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2024-08-16 09:49:46 作者: 起躍
  那宮女說的話,過於驚人。Google搜索

  若是換個人定也不信,可嫻貴妃不同。

  近些日子,嫻貴妃甭管是坐著還是站著,腦子裡想的,都是如何將姜漓給遣了,巴不得讓她從此消失。

  奈何一直無從下手。

  如今突地落下這麼大一個把柄,就算是假的,嫻貴妃也能鬧出一場好戲來,更何況這事,嫻貴妃還隱隱覺得它就是真的。

  表哥前幾日一副失魂落魄,突然提出了要江大姑娘出宮。

  今日二姑娘進宮,卻沒見到他人。

  往日,只要一論起姜家的這門親事,表哥的神色就很自豪,嫻貴妃還同他說過玩笑,「姜家的這位嫂嫂,定是個天仙,才會勾了表哥的魂。」

  表哥笑著默認了。

  適才她見了姜家二姑娘,雖也生的好,可同宮裡的姜姝比,一眼就能比出個高低來。

  那會子嫻貴妃只顧著同她吹耳邊風,想將人早點支出去,倒忽略了這點。

  如今回想起來,便覺得處處都透著不對。

  若是御前當差的那位是二姑娘,今日來的是大姑娘,似乎一切都明朗了。

  嫻貴妃心頭一陣一陣的跳,當下便拽著那宮女往福寧宮趕。

  秀女掉包乃欺君之罪。

  這就不是出宮那麼簡單的事了,姜家的姑娘,能不能保住一條命,尚且還不知。

  嫻貴妃越想越激動。

  一進福寧殿,嫻貴妃便慌張地喚了一聲,「姑母。」

  太上皇后臉色一沉,沒好氣地睨了她一眼,「如今你是愈發不成樣子了。」

  嫻貴妃卻顧不上儀態,將身後的宮女叫到了跟前,「今日你同本宮說的那些話,如今再說一遍給太上皇后。」

  那宮女磕磕碰碰地說完,整個屋子鴉雀無聲。

  王嬤嬤被嚇得不輕,驚愕地望向太上皇后,太上皇后的臉色從不知何時,已是一片肅然。

  半晌,太上皇后問那位宮女,「你可知,胡亂捏造事端是何下場?」從皇貴妃坐到太上皇后的位置,太上皇后身上的那股威嚴已經渾然天成。

  那宮女身子一陣顫抖,頭伏在地,「奴婢絕不敢有半句虛言。」

  太上皇后是何人。

  當年太上皇當政,先皇后朱鴛,後來者居上,連同著太上皇,在大殿上給眾臣子施壓,不顧所有人反對,堅決封了朱鴛為後,之後更是封了她的大兒子為太子,二兒子為親王,公然打壓他們母子倆人。

  那時,她都能沉住氣。

  更何況如今這麼點波動。

  太上皇后斷不會單憑那宮女的一言半句就輕易信了,可太上皇后心裡也有一把秤。

  她那寶貝侄子她最是了解。

  她雖極為寵愛他,他卻從未求過她什麼事。

  太上皇打壓她母子倆的那陣,韓家也跟著受了牽連,作為要挾韓家的一顆籌碼,韓焦不過十四,便被太上皇指派到了邊境。

  韓焦沒吭過一聲。

  從長安出發前,她將韓焦叫進宮裡,但凡他說一聲不願,她就算同太上皇撕破臉皮,也會將他保下來。


  韓焦卻笑著對她說,「侄兒終於可以去一展抱負。」

  一個從不曾輕易求人的人,卻為了姜家,來求了她。

  之前她還真以為二姑娘思念姐姐。

  如今一瞧,多半也能猜出那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怕不是為了姜家不被牽連,忍氣吞聲,想了那法子打算將這樁事圓回去了。

  且這事情,皇上到底知不知情。

  太上皇后讓那宮女退下,回頭同王嬤嬤道,「去將浣衣局的姑姑請過來。」

  浣衣局的姑姑便是碧素。

  碧素被王嬤嬤帶到太上皇后跟前,跪下行了禮,太上皇后便直接問她,「姜姝,曾是你手底下的人吧。」

  碧素垂頭答,「是。」

  太上皇后又問,「那晚她是如何被皇上找到的?」

  碧素沒回答,頭伏得更低。

  「我問你話,你得老實回答了。」

  碧素這才頭抵地面,說道,「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縱使姜姑娘去御膳房裡偷一口嘴,想著是雨夜,也沒有人發現,豈料姜姑娘不識路,誤闖了含熏殿,被陛下抓了個正著,奴婢知道犯了死罪,心頭一直不安,今日既然被太上皇后察覺,奴婢懇請太上皇后責罰。」

  聽著倒像是一樁奇遇佳話。

  太上皇后同碧素道,「你抬起頭來。」

  碧素緩緩地抬頭,眸色黑白分明,眼裡有敬畏,卻也瞧不出半點躲閃。

  太上皇后沉默了半刻,「當日陛下既沒有罰你,我也不會拿你怎麼樣,但我幽朝畢竟還有法崗,犯了錯,就得認罰,我不治你的死罪,但你這浣衣局姑姑一職,實屬不能再留。」

  太上皇后說完喚了王嬤嬤,「將她送去冷宮。」

  碧素再一次磕頭謝恩。

  「下去吧。」

  碧素出了院子了,太上皇后還在沉思,適才她一直在觀察碧素的神色,見其沒有任何波動。

  那番話瞧著倒是不似有假。

  皇上在認識『姜姝』之前,或許不知道她就是姜漓。

  而如今呢?

