇后跟前要人,陛下這是被逼急了。
高沾旁的不擔心,就怕姜姑娘的身份若被挖出來,說到底還是韓家未過門的媳婦,到時,別說太上皇后,世人也容不得她再留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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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漓跟著何順到了御花園。
進宮大半年,姜漓頭一回看到傳說中的那個園子。
沒什旁的感觸,就覺女人真多。
花花綠綠成堆成群,姜漓只瞧得眼花繚亂。
何順去探好了消息回來,同姜漓道,「二姑娘身子弱,被嫻貴妃請去了涼亭底下坐著。」
嫻貴妃是個什麼樣的人,姜漓領教過。
姜漓抬起頭望了一眼那條百花爭艷的路,終是沉下一口氣,埋下頭急急地往裡穿。
她擔心的不是嫻貴妃為難姜姝。
而是怕姜姝失了分寸。
姜漓是宮女,碧色的緞子,初往場子裡走來時,並沒有人去在意,可壞就壞在何順跟在了後頭,何順是御前當差的人,多數人都臉熟。
那原本就不順暢的路,前頭突地被人一堵。
姜漓駐步抬頭,對面同樣一身碧色衣裳的宮女立在她跟前,姜漓抬頭的一瞬,對面宮女眼裡的詫色閃過,隨後笑著道,「我可是早就聽說,御前進了一位姑娘,今日總算是見著人了。」
姜漓不認識她。
何順及時替她接了話,「喲,玲瓏姐姐,我可有好一陣子沒瞧見你了,惠主子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惠主子,就是惠貴妃了。
玲瓏乾乾地笑了兩聲,「這時候,你倒是惦記著了。」
惠貴妃發熱那陣,她曾去含熏殿請人,沒一個理會她。
不過是些狗仗人勢的東西。
何順也沒惱,一張笑臉往玲瓏跟前一擠,「今日我當差,就不同姐姐多說了,改日,咱再找姐姐好生絮叨。」
玲瓏的腳步卻沒讓,「你忙你的去,我同妹妹說話,關不上你什麼事。」
何順為難地笑了笑,「姐姐,這剛罩上面的人,怎就呼上妹妹了。」
何順正欲直闖,側面突然躥出個人影來。
只見一半大孩子衝到了姜漓跟前,仰頭怒視,「狗奴才,母妃讓你過去,那是看得起你,你磨蹭什麼勁。」
姜漓愣了愣。
這宮裡的孩子,還能是誰的。
姜漓忙地行禮,「奴婢參見殿下。」
何順也跟著行完禮,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惠貴妃,笑著同身旁的玲瓏道,「今日姜家二姑娘進宮,高總管特意批准了姜姑娘來會一趟,貴妃主子日日都在宮中,過了這個點,隨時召見都成。」
玲瓏沒答。
大皇子又在前堵著。
何順側目看向姜漓,姜漓已抬步往惠貴妃跟前走了。
何順無奈地跟上,只同玲瓏道,「姐姐可得仔細著時辰。」
玲瓏壓根不理他。
姜漓在御前當差的事,後宮早就人盡皆知,惠貴妃自然也知道,但比起嫻貴妃來她並未著急。
一直在靜觀其變,也想瞧瞧嫻貴妃的手段。
前幾日聽說了嫻貴妃連人都沒請動,倒是好奇了。
如今親眼見到了那張臉,心頭一涼,又苦又澀,卻也不似嫻貴妃那般沉不住氣,和氣地笑了笑,「過來坐會吧。」
姜漓不敢坐,只規矩地立在那,不過轉眼的功夫,惠貴妃這一塊已圍滿了人。
宮裡的美人,淑儀齊齊來湊了熱鬧。
姜漓一一見過,問一句答一句。
這番一耽擱,時辰也晚了,何順索性也不催了,只在一旁候著。
姜漓從頭腳步,免不得被人打量,人群中終是有了那高沾所說的眼尖之人,留意到了她頭上的白玉簪。
最先注意到簪子的那位美人,同惠貴妃使了個眼色。
惠貴妃抬頭,心窩子一瞬就跟刀子割過一般。
簪子她認識,是西域今年的供品,成色極其難得,獨有這麼一隻。
她還曾想著,這東西陛下會不會送出來。
送倒是送出來了,不過不是給她。
她喜歡羊脂白玉,陛下知道,曾經在東宮,只要他出去,每每都會給她稍回一件來。
如今陛下已經登基兩年,別說白玉,可曾再送過她一樣東西。
惠貴妃猛地幾聲急咳,還未喘過來,就見到了太上皇后跟前的王嬤嬤,走了過來。
