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姜姝和范伸——
第十八章
醇香樓最後發生了何事,范伸一概不知,押著榮郡王馬不停蹄地趕回了大理寺。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靖王爺姍姍來遲。
「王爺請。」
范伸立在門前恭迎靖王,靖王看了他一眼,見他胸有成竹,便是一笑,也沒急著問他,腳步一跨進了屋,一抬頭,便看到了裡頭如坐針氈的榮郡王。
靖王爺臉色一沉。
自從經歷了太上皇那場奪嫡風波之後,靖王府這些年一直很消沉,本指望後輩能出個人才,十幾年過去,終究成了泡影,王妃跟前只有一子,便是榮郡王。
榮郡王是什麼樣的人,靖王府自己心裡清楚的很,不學無術,到處惹是生非。
靖王爺早就對其失望透頂。
妾室中起初倒是有一兩個讓他滿意的兒子,卻被王妃處處壓制,不給他們嶄露頭角的機會,日子一長,個個還未成才,倒是學會了一身後院爭鬥的好本事。
靖王爺也漸漸地失望了。
論起偏愛,他自然是偏向嫡子榮郡王多一些。
當府上的幾個兒子個個都盯著那塊牌子時,靖王爺為圖個清淨,這才將東西給了王妃,讓她暫且保管。
前段日子榮郡王惹了事,差點被皇上查出來。
王妃一時憂心,便瞞著靖王爺,將那免死金牌偷偷交到了榮郡王手上,就怕哪天他真惹出要命的事情了,那東西還能保他一命。
靖王爺一直不知,直到榮郡王說東西丟了,王妃才知事情鬧大了,稟報給了靖王爺。
靖王爺氣得臉色鐵青,當場拍了桌,「簡直是胡鬧。」
那牌子,是先皇當年親手交給他,為的便是能在危難之時,保住他靖王府的平安,太上皇奪嫡時,幾個兄弟死的死殘的殘,唯獨就他一人,獨善其終。
並非因為他能耐大,而是因為那枚免死金牌,他才得以保命繼續呆在長安。
如今王府雖頂了個虛殼,好歹一家人都平安地熬了過來,現下東西丟了,便等同於丟了靖王府的半條命。
靖王爺昨日就在找榮郡王。
手下的人夜裡才回來稟報,說是宿在了花樓里。
靖王爺礙著靖王府的顏面,沒讓人半夜去樓里提人,如今見到了,氣不到一處來,「你來這做什麼?
還不給我滾回去。」
榮郡王巴不得離開。
起身正欲往門口而去,卻被范伸伸手一攔,「榮郡王,既然王爺來了,咱們就把話說清楚。」
范伸說完,又轉頭看著靖王爺道,「王爺是通情達理之人,應該明白我大理寺的職責,前些日子因為一些事情,下官不得不將榮郡王收監關押,此番本為好意,不曾想讓榮郡王誤會,因此記恨上了下官,才有了今日這樁鬧劇。」
范伸看著靖王爺,臉色陡然嚴肅了起來,「昨日下官得知靖王府丟了貴重之物後,便帶著大理寺所有的人手全力調查此事,大理寺的地牢就差翻了個底朝天,寺內沒有找到,下官情急之下,立馬讓人封住了城門,挨家挨戶地在長安城內搜查,大理寺上百號官兵,熬了一個通夜,沒有半點消息,今日若不是巧遇上了榮郡王,下官還不知,這是下官的私人恩怨牽扯到了大理寺上下。」
范伸接著道,「倘若靖王府真在我大理寺丟了東西,我大理寺難逃其咎,如今東西既然沒丟,下官尤其慶幸,只是王爺應該明白,此場鬧劇僅此一回,斷沒有下一次,大理寺乃朝堂的命脈,牽一髮而動全身,若是出了何事,可不是我等能擔待得起的。」
范伸說完,靖王爺的臉色已經黑成了墨,死死地盯著榮郡王,咬牙問道,「到底丟沒丟?」
榮郡王的話已經在醇香樓說了出來,那麼多雙耳朵都聽見了,這會子豈能收得回去。
只得俯首道,「沒,沒丟。」
話音剛落,靖王爺便是一身厲斥,「逆子!」
范伸沒再說話。
等到靖王爺心頭的火氣平息了下來,這才轉過身同范伸一抱拳賠禮道,「是本王管教無方,給范大人添了麻煩,大理寺這回所耗費的人力,大人都記下來,稍候我讓王府的人盡數補償給大人。」
范伸手指頭碰了碰鼻尖,瀟灑地道,「王爺不用客氣,大理寺辦案,豈能找旁人拿錢,即便報的是假案,也沒有那個必要。」
那口氣極為張揚。
靖王爺臉色變了變,也沒再多停留,「既然是誤會,本王便告辭了。」
范伸站在屋內,看著兩人離去,才輕飄飄地說了句,「不送。」
靖王爺和榮郡王走後,寺正進來,一臉的興奮和崇拜,「大人,你是怎麼想到這一招的,竟然提前知道榮郡王派了人去走私......」
范伸低頭理了理身上的衣裳,一面往外走一面漫不經心地道,「是他榮郡王運氣差,昨兒那人剛好被我碰見。」
寺正一愣。
那大人的運氣也太好了些。
「大人,那榮郡王走私一案......」畢竟人證物證已經有了,是不是藉此一併查下去,范伸回頭一笑,「急什麼,先讓靖王府亂一陣。」
寺正不明白,也沒敢問。
見范伸朝著寺外而去,便知他這是急著趕回府,忙地又匯報導,「大人,昨日大理寺帳上划走的五百兩銀票,還剩了三兩,明兒就是月尾了,大人您看......」
范伸快要上馬車了,回頭瞥了寺正一眼,「我哪回欠過公銀?