  太上皇后根本就不用深想。

  就皇上近日來的那些行為。

  他怎可能不知?

  太上皇后慢慢地飲了一盞茶,才同王嬤嬤道,「讓皇上和世子都過來一趟。」

  **

  王嬤嬤過去請人時,周恆正忙完手上的事,坐屋裡翻著前幾日留下來的幾本還未定奪的奏摺。

  高沾進來通報,「太上皇后讓陛下過去一趟。」

  高沾生怕陛下問他是何事。

  因他問了王嬤嬤,王嬤嬤沒說。

  周恆卻似是早就料到了一番,沒有任何意外,也沒問他為何事。

  只同高沾道,「將年前選秀的名冊找出來。」

  高沾心頭一咯噔,知道這是出事了,不敢有半點耽擱,趕緊去尋了冊子。

  周恆一人去了福寧殿。


  到福寧宮時,韓焦還未來。

  太上皇后也沒急著問他,只讓王嬤嬤給他添了茶,兩人一面喝茶,一面等人。

  快到正午,韓焦進來,錦白色的身影往屋裡一跨,神色有些匆忙,額頭隱隱布了細汗。

  姑母這時候宣他來,定不是小事。

  今日姜姝進了宮。

  韓焦不知道事情到了哪一步,目光往周恆臉上瞧了一眼,周恆的神色卻是異常的平靜。

  韓焦行了禮,在太上皇后身旁落座。

  太上皇后手裡的茶盞,這才轉身遞給了王嬤嬤,目光落在了周恆身上,道,「皇上登基也有兩年了吧?」

  太上皇后問完,也不待周恆答,接著道,「皇上自幼喜歡念書,如今也算是飽讀史書,博古通今,自是懂得治國之道,我讀的書不如皇上的多,但我今日突地想起皇上曾經念的那本《大學》裡頭的一句話。」

  太上皇后問周恆,「有國者不可以不慎,辟則為天下僇矣,皇上可知是何意?」

  周恆道,「平天下在治其國者,上老老而民興孝,上長長而民興弟,上恤孤而民不倍,是以君子有潔矩之道也。」

  太上皇后道,「原來,皇上都記得,可如今皇上的所作所為,將這些個道理都放哪兒去了?」太上皇后的臉色突地嚴肅起來,聲音也沉了幾分,「包庇罪奴,徇私枉法,霸占臣子之妻,這等荒謬之事傳出去,臣子會如何想你,百姓會如何看待我皇室?皇室又該以何為表率?」

  太上皇后的話音一落,周恆還未有反應,韓焦已經是臉色蒼白,跪在了太上皇后跟前。

  「姑母......」

  太上皇后一聲厲斥,「你給我起來!你有何錯?那奪人之妻的人是你?」

  屋子裡一陣沉默。

  周恆端坐在那,不動如山。

  太上皇后的臉色漸漸地變了,直接問周恆,「皇上是覺得我哪句說的不對?」

  周恆道,「母后所說,兒臣不敢認。」

  太上皇后只覺一股氣血,直衝腦門心。

  周恆沒去瞧太上皇后的臉色,對門口喚了一聲,「高沾。」

  片刻,高沾貓著腰進去,將手裡的名冊交給了周恆。

  周恆翻開瞧了一眼,平靜地說道,「此事,朕已經查過,同姜家無關,是內務府名冊上的問題。」

  周恆說完,將手裡的秀女名冊交給了王嬤嬤。

  王嬤嬤捧到太上皇后跟前,太上皇后的眼皮子猛地一陣跳,只覺頭暈眼花,沒往那冊子上瞟一眼,只死死地盯著周恆,緩下聲來道,「一個女人而已,竟用得著皇上如此費心。」

  竟需他包庇到如此地步?

  周恆不說話。

  屋子裡又是死一般的沉靜。

  半晌,太上皇后有氣無力地道,「皇上既然如此不顧自己的名譽,那姜家的罪孽,我又如何敢去追究。」

  太上皇后說完,回頭對王嬤嬤道,「將姜氏之女,逐出宮中。」

  太上皇后看著周恆,那口氣順過來,聲音也柔和了下來,「你是皇上,這天底下的女人,你喜歡誰,我都不會幹涉,可她是你臣子的未婚妻,這就不行。」


  周恆不語,瞧了一眼韓焦。

  王嬤嬤的腳步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便聽得周恆說道,「母后,她已經是朕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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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鵝要升級了!狗皇的陪|睡,簡直居心不良,吼吼吼!

  小劇場:

  世人:皇上不講道理。

  周恆:朕就是道理。

  世人:皇上耍流氓。

  周恆:只要朕嚴肅起來,就不算是耍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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