王嬤嬤同惠貴妃行了個禮,轉頭看著姜漓就道,「姑娘怎的還在這耽擱?前兒國公府世子進宮同太上皇后說起二姑娘念叨妹妹,都快相思成疾了,今日太上皇后可是專程遞了帖子邀進來,這要是人沒見成,太上皇后該如何同世子交代,可不為難咱們嗎。」
王嬤嬤說完,看了一眼惠貴妃。
惠貴妃的臉色更差。
誰都知道,姜家還有位許給韓國公府的姑娘。
身後玲瓏咬牙問何順,「你為何不早說?」
何順喊冤,「姐姐說話可得講良心......」
任憑如何爭,惠貴妃這回也討不到好,忙地起身,同王嬤嬤道,「這怪不得姜姑娘,是本宮誤了事。」
王嬤嬤沒功夫同她多說,從一堆人里將姜漓帶了出去。
等姜漓尋到涼亭時,嫻貴妃已經早走了。
嫻貴妃走的時候一臉的怒容。
多半也是被姜姝氣的。
那日嫻貴妃聽了韓焦在太上皇后面前,求了那樁事後,心裡便一直沒有放下,太上皇后雖沒答應,可嫻貴妃覺得那是韓焦沒有使力。
力不夠,就得從姜家二姑娘身上借。
今日嫻貴妃客客氣氣地將她邀到涼亭里,主動委下身段,稱她為一聲表嫂,替她開始謀算,說外頭的那些閒言雜語,甚是難聽,「表嫂不為其他,也得為了自個兒的名聲著想,總不能真讓表嫂的親姐姐在宮中當一輩子的宮女吧?」
姜姝卻沒領情,不僅沒領情,還使個勁兒的咳上了。
嫻貴妃的一句話,被她的咳嗽聲打斷幾回。
呆了一陣,嫻貴妃就受不了了,只覺得喉嚨也跟著癢了起來。
最後便索性直接問她,「表嫂可是如何想的?」
豈料姜姝抬起頭,絹帕抵在那下巴上,眨巴著一雙無辜的眼睛,問她,「娘娘適才說的是何事,我只顧著喘了......」
嫻貴妃氣得當場起身,同她浪費了這半天口舌,嘴都幹了,她居然沒聽。
嫻貴妃怒氣沖沖地出了涼亭,走了一段,身後那位剛到榮華殿伺候的宮女,腳步卻是遲遲跟不上。
嫻貴妃正欲找她來瀉火。
卻見那宮女臉色很是慌張,吞吞吐吐地說道,「娘娘,那位姜姑娘不對......」
嫻貴妃眉頭一鎖,「有何不對。」
「奴婢曾見過一回姜家的大姑娘,奴婢的父親是位大夫,大姑娘有回發熱,父親替她瞧過脈,奴婢看得清楚,當不會錯......」
嫻貴妃的一顆心又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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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王嬤嬤將姜漓接出來後,便回了福寧殿。
御花園發生的事,王嬤嬤同太上皇后講了個大概,太上皇后沒什麼感觸,反而覺得欣慰,「這後宮總算是有個後宮的樣子了。」
王嬤嬤又道,「皇上賞賜給了姜姑娘一隻簪子。」
太上皇后這回倒是有些意外。
王嬤嬤又補充道,「嫻主子上回纏著太上皇后要的那隻。」
太上皇后愣了愣。
好半晌才道,「當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想必是知道了世子前日來找過我吧。」
王嬤嬤笑著道,「這是好事。」
太上皇后難得心情不錯,「可不是嗎,皇上這後宮過於冷清了些。」
兩人正說著話,門口一陣急急的腳步聲。
王嬤嬤回頭,便見嫻貴妃急匆匆地從外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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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不會出宮,狗皇會耍手段。(現在還在問皇上是不是二皇子的寶寶,你們沒有心,嗚嗚嗚,已經寫的很清楚了,幾處都提到了,皇上就是當初的二皇子,為何要扮成太子,後面會講,還有,太上皇后就是現在皇上的親媽,上章韓世子叫了他一聲表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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