明日你來我府上來取便是。」
寺正忙地點頭,「是。」
范伸忙了一天一夜,坐在了馬車上,才終於安靜了下來。
為了個破事,讓他一天一夜都沒見到他的夫人。
如今事情告一段落,范伸便體會到了歸心似箭是何感覺,此時恨不得腳底下的馬車能飛,立馬能見到他的夫人。
昨夜他逮人時,睡在靖王府的瓦片上,腦子裡全都是她,無論是睜眼還是閉眼,那張臉仿佛就在跟前。
漫天的繁星掛在頭上,他頭一回心平氣和地去欣賞,也終於能感受到文人筆下的那股浪漫意境。
今日又是一個好日頭,夜裡必定也是個繁星之夜,范伸想好了,今日回去,晚上就帶她去看星星。
馬車快到侯府時,范伸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揚了起來,經不住地開始遐想。
他一日未歸,她在幹什麼了,有沒有想他?
有沒有立在門口等他,有沒有向屋裡的人打聽他何時歸來。
待下了馬車,范伸的腳步往東院走去,又開始幻想,等會兒她見了自己,會是什麼反應,什麼表情。
撲上來,抱著他?
然後鑽進他懷裡,同他訴說這一日不見的思念。
倘若她真撲上來,他就親她......
范伸腳步輕快,腦子裡想出來的全都是美好的畫面,嚴二守在院外,遠遠地就瞧見了范伸嘴角那抹控制不住的笑,心頭一咯噔,忙地迎上去,「世子爺......」
范伸出聲打斷,「閉嘴,天大的事,都等我出來了再說。」
嚴二一愣。
看著范伸腳步匆匆地跨進了東院,忙地追了上去,「世子爺,您先等等......」
「滾。」
嚴二簡直快絕望了,「不是,您先聽奴才說啊......」
范伸壓根沒聽,只覺得聒噪,腳步極快地走到了東暖閣,到了後,也沒讓門前的丫鬟稟報,手往那門上一推,極為自豪地道,「夫人,我回.....」
話沒說話,側面一個黃橙橙的東西直招呼了過來。
范伸身子下意識地一偏,那東西落地,是個梨,摔成了爛泥,范伸一時腦子發懵,完全反應不過來,忙地道,「夫人,是我是我,我是你夫君,你小心些,別傷到我......」
「打的就是你!」
屋內姜姝的聲音一落,又是一個果子扔了過來。
范伸愣在那,努力地消化她這話是什麼意思,跟前那果子卻如同雨點子,齊齊地朝著他招呼過來,范伸忙地往後退,待退到了門邊,終於想出了一個理由,急著道,「夫人,你是不是生氣了?
昨兒我是一日未歸,但為夫不是在辦案嗎,不信我可以讓蔣大人來作證,這一日我也在想你啊,這不一回來,立馬就來找你了,你......你先別扔......」
范伸終是抵不過,狼狽的退到了門外。
腳步剛站穩便看到了姜姝。
紅紅的一雙眼睛,臉上還帶著淚痕,明顯是哭過。
范伸心口一疼,又想進屋,「夫人.......」
「別動!」
姜姝立馬呵住了他,指著范伸腳底下的那道門檻說道,「看到那道門檻了沒,那就是楚河!不可越,只要你敢越過來,咱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范伸吞了一下喉嚨,極為討好地笑了笑,「夫人,咱們有話好好說......」
姜姝幾步走到他跟前,雙手握住那門扇,梨花帶雨的一張臉,眼睛紅的跟桃子似地,緊緊地盯著他道,突地冷冷一笑,「范大人不是要掛白燈籠嗎,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
姜姝一說完,「啪」地一聲就將門關了過去。
差點就砸到了范伸的腦袋。
范伸驚愕地一退,盯著那扇門好久,才回過神來。
只扶額長「嘶」了一聲,轉過身,嚴二還未開口,便聽范伸咬牙大聲道,「是哪個找死的,胡編亂造?
!誰不知道我范伸疼媳婦,竟敢挑撥離間......」
嚴二看著他,欲言又止,這招他已經使過了。
不靈。
嚴二頗為同情地看著范伸。
范伸回頭再次看了一眼身後那扇緊閉的房門,終是慢慢地走了下來。
嚴二這才上前,將適才沒機會稟報的事,慢慢稟報給了范伸,「世子爺,今兒大理寺在醇香樓搜人,夫人就在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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